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扑克脸雷组长清了清嗓子，声音跟冰镇过似的，“金先生，根据‘璀璨未来’中心提供的植入报告及现场能量残留分析，‘星河璀璨’发体左侧第三簇‘室女座旋臂’区域，遭受未知高维能量侵蚀，导致十七根主发丝、四十三根次级发丝发生不可逆的碳化结晶及量子纠缠态解离。”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着冷光：“直接损失估值：九千八百万地球信用点。间接精神损失及形象崩塌费，按条款需第三方责任方确认。”三双眼睛齐刷刷钉在赵一多身上，像三把手术刀。
金大福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就是他！赵一多！星海裴总的…呃…孩子爹！那坨黑乎乎的能量毒蛇就是他招来的！老子亲眼所见！裴总可以作证！鲁主管可以作证！幼儿园监控也可以作证！”唾沫星子差点喷赵一多脸上。
裴星若慢条斯理地给小满擦了擦嘴角果泥，眼皮都没抬：“赵一多。”
三个字，冰渣子似的。
赵一多一个激灵，腰杆挺直：“到！”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解释。”裴星若端起骨瓷茶杯，氤氲热气模糊了她冰封的侧脸，“用监护人身份。”
监护人身份解释高维能量毒蛇毁头发？！
赵一多看着对面三张“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扑克脸，再看看金大福那颗闪闪发光的“宇宙疤痕”，一股巨大的荒诞感直冲天灵盖。他深吸一口气，丹田空空，只能榨点口水。
“那个…雷组长，吴工，钱助理，”赵一多搓着手，努力挤出个笑，配上那身傻笑太阳花破童装，效果惊悚，“这事儿吧…它是个意外！天大的意外！堪比陨石砸中彩票站！”
他指着金大福的脑袋，语速飞快：“您看金董这头！‘星河璀璨’！多艺术！多前卫！宇宙级审美！那什么‘室女座旋臂’碳化了是吧？哎呦喂！这不巧了吗！这叫残缺美！这叫战损版限定！这叫…行为艺术！您想啊，完整的星河哪能体现宇宙的浩瀚和…呃…熵增的残酷？！现在这样！有故事！有内涵！保值！绝对升值！”
金大福眼珠子瞪圆：“赵一多！你放…”
“金董！”赵一多猛地提高音量，眼神真挚得能入党，“您摸着良心说！没这疤，您这头是不是就一普通星河？有了这疤！它就成了孤品！绝世孤品！放苏富比至少拍二十亿！您还找保险公司？您该找拍卖行啊！”
金大福张着嘴，胖脸上愤怒、茫然、诡异的动摇疯狂交织，下意识摸了摸那块焦黑的“疤痕”。
吴工推了推眼镜，平板屏幕上数据流瀑布般刷新：“目标发体碳化区域检测到微量‘冥王’能量印记残留。管理员赵一多，能量特征吻合度99.98%。第三方责任确认。”
“听见没！证据确凿！”金大福瞬间回神，唾沫横飞，“赔钱！九千八百万！少一分我…”
“爸比…”小满突然软软地开口，打断了金大福的咆哮。她嘬着果泥，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赵一多破洞童装上那个傻笑的太阳花，小手指了指金大福的脑袋，“金叔叔…头头…也脏脏…要…要洗洗…”
全场瞬间安静。
裴星若端茶的手微微一顿。
赵一多福至心灵！一拍大腿（疼得自己一哆嗦）：“听见没！我闺女！五岁！童言无忌！真理啊！金董！您这头是脏了！不是坏了！洗洗更健康！保险公司不赔洗头费吧？这得找家政！找家政的钱我出！十块！不！二十！够买两瓶飘柔了！”
“噗嗤！”卷发女助理钱小姐没憋住，笑出了声，赶紧捂住嘴。
雷组长扑克脸裂开一道缝。吴工眼镜滑到了鼻尖。
金大福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指着赵一多“你你你”半天，突然眼珠一转，捂着心口往后倒：“哎哟！气死我了！心脏疼！精神损失！超级加倍！没两亿起不来了！”
“警报。”薛宝钗冰冷的电子音恰到好处地从天花板角落响起，“检测目标（金大福）生物电波动平稳，肾上腺素水平正常，心率：75。表演型情绪波动指数：87%。结论：碰瓷。”
金大福的“心绞痛”瞬间痊愈，胖脸涨成猪肝色：“谁碰瓷？！谁碰瓷？！老子这是真实创伤！薛宝钗！你诽谤！裴总！您管管这破AI！”
裴星若放下茶杯，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她冰封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赵一多那身惨不忍睹的童装上。
“赵一多。”
“到！”赵一多条件反射。
“你的监护人职责。”裴星若的声音不高，却压住所有杂音，“包括维护被监护人…及其关联财产…”她顿了顿，目光掠过金大福那颗头，“…的…基本清洁。”
她纤细冰冷的手指点了点赵一多：“现在。”
“去。”
“把金董…”
“…那颗…”
“…沾了灰的…”
“…头…”
“…洗了。”
“用…”
“…你身上…”
“…这件…”
“…抹布。”
“洗干净。”
“理赔。”
“继续。”
洗头？
用他身上这件沾血带灰、印着傻笑太阳花的破抹布？
洗金大福价值九千八百万的“星河璀璨”头？！
赵一多看着裴星若那张毫无波澜的冰封脸。
看着金大福瞬间石化的胖脸。
看着三个保险专员集体宕机的表情。
再低头看看自己胸口那片温润的白羽…
“裴老板…”赵一多喉咙发干，“这抹布…它…它可能掉色…”
“掉色算你的。”裴星若抱起小满，起身，动作优雅得像在结束一场无聊的会议，“洗不干净…”
她走到门口，脚步微顿，侧头，冰封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监护人…”
“…换人。”
“…物理的。”
“用这破布洗老子九千八百万的头？！赵一多你敢！老子跟你拼了——！！！”
金大福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嗡嗡响。他顶着那块焦黑的“宇宙疤痕”，像头被抢了金山的野猪，红着眼就朝赵一多扑过来，油亮的胖手直抓赵一多身上那件傻笑太阳花破洞童装！
“金董！冷静！抹布掉色！掉色啊！”赵一多亡魂皆冒，丹田空空，只能发挥嘴炮本能，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躲开油腻的熊抱，顺手抄起桌上那壶滚烫的母树大红袍当盾牌，“泼你脸上算谁的？！毁容险买了吗？！”
“泼！你泼啊！老子再加一条烫伤！精神损失超级无敌加倍！”金大福完全疯了，肥胖的身躯爆发出不符合物理定律的敏捷，绕过茶几继续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