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绾绾的发顶，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早已接受了结局。
他终究……还是没能坚持得住，还是破了那道守了许久的规矩。
“绾绾……下次见你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不要很长时间不理我……”
“对了……我有什么理由来要求你呢……你肯定会骂我卑鄙无耻吧，竟然完全被欲望控制……”
说完他就这么失魂落魄躺着。等着这场荒唐又旖旎的梦醒来，等着朝思暮想的人消失……
绾绾也懒得去闹他。今天豁出去的勇气让她觉得体力消耗得特别快，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坠镜预想当中的情况并没有到来。
绾绾躺在他怀里呼吸很平稳，温热的气息落在他胸口，带着真实的触感。
坠镜这才缓缓回神，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熟睡时恬静的眉眼。
指尖再次抚上她的脸颊，触到的是真实的柔软而非梦境里的虚幻。
原来……这真的不是梦。
他愣了许久，突然低笑出声。
笑声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狂喜，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砸在绾绾的发间。
下一秒他猛地收紧手臂，将绾绾死死抱在怀里，低头便疯狂地亲吻她。
不再有半分克制不再有半分隐忍，方才的被动尽数褪去，直接反客为主。
唇齿间满是失而复得的珍视与急切，缠得绾绾从睡梦中惊醒。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睡梦被打断不满的轻吟，便又被他的吻彻底淹没。
身边还浸着方才未散的温软气息，坠镜的指尖还烫着绾绾腰际的细腻触感。
那极致的欢愉像指间流沙，稍纵即逝后只剩心口翻涌的急切，攥得他喉间发紧。
他扣着人没敢松，额头抵在绾绾颈窝声音里还带着未平的颤意。
一遍遍带着急切而小心翼翼的追问，像要从她身上榨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绾绾……你是真实存在的对不对？”
“是因为你感应到了我的真心，所以才会出现在我面前对不对？”
话刚落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瞬间急了几分。
连带着扣在腰上的手都紧了些，生怕她不信似的辩解。
“刚刚……不是我的真实水平，我没那么弱……你信我……”
男人的自尊在此刻摆得明明白白，方才那点仓促与狼狈倘若不消除会成卡在心上的刺。
绾绾靠在他怀里，指尖轻轻蹭过他紧绷的脊背，眼底藏着他看不见的怅惘。
她知道这温存不过是偷来的时光，不久后她注定便要如雾般消散。
于是她偏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坠镜心上却重得发沉。
“你就不怕这一切真的就是梦吗……”
“不是梦！”坠镜几乎是立刻反驳，手掌慌乱的覆上她的胸口。
清晰的心跳透过掌心传来，让他眼底的慌乱稍稍褪去却又添了几分委屈。
“我早该明白的……明明肌肤相亲的时刻就感觉到你有呼吸有心跳，怎么会是梦呢？”
“所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觉得我一定是脑子有问题？刚刚你明明都那么主动了……”
他越说越急生怕绾绾会负气离开，最后干脆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带。
膝盖抵着她的腿弯，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的执拗，连带着几分恳求。
“我们再来好不好？把先前的那些都忘了好不好……刚刚我的状态太糟糕才会那样……”
扣在细腰上的手力道坚定，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倒让绾绾心里软了几分。
她怎会不明白方才的仓促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在意与心结。
绾绾没说话只是微微偏了偏头，将颈间的软肉往他唇边送了送。
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发尾——这无声的暗示，足够让坠镜彻底失了理智。
先前的顾忌此刻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坠镜迫不及待含住她颈间的软肉。
他迫切地想将方才的狼狈彻底掩盖，每一次都带着不容错辨的勇猛。
像是要把所有的真心与在意，都揉进这极致的纠缠里面传达给绾绾……
可这样不依不饶的执着，却苦了绾绾。
她咬着唇指尖攥着他的肩，一遍遍轻声说“我真的没那么想”“你不用这样”。
可坠镜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固执地一次次证明自己，不肯有半分停歇。
直到透进第一缕晨光，染亮了绾绾泛红的眼角，她实在撑不住哑着嗓子说。
“坠镜……这地方阴暗潮湿待久了不好，咱们得抓紧时间寻找新的栖身之所才行……”
坠镜这才停下，抱着浑身发软的她，眼底满是满足与未散的热度。
“都怨我……”绾绾娇嫩白皙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当然需要好好养着才行。
“你先好好睡上一觉……”
绾绾这一觉睡得极沉，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先前那个简陋的山洞里面了。
身下柔软的白色兽皮铺了厚厚一层，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洞外传来清脆的鸟鸣。
正愣着坠镜从洞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
见她醒了眼底立刻亮了起来，将碗放在木桌子上面快步走到她身边。
“醒了？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今回想起来自己确实做得过分些，竟然缠了绾绾一夜。
“你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我好几次不放心都会偷偷探你的鼻息……”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确认人没事他又会抱着绾绾温存一会……
绾绾身子还是有些发虚，坠镜就把碗端过来一点一点的将肉汤喂给她。
吃过东西又休息了一会，体力总算是慢慢恢复过来了。
绾绾不想继续躺着准备到外面去看看，顺便活动一下筋骨不然会越睡越迷糊了。
坠镜却赶紧拿出一个锦盒递过来，指尖泛着轻颤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他盯着绾绾垂着的发顶，喉结滚了又滚，才哑着嗓子开口，眼神里的恳切几乎要溢出来。
“绾绾……你能不能穿这件衣服……”
掀开时一套嫩绿色的襦裙静静躺在其中，绣线勾着细碎的兰花纹很是漂亮。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在那棵果树下小憩，我就那么远远站着一直看着你……”
坠镜的声音放得极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遗憾。
“可我没勇气上去，连跟你说句话都不敢。”
后来无数个夜里他都在想，要是当初自己什么顾虑都没有直接走到她身边。
说不定他和绾绾的故事，早就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开始。
也不会留着这满心的遗憾，成了难释怀的心结夜夜辗转难眠……
绾绾接过锦盒，指尖触到襦裙的软缎，忍不住弯了弯唇，语气里带着点打趣。
“我当时哪里有这么好的衣服穿啊……”话虽如此说，她还是转身走进内室换好衣服出来。
嫩绿色衬得她肤色愈发莹白，发间未簪饰物只松松挽了个髻。
“现在的我和当时相比如何？”绾绾笑着打趣坠镜“或者说和你想象当中的有没有不同？”
先前她都称得上是霸王硬上弓了，不知道坠镜对她清纯的滤镜有没有碎一地……
“我都喜欢……”坠镜有些羞涩“那时自强不息的你，和那夜妩媚多情的你……”
院子里面果然有一棵结满红果子的树，下面有个用木头和藤条编织的简易躺椅。
绾绾走过去轻轻躺下，闭上眼时仿佛真能感受到当初果树下的微风。
坠镜站在不远处指尖攥了又攥，脚步放得极轻一步一步挪过去，像是怕惊走了眼前的人。
直到站在她身侧他才停下，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笨拙与紧张，连耳尖都红透了。
却还是一字一句认真地问出口：“绾绾……你可不可以……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