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她丢下这句,加快脚步往山下冲,活像背后有鬼在追。
白鳏感受着泥土中传来的清凉,舒坦地呼出一口气:“真舒服~~凉丝丝的。”
“真的吗?”
吴斜眉头一挑,有点心动,抬头望了望天上火热的太阳,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行。
没过多久,四个人整整齐齐地躺进了土里,还贴心地用土堆垫在脑后当枕头。
埋在沙土中,四人一脸惬意,这时候要是能配上冰镇的果汁或啤酒,那就更完美了。
“老白…要不你去一趟?到村里买点冰啤酒?再带点花生什么的?”
吴斜眯着眼睛,心情很好地喊了一声。
白鳏赶紧摇头:“不!我不去!懒得动!我出大价钱,一百!”
“两百!”
边上的胖子闭着眼还了一句。
躺在最边上的小哥眉头一皱,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好像没钱啊…
但土里实在太舒服了…不想起来…要不…
“别争了,我去吧!”
吴斜叹了口气,从土里爬起来,看了看时间忽然眼睛一亮:“哎~一起去好了,来回得一个多小时,等回来太阳都下山了。
先买好,明天找机会咱们四个一起偷懒。”
胖子和白鳏对视一眼,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随即他们在土里扭了扭,钻出来拍掉身上的泥,也不嫌脏,直接套上衣服就往山下走,打算到阿贵家再洗个澡。
四人灰头土脸地往山下走。
看到山脚下面色铁青等着他们的阿咛,白鳏决定先发制人:“啊!!老板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刚才在山上我们遇到一个人想对我动手,小哥冲上去就跟他干架,我也上去帮他一把。”
阿咛听了皱起眉头:“你是说昨晚你遇到的那个人?”
胖子眼睛一亮,连忙接话:“对对对!就是那个人,好家伙,那人确实有点本事,我们三个半都差点没拿下他。”
“半?”
吴斜眉头直跳:“谢谢,有被冒犯到!”
“快去村里拿物资吧,免得山上队员出什么问题!”
阿咛随即做出安排。
见蒙混过关,白鳏松了口气,给胖子递了个赞赏的眼神——不愧是自家兄弟,果然有默契。
回到村里,白鳏几人迅速钻进阿贵叔家,轮流洗完澡后,舒舒服服地靠在院子里休息。
阿贵叔从外面走进院子,面带愁容地向胖子问道:“胖老板,你见到云彩了吗?”
“云彩?”
胖子摇摇头,“没见到啊,怎么了?”
突然,白鳏曾经的话闪过脑海,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转身嘶吼:“老白!!!云彩出事了!!!”
正在洗澡的白鳏听见喊声,一把抓起内裤套上,一脚踹开浴室木门。
“马上收拾装备!去水牛头沟!”
屋里的吴斜也冲了出来,神色严肃:“房间有张纸条,说要见云彩就去水牛头沟!”
一听这话,胖子心头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熄灭。
看来,真的出事了。
白鳏眉头紧锁,赤脚冲到吴斜身边,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抬头道:“这是陷阱!”
“嗯!”
吴斜瞥了一眼院子里失魂落魄的胖子,压低声音:“没办法,必须去!”
白鳏没吭声,点了点头,回屋迅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他看向焦急的阿贵叔和 的胖子,喊道:“阿贵叔您放心,我们几个先去看看!”
“胖子,别发呆了!快走!”
说完,他一把拉住胖子的肩,往院外走去。
小哥默默跟在几人身后,那冷峻的眼神透露出他此刻同样心情沉重。
胖子用力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恨恨咬牙:“ !塌肩膀!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必须弄死!”
白鳏面沉如水,点头附和。
几人快步往山上赶。
白鳏给阿咛发了条消息后,直接关了手机,以防后面出现意外。
走了一段,胖子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三人:“这肯定是个陷阱……”
“闭嘴!”
白鳏瞪了他一眼,“少给我矫情!”
“+1!”
吴斜也知道胖子想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是陷阱又怎样?我还真不信塌肩膀能把我们怎么样。”
“一个只会拿普通人威胁人、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垃圾罢了。”
小哥没说话,只走到胖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用行动表达一切。
感受到兄弟们的支持,胖子心头一热,声音哽咽:“我是说……下手别太狠,别把人弄死了……吸……”
“对了,枪带了吗?”
白鳏掏出自己的手枪,打开保险,重新插回腰间。
胖子点点头,也掏出枪,检查弹夹后利落上膛。
一旁的吴斜同样检查了自己的枪,点头示意。
小哥向来不屑用热武器。
白鳏则懒得动手——能一枪解决的事,何必费力?
“都小心点,塌肩膀可能会设陷阱。”
四人沿着山间小路,疾步走向水牛头沟。
几人一边前行,一边呼喊着云彩的名字。
这其实是一种警示,就像警笛一样,能让犯罪分子暂时收手。
初犯的人一听到警笛往往会慌乱,也会停止行动。
此时的呼喊,不过是在告诉塌肩膀:他们已经来了。
天色渐暗,山林里越来越难走。
漆黑的树林让人几乎看不清四周。
他们只能靠着手电筒的光,慢慢摸索着前进。
走在中间的吴邪望着周围的夜色说:“看来我们搜山还是有效果的,塌肩膀坐不住了,才会用云彩来牵制我们。”
“妈的,对小姑娘下手,真不是东西!”
“等等!”
最前面的小哥忽然伸手拦住众人。
手电光照向前方一处灌木丛。
上面系着一条蓝色丝巾,在手电下格外显眼。
这明显是故意让人看见的,和上次找盘马时用的手法如出一辙。
小哥快步上前,用手电照着丝巾,看到上面的鲜红,转头看向胖子。
胖子一把抓起丝巾,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怒骂道:“草!我就说是陷阱!这味儿根本就不是人血!”
“!这点下三滥手段骗谁呢!”
他愤怒地把丝巾摔到一边,一双虎眼扫视四周,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胖子掏出枪,朝几人摆了摆头:“走!”
白鳏也环视了一下周围,跟着他们继续往前。
“云彩——!”
“云彩——!!”
“云——彩——!!”
“这血衣也是云彩的!”
胖子看着挂在树枝上的一件淡黄色外套,回头对几人说:“走!”
“前面就是水牛头沟了。”
吴邪望着前方,观察四周:“差不多该有蜘蛛出来了吧?”
“布置得这么明显,摆明了是引我们过去。”
“管他前面有什么!胖爷我都不怕!”
说完,胖子抬脚就要往前走。
“哎,等等!”
吴邪连忙伸手拦住他:“你忘了那些蜘蛛有多毒吗?我出门带了点草药,都涂上吧!”
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把草药。
白鳏摆了摆手:“你们用吧,我用不着。”
“也对。”
吴邪想了想,尸螫王都拿白鳏没办法,更别说这些小蜘蛛了。
看着吴邪他们把草药碾碎,涂在衣服上,白鳏眯起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别问为什么眯着眼,问就是在集中视线。
一草一木、每一根树干、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愿放过。
塌肩膀对这里非常熟悉,而白鳏也不遑多让,他可是过目不忘的人。
他仔细打量周围环境。
等到吴斜他们将衣服和裤子涂上草药碎屑——
“好了,走吧!”
吴斜拍了拍手,对几人点头示意,随后迈步朝水牛头沟深处走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白鳏看到树干之间悬挂的蜘蛛网,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浑身发麻,光是看着就觉得疼,简直像是闯进了蜘蛛的老巢。
而且这里的蜘蛛网粘性和韧性都很强,一旦被粘上就真的麻烦了。
小哥抽出白鳏给他的刀,挥刀斩断眼前的蜘蛛网,继续向前走去。
越往里走,蜘蛛网上渐渐出现了几只蜘蛛,树干上、草丛里,
颜色诡异,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些蜘蛛显得格外异常。
小哥一刀斩断蜘蛛网,上边的蜘蛛顿时落在地上,向四周逃窜。
723
胖子赶紧跳着脚躲避蜘蛛,见它们似乎对自己没兴趣,他乐了:“嘿!天真,你这草药还真管用啊!”
“是从盘马那里套出来的!”
吴斜对蜘蛛的反应很满意,这样他们受伤的几率就更小了。
白鳏却默默站在原地,咬紧牙关,死死盯着脚下四散而去的蜘蛛。
看到这一幕,他倒没觉得不被尊重,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要是这玩意儿落到他手上,他能把胳膊给甩脱臼。
恐惧来源于内心的不安,蜘蛛鲜艳的颜色、张合的口器,都让他感到不适。
而且这算是 病了,小时候明明不怕,谁知道越长大反而越害怕。
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怪毛病。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连恐惧都忘了,也就失去了敬畏之心。
他不断提醒自己:
他是个人,他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有烦恼。
而不是像小哥那样,像个无欲无求的下墓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