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不动声色,先陪着媳妇进了屋,说了会儿话,不一会说是去东跨院看房子,又溜达了出来。
此时,夕阳西斜,工人们已经下班,白日的喧嚣已然褪去。
跨院里静悄悄的。
原本杂乱的地面已被清理平整,清晰地露出了用白灰画出的齐整地基轮廓,像一幅巨大的几何图形铺在地上。
挖好的地基沟槽深浅一致,底部新夯的三合土还带着潮湿的痕迹,散发着泥土特有的腥气。
旁边堆放的青砖、木料和瓦片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安静。
几个木匠师傅下午刨好的木花还没来得及清扫,金黄地散落在地上,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木材的清香。
何雨柱独自一人在院子里踱步,检查着白天的进度。
地基的夯实程度让他满意,木料的加工也按部就班。
他盘算着,照这个速度,主体结构的搭建会比预期更快。
就在他走到一处堆放备用砖石的角落时,旁边地基沟槽的阴影里,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一对黑溜溜的眼珠在暮色中闪着光。
何雨柱不动声色,假装弯腰查看砖石的质量,蹲了下来。
鼠王灵巧地顺着沟槽边缘的阴影溜到他脚边。
吱吱吱:东家,您回来了。
鼠王的话语声中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嗯,来了?你那个……媳妇的病好了?”
之前鼠王提过一嘴家里有鼠生病,何雨柱为了交好,给了一滴生命泉水。
鼠王的小胡子抖了抖,居然透出几分不好意思:“劳东家挂心,不是正房媳妇,是排行第三的小妾,吃了您给的神水,已经大好了,昨儿晚上又能抢食了。”
何雨柱哑然,好家伙,这鼠王日子过得挺滋润,还三妻四妾?
“好了就成。今天过来,是底下有信儿了?”
鼠王的小眼睛顿时亮了几分,往前凑了凑,压低(意识)声音:“东家神机妙算!小的们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干,又找到了一处仓库!跟上次那些差不多,也是黄的白的那点玩意儿。弟兄们出力多,消耗大,您看……是不是老规矩,用粮食换?”
何雨柱心中了然,这鼠王是来谈生意了。
“成,知道了。晚上还是这,粮食给你备好,地下的洞你先留好,先不要破开,晚上我过来。”
“得嘞!谢东家赏!我这就去安排小的们挖洞!”
鼠王心满意足,身子一扭,便离去。
“别挖地基下面,这以后就是我的家了。”何雨柱叮嘱道。
“家?哦,就是巢,小的明白。”
鼠王倒是会举一反三。
“对对对,就是巢。”何雨柱笑着应道。
双方能达成共识就行,至于说法,无所谓。
“行,东家,我知道了。”
鼠王一溜烟消失在墙角的裂缝里。
打发走了鼠王,何雨柱直起身。
“主家,给口水喝吧,晒了一天了。”
院中最聪慧的老石榴树散发着信息。
何雨柱想着直接从空间小溪放了点水给他。
“谢谢、谢谢主家。”
老树高兴地微微一晃,枝叶颤了一下。
至于其他杂草,虽然也喊着渴,何雨柱可不管了,到时候让鼠王帮忙把草都拔了,自己种点绿植。
正准备回屋,却听见前院似乎有些动静。
他信步走过去,恰好看到父亲何大清提着个食盒,从垂花门那边过来,脸上还带着点未散的笑意。
“爸,您这是?”
何大清见是儿子,笑了笑:“哦,没啥,绸缎庄的陈经理,不是受了惊吓吗,我今儿做了点拿手的氽丸子、葱烧豆腐、鸡油娃娃菜给她送过去尝尝鲜,压压惊。”
“拿菜压惊?……”
氽丸子、葱烧豆腐是鲁菜,而鸡油娃娃菜则是谭家菜,都耗功夫。
何雨柱有些无语,可见老爹在追求女人上面要对待子女更下功夫。
看着父亲那明显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和崭新的衣领,心里跟明镜似的。
“爸,我听说陈雪茹性格强势,两任丈夫都受不了她这个,您可注意分寸,别被拿捏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她现在可还没离婚呢,是有妇之夫,凑太近别人说闲话。”
“放心,离了,今天离的,我陪着去的,对方没什么二话,办的干脆。”
何雨柱:……
父子俩正说着话,却见院门外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厂里后勤部的孙干事。
孙干事身后跟着三名穿着普通蓝色中山装、理着平头的年轻男子。
这三人生得并不魁梧,但身姿挺拔,步伐沉稳一致,眼神锐利而清明,进门后目光习惯性地快速扫过院子的各个角落,带着一种下意识的警惕。
“主子,这几人不一般啊!”王小刀忽然在空间里出声道。
“不简单?!!”何雨柱眉头微蹙。
“观其行止,与当年我见过的大内侍卫竟有七八分神似!”王小刀笃定道。
“大内高手……?”
何雨柱还没说话,赵小武出声询问。
如今他在空间内练武形意突飞猛进,堪比宗师,一通百通,瞧不上一般人了。
听到大内侍卫这个称呼,其所含的神秘与强大顿时激起了赵小武的兴趣。
“看体态,姿势,绝对都是高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手,都带着杀气!”
赵小武观察后说道。
“真想和他们交交手。”
高手见高手,见猎心喜。
“哦?还真是高手?”何雨柱在意念中问道。“是冲我来的吗!”
王小刀解释道:
“您看他们,眼神敏锐,善于观察环境,此乃‘眼观六路’;”
“步履沉稳,重心始终稳定,此乃‘脚踩八方’;”
“沉默寡言,惜字如金,非必要时不与人交深,此乃‘守口如瓶’;”
“这几人相互还认识。”
王小刀观察片刻,继续说道:
“行动之间,彼此呼应,自成阵势,默契十足,此乃‘协同如一’。”
“这些,都是护卫要人时最基本的素养,绝非杀手,他们看向主子的目光带着关注,但并未带着冷意,应该是冲主子来的,属于是保护,并非杀意,主子无需担心。”
“陛下,他们说的没错,我也察觉不到他们对陛下的杀气。”
佟遗山停下了运功。
他自从内功大涨后,愈发显得有隐士高人的风范和神秘,对杀气这类玄之又玄的东西颇为敏感,他说没有,那肯定就没有。
“何雨柱同志,何师傅,都在啊。”孙干事笑着打招呼。
“孙干事,您这是?”
“正好,跟你们说个事儿。这三位同志是上面安排到咱们厂的保卫科干事,安排到这院儿。这两位住前院倒座房,这位住后罩房那间空屋。都是自己人,以后邻里之间多照应着点。”
何大清连忙应下:“没问题,孙干事,您放心,我们一定互相照应。”
保卫科跟公安一样,权力都大得很,能交好就能避免不少麻烦。
那三名男子也客气地对何雨柱父子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便跟着孙干事去安排住处了。
他们话不多,但行动间自有一股干练利落的气势。
何雨柱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