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奥萝拉带着妹妹星落,在月蹄城暂时住了下来。
一方面是为了让星落好好休养,另一方面,也是她想借此机会,亲眼看一看这个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并且创造了无数奇迹的男人和他的王国。
在妹妹星落的口中,秦昊是一个如同神魔般强大,却又无比温柔的王者;他的王国,是一个充满了活力与希望,所有种族都能和谐共处的天堂。
这样的描述,让奥萝拉感到既好奇,又有些难以置信。
作为月精灵的圣女,她从小接受最正统的教育,熟读精灵族浩如烟海的古籍。在她的认知里,人类,尤其是人类的君王,大多是短视、贪婪且充满征服欲的。
他们或许能凭借一时的武力建立起庞大的帝国,但那种依靠暴力维持的统治,注定无法长久。不同种族之间的矛盾和仇恨,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本不可能轻易化解。
但月蹄城的一切,似乎都在颠覆她的认知。
她走在宽阔整洁的街道上,看到半人马和矮人勾肩搭背地走进酒馆,为谁的力气更大而争得面红耳赤。
她看到人类的小孩,骑在温顺的狼人背上,发出天真烂漫的笑声。
她看到血族的贵妇,优雅地走进人类开设的服装店,挑选着最新款式的礼服。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和谐,那么的……不可思议。
“他是怎么做到的?”
奥萝拉不止一次地在心中问自己。
为了找到答案,她开始以“朋友”的身份,频繁地与秦昊接触。
她会以探讨自然魔法为由,邀请秦昊去城外的森林散步。
她会以交流箭术心得为名,和秦昊在训练场上比试。
她甚至会抱着一本厚厚的精灵古籍,去秦昊的书房,向他请教一些关于上古符文的问题。
秦昊对她的“骚扰”,非但没有感到不耐烦,反而乐在其中。
与这位优雅而又智慧的圣女交流,本身就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更何况,他能感觉到,奥萝拉那看似平静的眼眸深处,隐藏着一丝对他的试探和好奇。
就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想要靠近,却又碍于矜持,只能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轻轻地碰一下。
这种感觉,让秦昊觉得很有趣。
今天,奥萝拉又来到了秦昊的书房。
“秦昊陛下,关于这个‘世界树’的符文,我有一些不解之处。”她指着书页上的一个复杂图样,轻声问道。
秦昊凑过去,一股淡淡的、如同月光般清冷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尖。
他看着奥萝拉那张近在咫尺的、完美无瑕的侧脸,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这个符文,代表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链接’。”秦昊开口解释道,“它象征着世界树作为万物之源,链接着整个世界的生命网络。你看这里……”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了符文的一个节点上。
“这个节点,在你们精灵语中,读作‘艾露恩’,对吗?它代表的是月亮,是阴性的、柔和的力量。而与之相对的这个节点,则代表太阳,是阳性的、刚猛的力量。阴阳交汇,才能生生不息。”
奥萝-拉听得美目异彩连连。
秦昊对精灵符文的理解,竟然比她这个圣女还要深刻!
“您……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忍不住问道。
“看书。”秦昊的回答简单而又凡尔赛,“我书房里的这些书,我都看过。”
奥萝拉环顾四周,看着那一排排直抵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摆满了来自各个种族、各个领域的书籍,一时间竟有些失语。
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直都小看了这个男人。
她原以为,秦昊的成功,主要依靠的是他那碾压一切的武力和层出不穷的奇特造物。
但现在看来,他那渊博的知识和远超常人的智慧,或许才是他真正的可怕之处。
一个既有力量,又有头脑的君王,简直就是无解的存在。
“奥萝拉圣女,你在想什么?”秦昊的声音,将她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没什么。”奥-萝拉摇了摇头,掩饰住自己内心的震撼,她换了个话题,问道:“秦昊陛下,我一直很好奇,您是如何让这么多不同的种族,在您的王国里和平共处的?据我所知,半人马的冲动,矮人的固执,还有血族与生俱来的高傲,这些都是极难调和的矛盾。”
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秦昊笑了笑,他知道,正戏来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奥萝拉圣女,你认为,一个国家,或者说一个联盟,能够长久存在的根基是什么?”
奥萝拉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共同的信仰?或者……强大的律法?”
“都对,但都不全面。”秦昊摇了摇头,“共同的信仰,可以凝聚人心,但也会引发排外。强大的律法,可以维持秩序,但也会压抑天性。”
“在我看来,一个联盟能够长久存在的唯一根基,是共同的利益。”
“利益?”奥萝拉有些不解,这个词,在她听来,似乎有些过于……世俗。
“对,就是利益。”秦昊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当所有人都被绑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放下彼此的成见,共同对外。”
“半人马需要更肥沃的草场和更精良的武器,我能给他们。矮人需要最稀有的矿石和最先进的图纸,我能给他们。血族渴望摆脱对阳光的畏惧,重获尊严,我也能给他们。”
“我给了他们想要的一切,甚至给了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作为回报,他们只需要贡献出自己的忠诚和力量。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当他们发现,留在我这里,比回到自己那个贫瘠的部落,能过上好一百倍的生活时,你觉得,他们还会想着要离开吗?”
秦昊的一番话,如同洪钟大吕,狠狠地敲击在奥萝拉的心头。
她一直以为,维系一个国家靠的是高尚的情操和理想。
但秦昊却用最赤裸裸的现实,告诉了她一个更残酷,也更真实的真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可是……如果有一天,您无法再为他们提供这些利益了呢?”奥萝拉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那就去抢!”秦昊的回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如果内部的资源不够了,那就去开拓外部的资源!这个世界这么大,有的是无主之地,有的是腐朽的王国。我的脚步,永远不会停下。”
“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而他们,将是我征途上,最忠实的伙伴。”
奥萝拉彻底被震撼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眼中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野心和欲望,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畏惧。
但同时,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这是一个真正的枭雄!一个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可以不择手段,但同时又有着清晰蓝图和强大执行力的王者!
与他相比,精灵族那些固守着传统、不思进取的长老们,简直就像是一群活在过去的古董。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芙蕾雅、卡特琳娜、伊莎贝拉这些同样骄傲而又强大的女性,会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
因为,他能带她们看到的,是一个她们以前从未想象过的,更加广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