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个样子。
主要是他们三个昨天还因为不想来校长办公室喝茶而跑路,今天就成了许望炎带着孙渊主动上门。
被撵还不走的场面。
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啊。
其实主要还是情况不一样。
昨天是郑毅没被逮捕,许望炎的态度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跑就跑,说不定这事就过去了。
实际上,如果不这么巧碰上昨天那位校领导,这事最后还真就无疾而终了。
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了。
郑毅被逮捕了啊。
像许望炎这种一言不合就要拉着对面一起爆了,办事的信条是捞不到好处那就双输的疯狗,今天就是抱着给校领导撕块肉的觉悟来的。
他当然不是逆来顺受的那种人,学校说给他处分他就要。
大不了都别好。
你要给我处分就给好了,但是你最好想明白了,反正我都有处分了,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核武器威慑力最强的时候永远是发射之前。
所以某种意义上,他是来谈判的。
而且他早就预料到了,好好说话他们大概率不会把他当回事。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说话。
校长看了许望炎一眼,然后接通了手机。
“嗯,是我,对,是学生,已经找到了。”
然后他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眉头微微皱起。
然后松开。
电话是市里打来的。
没有多余的话,直接问了关于他们学校假纪委的事情。
之后的内容让他的意想不到。
对方十分明确的表示,不要追究学生的责任,因为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
发生这种事,首先应该反思的是他们这些学校领导。
为什么不听取学生的声音。
最后让他好好想想后续该怎么处理。
他挂了电话,深吸了两口气,然后抬头重新看向许望炎。
说没有气是假的。
他一个校长,被一个学生居高临下地怼。
是个人都受不了。
但他又没有办法。
领导发话了,不能追究责任。
“你们三个回去抄两遍学生手册,这次处分就算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
后面的郑毅眨了眨眼。
自己没听错吧?
从留校查看到抄学生手册这事就算过去了,这跨度有点大啊。
“抄不了。”
许望炎依旧是那副欠揍的叼毛表情。
就像谁欠他钱一样。
“你说什么?”
校长皱眉看着他。
他还真没见过这种学生。
年纪轻轻的怎么这样啊。
“我说抄不了,凭什么抄学生手册啊?”
许望炎可太懂什么叫蹬鼻子上脸和猛踹瘸子那条好腿了。
“维护学校声誉是写在校规里的,你们做的事违反了校规校纪不应该抄学生手册吗?”
“你的空调需要付租金吗?”
许望炎突然问道。
这是那天郑毅在宿舍里说的话。
“学校宿管那件事你们处理过吗?你说我们违反校规校纪,我还说你不作为违反党规党章,把学校声誉看得大过人民是违背了无产阶级呢,你是不是要去抄共产党宣言?”
“你说什么呢?”
“赶紧走赶紧走。”
他们在场的这几位领导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孩简直是个疯子。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他们校长的仕途基本就到这了。
“我还是那句话,抄不了,那本子你最好翻翻看看,听听群众的声音,聋不了。”
许望炎挣开了他们拉自己的手。
他讨厌别人这样碰自己。
然后转身就走。
郑毅和孙渊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楼梯上喘着气。
“你是这个。”
孙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许望炎了。
炎之神勇,古之无二。
“扶我一下。”
许望炎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他现在腿有些发软。
刚才在校长室慷慨陈词完全是肾上腺素的功劳。
出来之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抖。
“卧槽,我他妈都要吓死了。”
他们两个搀着许望炎,一边一个,听他在中间感叹。
“真看不出来。”
这是孙渊的真心话。
“当时那种情况也不是怕吧,更多的是生气,出来后才感觉害怕的。”
人总是这样,后知后觉。
“所以我们是不是没事了?”
郑毅觉得真是走狗屎运了。
“我觉得是。”
他们出了双子楼,现在的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了。
许望炎觉得刚才校长接的那个电话应该是阮眠爸爸的大手发力了。
主要还是校长态度转变以及这个时间节点太耐人寻味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一下阮眠的。
到时候请她出去吃饭吧。
回去的路上许望炎给阮眠发了消息,说自己刚从校长室出来。
然后阮眠的语音通话就直接弹了过来。
这么快吗?
“怎么样?有没有处分?”
“没有。”
“没有就好,你过来找我吧,我有事和你说。”
许望炎看了看时间。
现在过去的话,刚好出去吃饭。
择日不如撞日。
许望炎答应了下来。
在宿舍楼下他和他们两个分开,然后骑上小电驴去找阮眠。
沧大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作为一个合并了三个学校的学校来说,大点也正常。
而且还有很致命的一点就是,这里全是上下坡。
像是建在山上一样。
许望炎回来感觉衣服都湿透了。
但是现在他实在是懒得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他到的时候阮眠已经在宿舍楼下等着他了。
“咦。”
阮眠脸色有些不满。
“好浓的汗味。”
“我可是从行政楼出来就过来了。”
“但是你之前还会因为身上出汗离我很远的。”
阮眠嘟囔道。
那已经是大一时候的事情了。
“但是你自己过来的。”
许望炎刚来的时候确实离她很远。
“我爸说有话要和你说。”
阮眠说道。
“现在吗?”
许望炎有些疑惑。
看来真是阮正平的大手发力。
但是他和自己要说的是什么呢?
“什么时候都行,”
阮眠说道,
“主要是看我什么时候有时间。”
她又补上了一句。
可不得看阮眠吗?
许望炎又没有阮正平的联系方式,只能借助阮眠这个中间人。
“不过这次还是谢谢你了,请你吃饭。”
“当然要谢谢我了。”
阮眠也不和他客气。
直接坐到了后座上。
“请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没什么想吃的,我先想想,你讲讲你们在校长办公室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