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宝将姜凡的命令传达下去,散布各处的狩猎队纷纷启程,向霸天宗的方向集结。
满载而归的队伍自是无忧,那些颗粒无收的队伍,心思就不免复杂起来。
“吕长老,怎么了?”一名霸天宗弟子见自家队长吕铜身形骤然凝滞,显然在接收信息,不由出声询问。
“宗主谕令,紧急召回。”吕铜眉头紧锁,沉声道。
“那咱现在整队回宗?”弟子问。
“怎么回?出来几天了,连根灵修的毛都没抓到!”吕铜语气不耐。
不过他牢骚归牢骚,抗命的念头他是丝毫不敢有。别看平时宗主挺好说话的,但有错是真杀。他作为原割鹿宗执事,几位长老中最晚加入霸天宗的人,不得不谨小慎微。
当然,这“资历最浅”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姜凡对于他是不是最晚加入的,根本没有印象…
吕铜重重叹了口气,“罢了,回去吧。没战功是小,耽误宗主的安排是大。”
队伍迅速整顿,调转方向,向宗门方向疾行。然而没走出多远,前方斥候便传回情报:“前方发现一队魔修,似在押运货物,是否动手?”
吕铜闻言精神大振,眼中精光爆闪。这简直是瞌睡遇上了枕头!老天爷把饭都送到嘴边了,不劫岂非辜负天意?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前边有肥羊,一个不落全捆了,押回去献给宗主!”吕铜厉声下令。
霎时间,队伍中数百名经夜琉殇严酷操练过的魔修,如同闻见血腥的鲨鱼,凶神恶煞地朝着斥候所示方位猛扑过去。
五仙教的商队正如同无数次往返这条商路时一样,吃着火锅,唱着歌,一片祥和。
突然就被霸天宗的土匪给劫了。
霸天宗的魔修如狼似虎般,突袭了这支毫无防备的商队。
吕铜带队逼近时,一眼瞥见了五仙教张扬的旗帜。副手赶忙压低声音提醒:“长老,是五仙教的人!还……还动手吗?”
吕铜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五仙教又如何?老子劫的就是五仙教!”
“把咱们的旗号、标识统统撤掉!别让他们知道是谁干的!”他随即补充道。
副手闻言,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这片地界上,除了他们霸天宗,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动五仙教?
经过夜琉殇调教出的魔修,军令如山,动作迅捷如风,仅片刻,所有能证明霸天宗身份的标志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吕铜满意颔首,狞笑着一挥手:“给老子轰!”
刹那间,铺天盖地的法术狠狠砸向猝不及防的商队,顷刻间便造成惨重伤亡。
吕铜志得意满,不再迟疑,果断下达总攻令:“都给老子上!杀进去!物资看好了,碰坏了老子扒你们的皮!有灵修俘虏的,都他妈给老子手脚放轻点,别给老子打死了!”
五仙教的领队,一名金丹巅峰修为的女修,眼看门人惨死,勃然大怒,浑身灵力爆发试图反击。
可惜,吕铜麾下的魔修结成的军阵严密无比,她的实力竟被硬生生压制削弱了近四成!
战斗毫无悬念,不到半个时辰便尘埃落定。五仙教成员非死即俘,无一逃脱。
让吕铜欣喜的是,在清点五仙教押运的物资时,竟然发现了七名灵修!这下,看谁还敢说他的狩猎队没有业绩!
经过统计,这一拨抓了五仙教魔修四十一,其中包括他们的领队,那金丹巅峰的女修。
除了人,剩下的便是各色物资,以及之前发现的灵修七人。
吕铜不敢久留,快速收拢战利品,命令队伍全速向霸天宗进发。毕竟是劫了五仙教的货,谁知道会不会有老妖怪闻讯杀来?
霸天宗大殿外,六位长老已静候多时,待姗姗来迟的吕铜赶到,才在刘宝示意下齐步入殿。
倒不是他们几人团结,而是刘宝安排他们要一起进去,免得让姜凡一块跟着等人。
“属下拜见宗主!”
“宗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七人站定,异口同声,恭贺之声响彻大殿。
姜凡手掌轻按,示意众人落座。待众人坐定,他的目光似不经意地落在吕铜身上:“吕长老,听闻你归宗途中,劫了个商队?”
吕铜坐在末位,本欲极力降低存在感,当个小透明。毕竟他资历最低。
在割鹿宗讲究论资排辈的惯性思维早已刻进骨髓。
不过,现在割鹿宗已经无了。
“回禀宗主,”吕铜起身垂首,“不过是恰逢其会。”
姜凡微微颔首,目光更深邃一分:“你劫的,是五仙教的商队?”
“五仙教”三字一出,几位长老面色各异。一直低眉垂目的魏虹抬起眼,视线迅疾扫过吕铜和姜凡那晦暗不明的表情,暗道一声‘胆子不小’后,旋即恢复沉默。
而人如其名的张莽按捺不住,拍案而起:“吕铜!你是昏了头不成?五仙教根基深厚,实力不在我霸天宗之下!无端招惹强敌,你是要给我宗招祸吗?”
贺思人恰在此时捕捉到姜凡嘴角那丝稍纵即逝的、意义难明的笑意。他心中电光火石般转动:宗主这笑……莫不是赞同张莽之言?看来宗主也对招惹五仙教心存顾虑?
心里一通合计之后,贺思人决定落井下石,作为同样根基尚浅的长老,他不想放过这次表现自己的机会!
“张长老所言极是!”
贺思人立刻抢步出列,躬身抱拳,“吕铜此举莽撞至极!五仙教威势赫赫,犹胜昔日的割鹿宗。我霸天宗初立,根基未稳,实不宜与这等老牌势力交恶!属下恳请,严惩吕铜,最好能让他负荆请罪,亲自去向五仙教请罪求和!”
贺思人声音高亢,姿态凛然,一副大义灭亲、请命严惩的模样。
姜凡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之人,心道这就是‘异世界张昭’吗?
吕铜被张莽和贺思人两人夹枪带棒一顿猛攻,心头怒火翻腾,更添几分忐忑与寒意。
张莽的话虽然难听,但细想之下,似乎不无道理,自己当时确实是热血上头,只想着捞功劳,现在想来,确实欠了考虑,可能真给宗门惹了大麻烦。
而贺思人这落井下石、什么负荆请罪,无非是要让他抵命,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