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小径的晨露还未散去，草叶上的水珠折射着仙界特有的七彩霞光，将凌玥的素色裙角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虹光。她走在前面，纤细的手指拨开挡路的藤蔓，声音像林间的清泉：“韩大哥，你看这边——”
韩烨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低洼的谷地中，生长着成片的翠绿色灵草。这些灵草约莫半尺高，叶片呈纺锤形，顶端凝结着一滴晶莹的露珠，散发出微弱却精纯的灵气波动。
“这就是凝气草？”韩烨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叶片，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传来，比凡界的同类灵草浓郁数倍。在凡界，这样一株凝气草足以让低阶修士争抢，没想到在仙界的废弃药园里竟成片生长。
凌玥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竹篮：“嗯，凝气草是最低阶的灵草，只能用来辅助初入仙途的修士凝聚灵气。不过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已经很珍贵了——阁里的药圃早就空了，这些还是当年药童不小心遗落的种子，靠着后山的灵脉才勉强活下来的。”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开始采摘，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韩烨也学着她的样子，将凝气草连根拔起，尽量不损伤根系——凌玥说，带根的灵草更容易保存，灵气流失也慢。
谷地不大，两人很快就采摘了小半篮。韩烨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蹲得有些发麻的腿，正想和凌玥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草叶间闪过几道细微的黑影。
“小心！”
几乎是本能反应，韩烨猛地将凌玥拉到身后。就在这时，数十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从草丛中窜了出来，这些虫子通体漆黑，外壳油亮，头上长着一对尖锐的口器，正发出“滋滋”的声响，朝着竹篮里的凝气草扑去。
“是噬灵虫！”凌玥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它们专吃灵草的灵气，被它们咬到，连修士的灵力都会被吸走！”
话音未落，几只噬灵虫已经扑到了竹篮边缘，口器刺入凝气草的叶片，原本翠绿的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
韩烨眼中寒光一闪。他在凡界见过类似的毒虫，却从未见过如此贪婪的——这些噬灵虫不仅吃灵草，甚至连空气中弥漫的灵气都在疯狂吞噬，飞过的地方，连霞光都黯淡了几分。
不等凌玥取出法器，韩烨已经动了。他没有运转灵气，只是伸出右手，五指成爪，快如闪电般抓向最近的一只噬灵虫。
“韩大哥，别用手！它们的外壳……”凌玥的提醒还没说完，就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只在她看来坚硬无比的噬灵虫，竟被韩烨硬生生捏成了一滩黑水。黑色的汁液顺着他的指缝流下，带着一股腥臭的气息，却没有伤到他的皮肤分毫。
韩烨没有停顿，左手同时探出，指尖翻飞，如同在弹奏一首快节奏的乐曲。每一次触碰，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爆响，那些扑来的噬灵虫在他的掌心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作了腥臭的液体。
不过呼吸之间，数十只噬灵虫就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韩烨随手从旁边折了片宽大的叶子，擦了擦手上的污渍，看向目瞪口呆的凌玥：“这些虫子，很麻烦吗？”
凌玥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韩大哥……你的肉身……怎么会这么强？”
在仙界，修士们大多依赖灵气和法器，肉身修炼极为艰难，即便是炼体修士，也很少有人能做到徒手捏碎噬灵虫的外壳——这种虫子的外壳虽然薄，却蕴含着微量的“噬灵晶”，能腐蚀灵力，对肉身的硬度要求极高。
韩烨笑了笑，没有解释。他的肉身经过《九转玄功》和凡界无数次战斗的淬炼，早已远超同阶修士，对付这些低阶妖兽，确实不需要动用灵气。
他低头看了看竹篮里幸存的凝气草，又看了看周围的草丛，眉头微微皱起：“这些噬灵虫既然来了，恐怕附近还有巢穴。我们得快点采摘，免得被它们再次围攻。”
凌玥这才回过神，用力点头，加快了采摘的速度。只是这一次，她看向韩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这个从下界来的修士，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
韩烨一边采摘，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他能感觉到，刚才捏死噬灵虫时，指尖传来的那股微弱的腐蚀感——仙界的妖兽，果然比凡界的更难缠。
“看来，在仙界修行，光靠肉身还不够。”韩烨在心中暗道，“必须尽快熟悉这里的灵气，炼制属于自己的法器才行。”
阳光渐渐升高，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竹篮里的凝气草越来越多，散发着淡淡的灵气，仿佛在预示着他们在仙界的修行之路，已经正式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