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身形闪烁,下一刻便已回到小院。
屋内,白渊鱼正于蒲团上静坐调息,感应到姜凡归来,她眼帘微抬,清冷的声音响起:“安排妥当了?”
姜凡凑到她身边坐下,很是自然地将身子靠了过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嗯,让钱柜去牵制周城,互相盯着点,朱迪师叔用起来也能省些心力。”
说着话,他看似随意地一挥手,一道无形的结界悄然展开,将整间屋子笼罩其中,隔绝了内外声息。
……(此处省略八百字)
一夜时光,悄然而逝。
次日清晨,天色微熹。姜凡脚步略显虚浮地踏出房门,站在院中,慵懒地伸展了一下筋骨,回头朝着屋内喊道:“收拾得如何了?我们该去与朱迪师叔他们作别了。”
屋内传来白渊鱼依旧清冷,却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鼻音的回应:“马上就好!”
半个时辰后,姜凡与白渊鱼联袂而至城主府,与朱迪辞行。
张万欣与张嘉元师徒二人也一同前来相送。几句珍重与叮嘱之后,姜凡与白渊鱼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两道惊鸿,冲天而起,瞬息间便消失在磐石城的天际。
北荒边境,依旧是狂风怒号,飞沙走石。但这等恶劣天象,对于姜凡与白渊鱼而言,未能造成丝毫阻碍。
昔日由天玄宗驻守的边境长城,如今已尽数由霸天宗弟子接手驻防。姜凡此次并未选择悄然越境,而是与白渊鱼并肩,大大方方地现身在关隘之前。
守城弟子认出自家宗主之后,顿时激动万分,连忙开启阵法,毕恭毕敬地将二人迎入关内。
才入关,姜凡便瞧见了一个熟人。“吕铜?你何时调任到此地了?”他略带讶异地开口。
吕铜见到姜凡,也是激动不已,当即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宗门大礼,声若洪钟:“血战堂副堂主吕铜,拜见宗主!拜见夫人!”
白渊鱼轻轻颔首示意。姜凡则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将吕铜托起:“不必多礼。”
吕铜顺势起身,脸上带着自豪,朗声回禀:“回禀宗主!夜副宗主言及此处防务关乎宗门北境安危,乃是重中之重,特命属下前来督管,绝不敢有负宗门信任!”
姜凡点了点头。以如今霸天宗的规模,派遣吕铜这唯二的血战堂副手前来,足见对北境防务的重视。“看你气息,修为精进不少,可是已触碰到瓶颈了?”
姜凡能看得出吕铜修为已至金丹圆满,距元婴仅一步之遥。
吕铜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好意思,拱手道:“宗主明鉴。两月前,属下确有一丝感应,可惜……未能抓住那丝契机,如今仍在积累沉淀。”
姜凡微微一笑,神识在储物戒中搜寻片刻,取出一枚散发着沁人药香的丹药,递了过去:“此乃凝婴丹,于你突破当有助益。收下吧,望你早日凝婴,为宗门再添栋梁。”
吕铜见状,大喜过望,激动得又要拜下,却被姜凡提前抬手阻住。“不必如此,用心做事便好。”
“属下定当为宗门,为宗主效死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吕铜紧紧握住丹药,胸脯拍得震天响,立下誓言。
姜凡颔首,转而问道:“夜副宗主现今在何处?”
“夜副宗主如今坐镇宗门分坛,便是原天玄宗的山门所在。”吕铜连忙回答。
“好,此地防务便辛苦你了。我们先行回宗。”姜凡不再多言,与白渊鱼对视一眼,两人身形再次掠起,化作流光,朝着霸天宗分坛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原天玄宗气势恢宏的山门已映入眼帘。山门处,昔日刻着“天玄”二字的巨大石碑早已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同样巍峨的新碑。
新碑之上,镌刻着七个大字——“霸天宗天玄分坛”。字迹之上隐隐有灵光流转,显然是被施加了特殊的加固禁制,力求千秋万代,永存不朽。
感应到有人接近,负责守卫山门的弟子立刻现身。待看清来者是宗主与宗主夫人后,众弟子连忙躬身行礼,神情肃穆而崇敬。
姜凡与白渊鱼略一示意,便一路畅通无阻,径直前往核心主殿,天玄殿。
说来也巧,二人刚至殿前广场,便见夜琉殇处理完宗务,正好从大殿内走出。三人迎面相遇,皆是一愣,随即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哟!这不是我那宗主大人吗?”夜琉殇双臂环抱,斜倚在门框上,语气里带着揶揄。
此言一出,一旁的白渊鱼忍不住抿唇轻笑。
姜凡脸上则瞬间浮现出些许尴尬之色,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这次可真不是偷懒,北荒之行,可是办成了大事!”
“哦?”夜琉殇挑了挑秀眉,一副“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的表情,“愿闻其详。”
姜凡也不隐瞒,当即便将此次北荒之行的经历,包括如何助朱迪师叔重掌磐石城,如何收服清泉会,如何布局未来等关键事宜,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夜琉殇听着,脸上的戏谑之色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连连点头与深思。“原来如此。我说张万欣前辈怎么没有同一门一起回来。她留在北荒坐镇,确实更利于掌控全局,拓展我宗势力范围。”
“正是此理。”姜凡点头称是。
“殇殇,这段时日,辛苦你了。”白渊鱼适时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夜琉殇的手,话语柔和真挚。
夜琉殇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弄得一怔,看着白渊鱼清澈关切的眼神,鼻尖竟不由得微微一酸,眼眶也有些发热。她强自镇定,偏过头道:“哼,再怎么说我也是副宗主,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殇殇最是能干,宗门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和姜凡都感念于心。”白渊鱼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语气充满了信赖与夸赞。
然而,听到这话,夜琉殇心中莫名警铃大作,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