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安倍山的中军大营外,三重岗哨手持燧发枪,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
营外百步内的草丛里,暗桩士兵屏住呼吸,手中的短弩对准任何可疑动向。
而此时,崔阴率领的五百一十六名死士,正以各种荒诞的方式,试图潜入大营。
西侧营墙外,三名死士穿着偷来的伙夫衣裳,背着装满 “食材” 的竹筐,猫着腰往前挪。
竹筐里看似装着蔬菜,实则藏着短匕与迷烟。
可刚走到离营门还有五十步的地方,其中一名死士脚下一滑,竹筐 “哗啦” 一声翻倒在地。
里面的胡萝卜、白菜滚了一地,几柄短匕也露了出来。
岗哨士兵瞬间警觉,燧发枪齐刷刷对准他们:“不许动!”
为首的死士突然双手叉腰,模仿起媒婆扭屁股的姿势。
“长官,不要误会,我是来送菜的。“
哨兵疑惑地问道:“送菜?送菜怎么还带着匕首在菜筐里!”
死士面色如常的回答:“长官,正因为我是送菜的伙夫,平时切个白菜萝卜丝什么的,带几把刀而已嘛,这很正常吧!”
说着竟当场表演起 “花式切萝卜”,把短匕舞得像转笔一样花哨。
另一名死士突然掏出一撮山羊胡粘在唇边。
扯着公鸭嗓喊道:“大胆!我乃御膳房首席雕花大师,这匕首是雕萝卜花用的!”
话音未落,最后那位死士突然原地劈叉。
竹筐里的艾草香球滚出来,自己先被熏得眼泪汪汪。
还不忘喊:“这是... 祖传驱蚊辟邪香!”
东侧的树林里,十名死士如鬼魅般贴紧营墙。
他们双掌如龙爪嵌入夯土缝隙。
脚尖精准点住墙面凸起,仅凭指腹与足尖的巧劲,便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攀升。
月光在他们的寒刃上流转,眨眼间众人已翻越墙头,落地时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正当死士们准备分散潜入时,巡营火把突然照亮巷道。
为首的死士瞳孔骤缩,带队的百夫长手持长枪,身后二十余名甲士呈合围之势。
寒光闪过,刀枪碰撞声划破寂静。
死士们转身欲逃,却见四周暗哨蜂拥而出,将他们死死困在中央。
百夫长冷笑一声,枪尖抵住死士咽喉:当这军寨是无人之地?
更荒唐的是北侧的一群死士。
他们从隐蔽处牵出几匹健硕的战马,熟练地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得如同久经沙场的骑兵。
马蹄声沉稳有力,他们身着普通民夫装束,却难掩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伪装成送粮草的队伍朝着营门疾驰而去。
快到约定会合地点时,他们才发现本该带着菜筐在此接应的同伴踪迹全无。
只看到地上凌乱的脚印和散落的菜筐残片。
敏锐的直觉让他们意识到大事不妙,那几个死士怕是早已落入敌手。
领头的死士眼神一凛,当即勒转马头,低声喝道:“撤!”
众人闻声立即调转方向,可还没跑出多远,前方突然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定睛一看,竟是安禄山麾下的霹雳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黑甲如林,长枪如芒,将他们的退路死死封住。
中军大帐内,安倍山正与尹子奇商议军务,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启禀摄政王,抓到几个可疑之人,他们说要给您送‘安神汤’!”
士兵押着两名穿着侍女衣裳的死士走进帐内。
这两名死士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嘴唇红得像滴血。
走起路来扭扭捏捏,一看就是男人伪装的。
他们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安倍山看着他们滑稽的模样,强忍着笑意。
问道:“你们是来给本王送汤的?”
其中一名死士突然翘起兰花指,用比太监还尖的声音回答:“是~是啊,摄政王征战辛苦,小女子特意熬了安神汤,给您补补身子。”
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一把羽扇,轻轻给安倍山扇风。
另一名死士突然猛地一缩脖子。
“阿嚏 ——”
粗哑雄厚的喷嚏声炸响,这一用力,紧接着一声闷响屁不合时宜地窜了出来,瞬间暴露了身份。
安倍山再也忍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你们俩,装女人也装像点啊!你们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两名死士突然 “噗通” 跪地,开始表演大变活人。
一人钻进另一人的长袍里,结果两人在里面扭打起来,长袍鼓成一团。
好不容易钻出来,其中一个举着碗大喊:“这汤里有仙丹!喝了能飞!”
说着自己先灌了一口。
然后开始原地蹦跶:“看!我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正蹦跶着,那人忽然身形一顿,掌心寒光乍。
一柄淬毒匕首赫然出现。
他借着蹦跳的惯性腾空跃起,匕首直取安倍山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安倍山却神色淡然,指尖轻弹。
就在匕首距他心口仅剩零点零一秒的刹那。
“砰” 的一声闷响撕裂空气。
那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胸口炸开碗大的血洞。
鲜血溅落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刚处理完这茬,帐外又传来士兵的汇报:“摄政王,又抓到一个可疑之人,他说要给您献‘破敌良策’!”
士兵押着一个穿着书生衣裳的死士进来。
这死士手里拿着一卷竹简,摇头晃脑地说道:“摄政王,在下有一良策,可助您三日之内拿下成都,还请您屏退左右,容在下细细道来。”
安倍山挑眉,示意侍卫退下,笑着说:“哦?那本王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良策。”
死士突然掏出个快板,边打边唱:“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夸一夸我的计策顶呱呱!先派三千只鸭子,嘎嘎冲进城,吓得敌军叫妈妈!”
唱完猛地从竹简里抽出一把短刀,朝着安倍山刺去。
结果短刀卡在竹简里拔不出来。
他急得直跺脚:“导演!这道具怎么回事!重来!”
安倍山早有防备,侧身躲过,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短刀也飞了出去。
“我说你这书生,演技也太差了。”
安倍山蹲下身,看着地上的死士,无奈地摇了摇头。
“献良策就献良策,还非要屏退左右,你以为本王是傻子吗?还有你这短刀,藏在竹简里,就不知道用个结实点的绳子绑住?一抽就掉,你是来搞笑的吗?”
又是“砰”的一声。。。
一夜下来,崔阴率领的五百一十六名死士,没一个能靠近安倍山的中军大帐,反而被抓了一大半。
有的死士伪装成修帐篷的工匠,拿着锤子当话筒,对着帐篷唱《敢问路在何方》。
有的伪装成喂马的马夫,给马表演胸口碎大石,结果被马一脚踢飞。
还有的想挖地道潜入,挖到一半突然掏出个爆米花机,在地道里做起了爆米花,香味顺着通风口飘出去,直接暴露了行踪。
当然,这都是玩笑话。
天快亮时,崔阴看着身边仅剩的几十名死士,气得浑身发抖。
他原本以为,凭借死士们的身手,就算不能成功刺杀,也能给安倍山造成麻烦。
可没想到,这些死士一个个比演员还能折腾,闹出了这么多笑话。
“撤!快撤!”
崔阴咬着牙下令,带着剩余的死士,狼狈地逃离了安倍山的军营。
中军大帐内,安倍山看着士兵送来的审讯结果,不出所料,上面写着 “死士皆为清河崔氏崔圆所派”。
尹子奇笑得直揉肚子:“这些死士,简直是来给咱们送乐子的。我看啊,崔圆是急糊涂了,才会派这么一群废物。”
安倍山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崔圆既然敢派人来刺杀本王,那本王也不能让他好过。传令下去,大军加速前进,明日一早,兵临成都城下!”
“遵命!”
尹子奇领命,转身走出大帐,下令大军拔营启程。
清晨的阳光洒在军营中,士兵们收拾好营帐,整齐地列队出发。
安倍山骑在战马上,望着远方的成都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此时的成都城内,崔圆正焦急地等待着死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