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岳千秋和李红玉下定决心,姜凡欣然一笑,开口道:“李师伯,此次前来,我还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说着,他心念微动,在识海中联系梧桐。在众人看来,他就像是随手从储物袋中取物一般,一个不断蠕动的麻袋被拎了出来,“咚”的一声扔在地上。
“这是……活的?”李红玉惊讶地问道,目光中带着疑惑。
姜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俯身解开了袋口的绳索,用力一抖。一个被破布塞着嘴、浑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身影滚了出来,瘫软在地,发出痛苦的呜咽。
“此人……看着有些眼熟。”李红玉蹙眉细看,一时未能认出这面目肿胀狼狈之人。
“他就是当年偷袭严师祖的两个天玄宗叛徒之一,今天玄宗的宗主,傲烽!”姜凡的声音清晰而冰冷,揭晓了答案。
李红玉闻言,身躯猛地一颤!一双美眸瞬间充血变红,昔日师尊死在她怀中的景象如同梦魇般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无边的恨意与悲痛瞬间淹没了她。
她猛地转向姜凡,竟是郑重地拱手一礼,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姜凡……多谢!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萧剑心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递了一柄长剑过去。
李红玉无言地接过长剑,“沧啷”一声拔剑出鞘,随后将剑柄递还给萧剑心,自己则紧紧握住了那坚硬的剑鞘,一步步向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傲烽走去。
“嘭!”
坚硬的剑鞘重重砸在他的头上,顿时眼冒金星,剧痛钻心!
“呃!”他刚想惨嚎,塞着嘴的破布却让声音变得有些沉闷。
紧接着,下一击毫不留情地抽在他的嘴上,顿时鲜血混合着碎牙喷溅而出!
李红玉一言不发,眼中只有冰冷的恨意和复仇的快意。她高高举起剑鞘,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傲烽身上!没有运用丝毫灵力,全凭着一股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悲愤与力量!
“嘭!嘭!嘭!”
闷响声不绝于耳,血肉模糊!傲烽虽修为尽失,但曾被无数天材地宝淬炼过的肉身强度仍在,这反而延长了他的痛苦,让他清晰地承受着每一分剧痛。
他像一滩烂泥般在地上翻滚、抽搐,却无法摆脱这狂风暴雨般的痛殴。
这场纯粹而原始的报复,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当傲烽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全身骨头几乎寸断,没有一寸皮肉是完好的,死状极其凄惨。
萧嫣一直安静地站在白渊鱼身后,小手紧紧抓着师娘的衣角,睁大了眼睛,看完了全程。
起初,岳千秋还想让她回避,但白渊鱼却轻轻摇头,柔声道:“外界的残酷,远胜于此。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这一关,迟早要过。”
听到白渊鱼的话,萧嫣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虽然有些发白,却努力站得笔直。她看着那血腥的场面,心中固然害怕,但一想到被魔修侵占的家园、那些传闻中被残害的同门与无辜者,那份恐惧便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决心所取代。
傲烽已然气绝,李红玉却仿佛陷入了一种机械的状态,依旧不知疲倦地挥舞着剑鞘。
苏清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上前轻轻抱住她,柔声唤道:“师姐……够了,已经够了。”
李红玉动作一僵,仿佛大梦初醒。她茫然地看了看手中染血的剑鞘,又看了看地上那摊不成人形的血肉,再看向抱住自己的师妹,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断裂,猛地扔开剑鞘,反手抱住苏清荷,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所有委屈、恐惧、愤怒与无助尽数倾泻而出。哭了许久,那沉重的压力似乎终于随着泪水流走了少许。
岳千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待李红玉哭声稍歇,他才走上前,指尖弹出一缕纯净的火焰,落在傲烽的尸身上,很快便将其化为一片灰烬。
随后,他衣袖一挥,将这些灰烬均匀地洒在了自己精心打理的那片药园之中,仿佛只是为灵植增添了一份微不足道的养料。
“能拿来肥田,倒也算他最后做了件有用的事。”姜凡看着那片药园,淡淡地评价道。
“就你贫嘴。”苏清荷轻嗔一句,随即环顾这小院,看向岳千秋和李红玉开口道:“既然决定要走了,那就都回去收拾收拾吧,我们尽快动身。”
岳千秋与李红玉相视点头,各自转身回屋。
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便已收拾妥当。
两人东西并不多,岳千秋细心地将一些灵草种子分门别类包好,李红玉则是将她亲手制作的乐器收进了储物袋中。顺带她也帮着萧嫣将她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和修炼用品打理好,装进一个小巧的储物袋里。
随后,岳千秋去了一趟附近依山傍水的小村庄。听闻药老要带着小嫣儿离开秘境,村民们都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聚集到村口相送。
这些村民就是姜凡第一次来秘境看到的那些采药人。
一位衣着简朴的妇人紧紧抱着萧嫣,眼圈通红,满是不舍,这正是萧嫣的母亲。
上次姜凡到来时,她正重病卧床,村民采药,多半原因也是为了救治她。如今她已痊愈,脸色红润,却又要面临与女儿的分别。
得知女儿有幸能跟随仙师去往外界修行,她心中既为女儿感到高兴,又充满了不舍与牵挂,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夫人请放心,”姜凡走上前,语气温,“我会照顾好嫣儿,定期带她回来看您。待外界局势稳定,我一定会让大家都能重返故土家园。”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大恩!”妇人闻言,激动得就要跪下叩谢。
姜凡抬手虚虚一托,一股柔和的力量便阻止了她下跪的动作。“不必如此。”他翻手取出一个温润的白玉瓷瓶,递到妇人手中,“此乃延寿灵丹,于凡人颇有裨益,就赠与你们。”
他顿了顿,看着这位平凡而不舍的母亲,郑重道:“好好生活。”
说罢,他牵起萧嫣的小手,对众人微微颔首。
岳千秋、李红玉、苏清荷、萧剑心、白渊鱼也随之转身。
一行人在村民的目送下,向着秘境出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