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绑定睡觉系统，在网球世界睡一觉就能提升球技。
＞纳新现场，他因“睡觉”被嘲笑拒之门外。
＞角落传来慵懒声音：“用睡觉当借口拒绝挑战？网球社不过如此。”
＞林默闭眼三秒，系统启动，目光如扫描仪锁定对手。
＞一记职业级发球震撼全场。
＞神秘声音主人转身离去：“明早五点，旧球场见。”
＞林默不知道，那张皱巴巴的照片上，正是二十年前同样被嘲笑睡觉训练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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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体育馆高悬的玻璃窗，切割出斜斜的光带，空气里浮动着塑胶地板被烘烤后的微腥气味，混杂着年轻躯体蒸腾出的汗味和隐隐的兴奋。东华大学网球社的纳新现场，人头攒动，声浪翻涌。
林默站在人群边缘，像一块不合时宜的礁石。他个子不算矮，但此刻微微弓着背，眼皮耷拉着，整个人透着一股没睡醒的懵懂。周围的喧嚣似乎离他很远，他正努力对抗着脑海里那个冰冷机械音带来的强烈困意——那声音在催促他，立刻，马上，睡一觉，哪怕只有一分钟。
“下一个！林默！”负责登记的学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有些不耐烦地拔高。
林默一个激灵，勉强把眼皮撑开一条缝，挪到桌前。
“姓名，专业，球龄，最好成绩。”学长头也不抬，公式化地发问。
“林默，计算机系，球龄……”林默顿了顿，实话实说，“零。”
学长的笔尖停住了，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眉头皱了起来：“零基础？那你来报名做什么？”
“我……”林默张了张嘴，那句“我有系统，睡觉就能变强”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他只能含糊地说，“我想试试。”
“试试？”旁边一个穿着亮眼运动短裙、梳着高马尾的女生嗤笑一声，她是社团的干事，叫李薇，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网球可不是过家家。零基础？我们没时间从怎么握拍开始教你。下一位！”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和议论。
“听见没？零基础还想进网球社？”
“看他那样子，站都站不稳，别是昨晚通宵打游戏了吧？”
“啧，浪费时间。”
林默的脸颊微微发烫，但他还是坚持着，试图解释：“我……我学东西很快的，真的。而且，我……我有特殊的训练方法。”情急之下，他差点脱口而出“睡觉”。
李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挑起眉毛：“特殊的训练方法？哦？该不会是……睡觉吧？我看你现在就很想睡啊！”她指着林默那副明显精神不济的模样，引得周围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林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辱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微微发白，指甲嵌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大脑里，那个冰冷的机械音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窘迫，发出了更加强烈的信号：[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建议立即进入深度睡眠模式进行精神修复与技能点补充。]
就在这时，一个格外刺耳的声音从人群前排响起。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崭新网球服的男生走了出来，他是校篮球队的副队长赵强，仗着体格优势，向来喜欢在体育社团里横着走。他抱着胳膊，斜睨着林默，嗓门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喂，那个叫林默的！既然你这么想进网球社，还吹嘘自己学得快，敢不敢跟我打一场？三球定胜负！输了，你就从这里滚出去，以后别在体育馆附近出现！赢了嘛……”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环视四周，引起一阵看热闹的起哄声，“……我就说服李学姐，破例让你进社！怎么样？”
他刻意加重了“破例”两个字，充满了施舍和戏弄的意味。谁都知道，赵强虽然主攻篮球，但网球底子也不差，身体素质更是碾压性的存在。对付一个零基础的“瞌睡虫”，简直如同猫戏老鼠。
李薇抱着胳膊，嘴角噙着一丝看好戏的冷笑，没有阻止。周围的社员们也纷纷起哄，催促着林默应战。
压力如同实质般挤压着林默的胸腔。应战？他连球拍都没正经摸过几次。拒绝？那只会招来更汹涌的嘲笑和“懦夫”的标签。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巨大的窘迫感吞噬，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逃离时，一个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却像一根细针，穿透了鼎沸的人声，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用睡觉当借口拒绝挑战？东华网球社……不过如此。”
声音来自角落的阴影里。那里摆着一张破旧的长椅，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运动外套的男人靠坐着，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支老款的木质球拍。他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上带着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懒散和落拓的气息，像是体育馆里随处可见的勤杂工。
他的话很轻，却像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
整个纳新点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惊愕的、不解的、带着怒意的，齐刷刷地投向那个角落。李薇的脸色沉了下来，赵强更是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扭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男人：“你说什么？你他妈谁啊？一个扫地的懂什么网球？”
角落里的男人动作没停，依旧专注地擦着他的球拍，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直到把球拍最后一点灰尘抹净，他才抬起眼皮，目光在赵强身上随意地扫了一下，又掠过脸色铁青的李薇，最后落在场中央那个孤立无援、身体微微发抖的林默身上。
那目光很平静，没有鼓励，没有责备，甚至没有多少情绪，只是像在确认一件物品的状态。然后，他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低头摆弄他的球拍。
但这短短的一瞥，却像一道电流击中了林默。
一股莫名的冲动，混杂着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对那神秘声音的奇异共鸣，以及脑海里那个冰冷机械音骤然变得尖锐的提示——[检测到高价值“战意激发”情境！建议宿主立即接入系统！深度睡眠模式启动准备中！]——瞬间冲垮了林默的犹豫和恐惧。
“好！”林默猛地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压过了场内的窃窃私语，“我打！”
他的目光直直地刺向赵强，不再躲闪。
赵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嘲笑：“哈！有种！大家都听到了啊！这可是他自己找死！”他活动着手腕，大踏步走向旁边一块空着的场地，“来来来，让我看看你的‘特殊训练法’！”
李薇皱了皱眉，但最终没说什么，默认了这场闹剧。有人扔给林默一支借用的球拍，沉甸甸的，握在手里陌生而冰冷。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掉四面八方射来的、如同针芒般的目光。他走到发球线后，闭上双眼。
三秒。
只有三秒。
在赵强不耐烦的催促声和围观者“装神弄鬼”、“吓傻了吧”的嘲笑声中，林默的意识沉入了一片漆黑。外界的声音瞬间被拉远、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脑海里那个清晰无比的机械合成音：[深度睡眠模式启动！技能点临时加载：职业级发球（初级）！动态视觉捕捉（初级）！战术预判（初级）！持续时间：十分钟。]
[扫描目标：赵强。肌肉力量评估：b-。移动速度评估：b。技术弱点分析：反手稳定性差（73%概率），高压球处理急躁（82%概率），心理素质波动大（易受挑衅影响）。]
[建议战术：强力一发压制反手位，制造心理压力。]
三秒结束。
林默倏然睁开双眼！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了模样。阳光依旧刺眼，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轨迹变得清晰可见。对面赵强脸上那嚣张又带着点轻蔑的表情，每一个细微的肌肉抽动都像被放大镜聚焦。赵强脚下的站位，重心偏向，球拍握持的角度，所有细节如同数据流般涌入他的大脑，被瞬间分析处理。他甚至能“看”到赵强身后那片场地，几个可能的落球点被系统标上了淡蓝色的、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圈。
而赵强，只觉得对面那小子睁开眼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刚才的怯懦和茫然一扫而空，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又锐利得如同手术刀，让他莫名地感到一丝寒意。他甩甩头，把这荒谬的感觉驱散，大声吼道：“发球啊！磨蹭什么！怕了？”
林默没有理会。他左手将网球轻轻抛起，黄绿色的小球旋转着升向半空。与此同时，他右臂舒展，身体如同拉满的弓弦向后弯曲，肩背的肌肉线条在这一刻绷紧，充满了爆发力的美感。球拍被高高举起，在阳光下拉出一道流畅的银色弧线。
“这动作……”李薇身边的另一个干事，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低声惊呼，“怎么有点……像职业选手的发力？”
李薇也皱紧了眉，紧紧盯着林默。
球拍挥下！
不是新手常见的笨拙切削或软绵无力的推送。球拍面以精准的角度撞击在网球的下部，发出一声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爆响！
“咻——！”
一道金黄色的光影，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强烈的上旋和令人咋舌的速度，撕裂空气，笔直地射向赵强所在的半场！
太快了！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赵强只看到眼前黄光一闪，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完整的引拍动作，只下意识地侧了侧身体，球已经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地砸在了他身后发球区的内角边线上！
“砰！”
网球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弹起，直冲后方的挡板！
“A……Ace？”鸭舌帽男生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吐出这个词。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前一秒还在哄笑、起哄的球场，此刻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目光呆滞地跟随着那颗还在挡板上兀自弹跳的网球，然后又猛地回场地中央那个收拍而立的少年身上。
赵强僵在原地，如同泥塑木雕。他微微侧身的姿势还没完全收回，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愕与茫然之间，仿佛还没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那颗球……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甚至没看清球的轨迹！
李薇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手指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她死死盯着林默，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那记发球的力量、速度、角度……绝不可能是运气！这根本不是新手，甚至不是普通业余爱好者能打出来的球！
那个角落里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擦拭球拍的动作。他微微直起身，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林默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了然。然后，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将那块抹布随手塞进口袋，拿着那支老旧的木质球拍，转身就走。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穿过呆若木鸡的人群，径直走向体育馆的侧门。
林默正感受着体内那股因系统加持而短暂充盈的力量感，以及瞬间击垮对手带来的、近乎眩晕的冲击。他下意识地转头，视线捕捉到了那个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只是用那独特的、带着沙哑磁性的嗓音，丢下了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场馆里，也钻进了林默的耳朵：
“明早五点，旧球场见。”
话音落下，人影已消失在门外刺眼的阳光里。
林默怔在原地。旧球场？五点？他是谁？什么意思？
没等他细想，一股强烈的、如同潮水褪去般的虚弱感猛地袭来，伴随着关节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酸痛。[技能点临时加载结束。] 机械音冰冷地提示着。
“不算！这球不算！”赵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挥舞着球拍大吼，“你他妈偷袭！我还没准备好！重来！”
林默皱了皱眉，握着球拍的手紧了紧，那股虚弱感让他有些不适，但赵强的无耻更让他心头火起。他正要开口，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够了！”
人群分开，一个穿着专业网球运动服、身材精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是网球社的指导老师，姓周。他显然目睹了刚才的一切，此刻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周老师冷冷地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赵强：“输了就是输了。东华网球社，丢不起这个人！”他的目光又转向林默，带着审视和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你……林默是吧？社团纳新，明天下午三点，带着你的申请表，再来一次。”他没有说“欢迎加入”，但这句话，无疑给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转折性的句号。
赵强还想争辩，被周老师严厉的眼神逼退，只能恨恨地瞪着林默，悻悻地收起球拍，挤出人群。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议论声如同潮水般重新涌起，但这一次，所有看向林默的目光都变了。惊疑、好奇、难以置信，取代了之前的嘲讽和轻蔑。
林默默默地放下借来的球拍，没有理会那些目光，也没有再看李薇一眼。他转身，朝着体育馆大门走去。身体深处那丝酸痛似乎加深了一点，但更让他心头萦绕不去的，是那个神秘男人留下的那句话，以及他转身离去时，口袋里露出的半截东西——一张泛黄的、边缘磨损严重的照片，似乎只露出一角，看不清内容。
他走出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他下意识地抬手遮了一下，目光扫过远处校园里那片废弃的老旧球场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五点……旧球场……
与此同时，体育馆侧门外的小路上，那个穿着灰色运动外套的男人——陈墨，正慢悠悠地走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林默无意间瞥见的照片。照片已经非常陈旧，边角卷曲，色彩也有些褪去。上面是一个穿着八十年代老式运动服的年轻男孩，脸上带着和林默方才如出一辙的倔强和不服输，正对着镜头，手里握着一支同样老旧的球拍。照片的背景，依稀可见破旧的铁丝网和斑驳的球场白线。
陈墨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年轻男孩的脸庞，指尖停留在那张和自己现在轮廓依稀相似、却充满朝气的脸上，眼神深邃。良久，他低低地、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叹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的复杂情绪：
“睡觉训练法……呵，真是……久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