沈昭白看着想笑，又喂他几口粥，开口道，
“阿烬，昨晚和今早吃的东西，是桑露拿出来的，没有她，我们都会饿肚子。”
桑露松口气，端着粥碗重重点头。
“她是不是想毒死我？”
南宫烬不排除这个可能。
“我……”
桑露还没动，被一左一右两个人按住。
“算辽算辽，”韩炽劝她，“他现在有人撑腰，你就别跟他犟了。”
“稍安勿躁，”郁田也开口，“继续观察。”
至少，南宫烬来他们队伍后，好像真没害过人。
而且，虽然他们看到的情景很诡异，但看多了，很想再看看，
这样的队长，他们以前也没见过。
“你也吃，”南宫烬摸摸肚子，推开沈昭白的手，“我饱了。”
昨天沈昭白就是这样，摸他肚子，问他吃饱没有，
南宫烬有样学样，先他一步开口，眼里带几分等待夸奖的得意。
沈昭白看着他，眼里都是笑，真诚夸奖，“阿烬很厉害。”
那当然，除了沈昭白，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打得过他。
南宫烬长舒口气，靠着沙发后仰，看沈昭白吃饭。
斜后方视角，看不见他的脸，倒是一眼看见沈昭白脖子后方的伤，还没好。
南宫烬眉头皱了一下，坐起身凑过去，
伤口不算细，长度约两个指节，没再流血，但伤口还裂着，里面泛着红。
怎么会？
南宫烬离得太近，下巴就搁在沈昭白肩膀上，几乎要盯出个洞，
“别看了，”伤口被沈昭白的手盖住，“很快就会好。”
“可为什么……”
游戏玩家的伤，抹了药，不都瞬间恢复吗？
这都一个晚上了……
沈昭白没回他，吃过饭，带他出门。
“韩炽郁田，西南区，
我跟桑露负责西北，注意安全，有突发状况立刻喊我。”
“队长放心，”
韩炽搭上郁田肩膀，“我跟老雷也不是第一天搭档了，绝不会出问题。”
说完打了招呼，先行出发。
桑露跟沈昭白又走了一段，在一个岔路分开。
“队长，你也小心啊。”
这句话，他们以前完全没必要对沈昭白说，
但现在，他身边有个危险分子，桑露还是提醒一句。
“嗯，”沈昭白应下，“有事喊人。”
桑露作为女主，应该不会出意外，沈昭白还算放心。
“他们干什么去了？”南宫烬发问。
“去救人，搜寻幸存者，让他们回到国家保护区。”
“就你之前说的避难所？新手玩家聚集地？”
“阿烬还记得？”沈昭白眉眼松下来，“我们的家在那里。”
南宫烬呵笑一声，
沈昭白不解，歪头看他。
“沈昭白，怪不得你能打败我，”南宫烬抬手搭上他肩膀，感慨道，“我们的任务都是相反的。”
他是救人，南宫烬是杀人。
正好是对立两方，水火不容。
可，他怎么就看不见沈昭白的血条呢？
沈昭白应该把他视为头号仇敌才对，为什么会没有敌意？
“阿烬，”
沈昭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赶紧牵住他的手，
“没有谁规定你必须要做任务，你真的喜欢杀人吗？”
“你在说什么？”
他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做任务，
看见红色血条，就要消除干净，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沈昭白这是在干什么？打算策反他？
还有这种通关门路吗？
“你应该早点儿打败我，”南宫烬合理建议，“这样对你我都好。”
他没见过对仇敌这么……
南宫烬挤眉想了想，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沈昭白。
他认知里，仇敌应该见面眼红，巴不得对方早点去死，
沈昭白虽然会限制他自由，但其他时间都很和气，
会保护他，不让桑露靠近他，
会喂他吃饭，告诉他不同的味道，
连睡觉都拉着他一起……
“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什么？”南宫烬眨眨眼，歪过头。
沈昭白停下步子，转过身，看着他问，“阿烬不开心吗？”
“没，没有吧……”
南宫烬有些犯难，他不太能理解，什么才算开心或不开心。
“这里，”沈昭白点上他的嘴角，“会不自觉上扬，就是开心。”
南宫烬盯着他，反应一会儿，抓住沈昭白放他嘴边的手，咧嘴笑起来，
“那我现在就很开心。”
南宫烬揉揉他的手，目光落到沈昭白的手心，冷不丁低头，唇瓣极轻地在他掌心亲了一下，
沈昭白猛地蜷了蜷手指，眼里显出几分惊讶，
“你……”
沈昭白呆愣的模样，跟人机时的南宫烬有得一拼，
“阿烬这是干什么？”
“什么？”
南宫烬无辜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扯扯他的手，
“走吧，你不是还要救人吗？”
“……”
他还催上了……
*
沈昭白能通过水和植物，感知周围生命体的存在，
异能等级越高，能感知的范围就越大。
出发前，他把幸存者大概位置在地图上标出，让队友按标点过去，
只要那些人不乱跑，基本都能遇到。
南宫烬跟着他，到城西一座沿海公园。
公园里有个会展中心，以前用来举办活动、甚至婚礼的地方，里面有幸存者在。
沈昭白过去时，会展中心外面，围满了丧尸，
巨大的玻璃墙上，血迹斑驳，有的地方，已经出现裂痕，
情况危急，里面的人都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沈昭白没说废话，挥手操控周围的植物藤蔓，朝丧尸群冲去，
快、准、狠，
那些丧尸连反应机会都没有，就被打成碎片。
南宫烬在一旁看他，
沈昭白看那些丧尸时，目光沉静，眼里没什么情绪，
下手毫不留情，看见血肉横飞连眼都不眨。
在他的丧尸手下眼里，沈昭白就是个“杀尸不眨眼”的大魔头，
作为老大，南宫烬应该跟他拼个高低。
南宫烬搓了搓手指，不知为何犹豫起来，
下一秒，沈昭白解决完那些丧尸，扭头看他，刚才还沉静的目光瞬间丰富起来，
连南宫烬这种感知迟钝的人，都能看出，他的眼神软了下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里面的人。”
沈昭白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踩着散落的尸体，到会展中心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