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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鳏敢发誓,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多脚的,还有根本没脚的!
“走啊?怎么停下了?”
胖子见白鳏停步,凑到他面前仔细瞅着他,故意打趣道:“该不会是怂了吧?要不你在这儿等着?”
白鳏站在原地,抬头对众人提醒:“都小心点,我看这儿八成是蜘蛛老巢。
盘马估计就是想引咱们进来,借这些蜘蛛解决我们!”
“小小蜘蛛能拿爷们儿怎么样?”
胖子不屑地环顾四周。
吴斜却神情认真地点头:“看这蜘蛛网的结构,比普通蛛网大得多,粘性高、韧性强——你们瞧,那网上连树枝都粘得牢牢的。”
胖子顺着吴斜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拇指宽的树枝紧紧黏在蛛网上。
“豁?这架势,咱几个是进了盘丝洞啊?”
胖子一扬眉,“这儿不会有蜘蛛精吧?”
“老白!”
他一脸严肃地拍了拍白鳏的肩,慷慨激昂地说,“这份罪孽就让我胖子替你扛!要是真有蜘蛛精,交给我!”
白鳏翻了个白眼:“别小看这些蜘蛛,我觉得挺危险的。”
一听他说“觉得”
二字,大家心里更警惕了。
不提感觉还好,一提感觉,那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远处草丛里,一个男人正暗中窥视。
见几人在蛛网外停下脚步,他急得不行,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一个个扔进去。
白鳏环顾一圈,咂咂嘴分析道:“盘马既然想引我们过来,肯定会在附近盯着,确认我们走进去。”
“所以……”
胖子眯起眼,悄悄往四周瞥,“怎么弄?”
“直接动手呗!盘马再厉害也就是个普通人,还能跑得过小哥?实在不行我一把飞刀过去,他也躲不掉!”
白鳏不以为然地掂了掂袖剑,冲几人挑挑眉。
吴斜听了也点头赞成:“有道理。
那人在哪儿呢?”
白天随手脱下自己的鞋,往空中一抛。
吴斜看得眼皮直跳:“这也太玄学了吧?”
“这哪算玄学!”
白鳏看着鞋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上。
吴斜他们抬头看向鞋尖指的方向,白鳏却嗤笑:“傻子!是反方向!”
说完他转身一记飞刀,袖剑破空而出。
飞刀直直钉进一棵树,树边的草丛突然一动,一道人影迅速向远处逃窜。
小哥立即纵身追了上去。
吴斜和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厉害啊!!!”
白鳏捡回鞋,扶着胖子的肩膀把鞋穿上,谦虚地拱了拱手。
跺跺脚,他对二人说:“走了!”
“说说呗,怎么回事?”
胖子忍不住好奇。
白鳏笑了笑:“天真的运气,大家都懂。
有他在我旁边,我就没走过运。”
“所以我就想,扔鞋定位,肯定指向错的方向。”
“再用排除法就简单了。
我们面对蜘蛛网,盘马不一定在里面;另一边是我们来的方向;再把鞋子指的方向去掉——就只剩北边!”
“扔个飞刀打草惊蛇,还真惊出来一个!”
听白鳏这么解释,吴斜委屈巴巴地想反驳,可……对方说得太有道理,竟让他无言以对!
一时间心里有点小忧伤。
“谢谢,有被冒犯到。”
一旁的胖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师!我悟了!”
求支持,几人边说边走,来到树前。
白鳏弯腰握住钉进树干、只剩剑柄的袖剑。
顺手一拔,抽了出来。
看着深深没入树干的袖剑,边上两人对白净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们一直搞不懂白鳏的实力到底如何,总觉得他有时强得离谱,有时又弱得像只鸡。
真是搞不懂——搞不懂——
慢慢往前走,看见前方小哥已经制服了一个老头,将他按在地上。
白净快步上前,责备地拍了拍小哥:“你也真是,他这年纪都能当你儿子了,怎么还这么欺负人?”
盘马:“……”
吴斜:“……”
胖子:“……”
可这句话其实也没错。
小哥都一百多岁了,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也挺正常,对吧?
他走到小哥身旁,慢慢蹲下,盯着盘马被按在地上的脸,微微一笑:“盘马老爹,是你没错吧?”
盘马冷冷扫了白鳏一眼,哼了一声,目光依次掠过周围的几人。
“放开他吧。”
白鳏抬头对小哥说。
小哥闻言松开了压制,盘马似乎也看清了眼下的处境。
几个人围在他四周,他估计逃不掉,索性坐在地上,拍了拍脸上的灰。
“就一件事,”
白鳏眼里不带一丝温度,冷冷注视着他,“带我们去陈文静他们之前扎营的地方,再把当时看到的、听到的,全都说出来。”
盘马咬紧牙,眉头紧锁,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人。
见盘马仍不开口,白鳏笑了一声:“钱不会少你的,这只是一场交易。
你告诉我们想要的,我们给你钱。
你家不是缺钱吗?你孙子上学也要用钱吧?”
他盯着盘马的眼睛,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之前阿咛给的那叠钱,在手中拍了拍:“订金。”
盘马望着眼前晃动的红色钞票,叹了口气:“我本来只是想吓唬你们,哪知道……”
白鳏讥讽地勾起嘴角:“真的?你确定不是有人让你把我们引到这儿?说话动动脑子。”
站在后面的吴斜一听,立刻联想到那个“塌肩膀”
,再一细想,确实有不少疑点。
他们和盘马素未谋面,只是昨天去他家找过一次,今天就发生这些事——被引到水牛头沟,又被带到这里。
村里肯定有人给盘 了信。
“咳咳。”
盘马尴尬地咳嗽几声,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我们还是先回村里吧,到时候我再跟你们细说。”
“怎么?”
白鳏再次讥笑道:“怕我们杀你?别说,杀了你也没人知道。
我们把你 抬回去,反正村里人都以为你在山上出事了。”
边上的胖子立刻会意,连连点头:“说得对啊!弄死你的时候动点手脚,完全可以伪造成意外受伤致死。”
吴斜站在一旁,听着他俩的话,嘴角不由抽了抽——我们……不是正派吗?怎么有种反派在威胁正派的错觉?
盘马听着白鳏和胖子不怀好意的笑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
再一细想,他们说的确实合情合理,到时候自己的傻儿子说不定还会感激他们带回 。
而了解内情的人,也绝不会把真相说出去——那样就更坐实了自己在山上遭遇意外的说法。
这四位热心人费尽周折,终于寻回了自己的重要物品。
“我愿意说!”
盘马长叹一声,仰望着天空:“你们想知道的我都愿意说,但唯独他不能在场!”
说着,盘马将视线转向站在一旁的小哥。
“你们这些人,都会被他连累,这件事他绝不能......”
“锵——”
话音未落,白鳏面无表情地抽出袖剑。
胖子在一旁找了个位置,低声嘀咕:“这地方风水不错,适合安葬。”
见二人这般架势,盘马苦笑着摇头,有必要这样吗?
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难道不知道要尊老爱幼吗?!
真是岂有此理!
“唉~”
盘马老爹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似乎不愿回想往事。
蹲在地上的白鳏掏出香烟,分给胖子和另外几人,又到了最令人期待的故事时间。
他调整好姿势,盘腿坐在地上,睁着纯真的大眼睛,准备聆听盘马老爹的讲述。
“那时村里来了一支考察队,要去羊角山寻找一个湖。
我对山里地形最熟悉,”
“所以村里让我当向导。
本来我不愿意去,但他们给了粮食,我就答应了......”
“我们在山里走了两天,终于找到了那个湖。
那是个死水湖,周围既没有溪流也没有河流,真不知道这湖是怎么形成的。”
“他们找到湖后,就在湖边驻扎下来了。”
“他们在湖边做了什么?”
蹲在一旁的吴斜紧盯着盘马的双眼。
“不知道~”
盘马低着头,目光落在地面上,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编织谎言:“我只负责带路......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听到这句话,吴斜轻笑一声,用木棍拨弄着地上的枯枝败叶:“盘马老爹,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别只说一半。
我们能找到你,说明我们也不是一无所知!”
“比如你从山里带出来的东西,我也略有耳闻。”
“咳咳......”
盘马老爹轻咳几声,转头看向白鳏:“能给我支烟吗?”
“好!”
白鳏点点头,掏出香烟递给盘马老爹,顺手帮他点上火,催促道:“继续说吧!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比如你是怎么 的事情。”
听到这话,盘马的瞳孔骤然收缩:“我这辈子猎杀过那么多猎物,怎么可能 呢!”
盘马神色局促地看着众人,强笑道:“你们肯定弄错了。”
“弄错?”
白鳏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是吗?既然……有人!”
白繇猛然跃起,手中袖剑疾射向远处树丛。
小哥毫不犹豫地朝袖剑飞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胖子一把将盘马按倒在地,警惕地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