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光未亮,落霞岛上已是人声鼎沸。
姜秣推房间开窗,见海天相接处泛起鱼肚白,朵朵白云被初升的朝阳染成橙黄色。她伸了个懒腰,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萧衡安已在院中等候,即使身着清雅的月白锦衣,却也难掩面容俊美。
二人用完早饭,便随着人流往主峰行去。越近主峰,便路上的行人越多。
当姜秣行至山门外,便看见落霞门弟子身着统一服饰,在人群中维持秩序,个个神情肃穆。
观礼台设在主峰的半山腰一处开阔平台,正对着即将举行大典的广场。此处视野极佳,能将下方情形尽收眼底。萧衡安引着姜秣落座,这处位置恰好能俯瞰全场。
只见下方广场已是人山人海,喧嚣声浪即便隔着稍远的距离,也隐隐可闻。
靠近高台前排的,多是锦衣华服的达官贵人,彼此间颔首致意。其中也有不少各路江湖人士谈笑风生。
围观的一些平民百姓为了能看清楚,不断向前拥,小贩们则举着小食,在人群中灵活穿梭。远处屋脊上,坐了几个胆大的少年,齐齐望着广场这头。
阳光渐渐炽烈,人潮的躁动也随之升温。姜秣轻轻眯起眼,看着这热闹景象与众生百态。
“那便是落霞门的兴容掌门。”萧衡安指向高台正中,为姜秣示意。
姜秣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见一位身着霞红色劲衣,约莫四旬的中年女子端坐主位,目光沉稳锐利,虽未言语,却自有一股威严。
辰时正,钟声长鸣,回荡在山谷间。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执法长老缓缓起身,声音浑厚响亮地传遍每个角落,“落霞门开山立派三百年,以守正辟邪,弘道济世为训。今日开山收徒,望诸位恪守本心,闯过三关,方可入我门!”
话音落下,大典正式开始。
第一关测根骨,设在广场东侧。数十名落霞门长老各据一桌,应试者依次上前,由长老们探查经脉根骨。
姜秣凝神细看,见那些长老或搭腕,或抚背,片刻便能判断出应试者的资质。有的少年被探查后喜形于色,有的则黯然退下。
“根骨天成,强求不得,”萧衡安轻声道:“这一关便能筛去近半人数。”
正说着,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被长老判定为资质平庸,却不肯离去,直挺挺跪在桌前。
“求长老再给一次机会!我日夜苦练,定能弥补资质不足!”
那长老摇头叹息,“根骨乃天定,非勤能补拙,请回吧。”
少年仍不死心,重重磕起头来,额上很快见了血。
这时,一道身影扶起了那少年。
“小兄弟,天下武道一途,并非只有落霞门一条路。”那人声音温和,却自有一股力量,“强求无益,不如另寻他途,也会遇到一番天地。”
那少年怔怔抬头,见扶他的是个面容清俊的年轻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萧衡安在观礼台上轻声道:“那是落霞门大弟子卫竹羽,年纪轻轻已得掌门七分真传。”
姜秣注视着卫竹羽将少年扶起,又低声劝慰几句,那少年终于抹泪离去。
第一关结束,原本数千人的队伍,只剩下约莫一千多人。
第二关考心性,设在广场西侧的一片迷阵中。应试者需在一炷香内走出迷阵,阵中设有各种幻象干扰。
姜秣见那些应试者入阵后,有的很快迷失方向,有的被幻象所惑,有的甚至与同伴争执起来。唯有心志坚定者,方能不为所动,寻路而出。
“这关考的是定力,”萧衡安解释道,“武道修行,心性尤为重要。”
忽然,迷阵中传来一声惊叫。一名少女被幻象所困,竟要拔剑自刎。就在剑锋即将触及脖颈的刹那,守在阵外的落霞门弟子,拍落她手中长剑。
第二关结束,通过者不足八百。
第三关验悟性,设在广场中央。通过前两关的应试者需在半个时辰内,参悟一套落霞门基础剑法的前二式。
这一关最为艰难,大多数人面对这陌生的剑谱,有的抓耳挠腮,有的胡乱比划,只有少数能窥得门径。
姜秣看着了一会他们练习,便觉得有些无趣的移开视线。
“系统,地点签到。”
[落霞门签到成功,奖励《玉霞剑诀》一套,《流云拂掌》掌法一套,《残阳心诀》一套,武器若干,此地可重复签到两次]
萧衡安注意到她的走神,轻声问:“怎么了?”
姜秣摇头示意无事。
半个时辰后,考核结束,最终通过三关的,只有将近一百来人。
执法长老起身宣布结果,“恭喜诸位通过考验,自今日起,便是我落霞门弟子,望你们勤学苦练,日后学有所成。”
新弟子们欢呼雀跃,纷纷上前行礼。
大典即将结束,萧衡安正要答话,忽见卫竹羽朝观礼台走来,对萧衡安拱手道:“羲王殿下,师父有请。”
萧衡安颔首回道:“有劳。”
二人随卫竹羽来到后山一处僻静院落。兴容掌门正在院中烹茶,见他们到来,微微一笑:“子安,许久不见,你母亲近来可好?”
萧衡安恭敬行礼,“多谢掌门挂念,母亲一切安好。”
兴容目光转向姜秣,细细打量片刻问道:“这位姑娘是?”
姜秣上前一步,恭敬行一礼道:“晚辈姜秣,见过掌门。”
“不必多礼,既是子安的朋友,便也是落霞门的客人。这几日住在岛上可还习惯?”
姜秣恭敬回道:“落霞岛风景别致,人杰地灵,晚辈甚为喜欢。”
兴容掌门颔首,又与萧衡安闲话了几句家常,询问了些京城旧友的近况,萧衡安一一作答,言辞间对这位长辈也颇为敬重。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萧衡安适时起身告辞:“掌门事务繁忙,晚辈就不多叨扰了。”
兴容掌门也未多留,只对卫竹羽吩咐道:“竹羽,代我送送子安和姜姑娘。”
“是,师父。”
二人随卫竹羽离开后山小院,回到了观霞阁。
在落霞岛上又悠闲地度过了两日。这两日姜秣在岛上四处漫步,签到获得了几处此地的铺子。
这日傍晚,萧衡安来到姜秣的房间。
“姜秣,”他眉宇间带着即将分别的无奈,“段泽璋下月初将抵达京城,我需回京接应安置事宜,恐怕要提前结束这次的行程。”
他看向姜秣:“你是随我一同回珠州城,还是另有打算?”
姜秣略一思索,她签到所得的掌法、心法等秘籍还需细细研究,不想这么快离开。
于是她回答道:“落霞岛景致宜人,武道氛围浓厚,我还想在此多待几日。”
萧衡安知她自有主张,随后只是叮嘱道:“如此也好。你在岛上一切小心,若有任何需要,可凭我留下的信物去找岛上的管事。”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姜秣点头应下。
次日清晨,萧衡安便带着随从乘船离开了落霞岛,返回京城。
在萧衡安离开后,而姜秣变成一位长相平平无奇,且穿着落霞门女弟子,随人流往落霞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