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毕恭毕敬的端着盘子接过他给我剥的虾和蟹,“谢谢叔叔!”
“不用和我这么客套。”随后他又眼神别具意味的看着董语夕乐呵呵的对我道:“你以后可不许欺负语夕哦,要是那天让叔知道你让她伤心难过,可别怪叔手下不留情,我可不饶你。”
我直接习惯性的点点头,因为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我盘子上被处理好的海鲜上,我在想:“这些要怎么吃啊?虾要蘸酱料吃,螃蟹内部结构复杂 ,黄色的是排泄物吗?”
哪些能吃?哪些要摘掉?我一直无从下口,只能试探的咀嚼,尽量不发出声音引起旁人的注意,免得露怯。
不过,他们也确实没有过多的把注意放在我这里,温柔的爸爸是个爱饮酒的人,一瓶酒差不多都是被他一人饮下肚,喝到尽兴,餐桌上的他在开怀而谈:“老董,你还记不记得弟妹刚开始怀孕的时候,我们做过一个约定……”
董晨晔只是淡笑着微微颔首,“记得,我们说如果生下的是男孩,就干脆订个娃娃亲。”
温柔的爸爸叹口气:“嗐!我们没福气呀,做不了亲家了。”
“哎呀!爸爸!!你说什么呢。”温柔羞臊的叫道。
温柔的爸爸摆摆手不知道是向谁说道:“但后来我又通过小柔认识了一鸣,碰巧知道,一鸣原来是我老战友的儿子,又过了几个月老马就调到我们单位来工作了,一次酒局我才明白,原来我们三人是互相认识的,各自的孩子还都玩的挺好,诶……”他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一拍手又道:“你们说这巧不巧,是不是缘分……”
听别人讲故事确实最容易犯困,这一巴掌的声音,直接吓我一跳,嘴里的螃蟹不小心被我掉在了地上,我慌乱的俯身下去捡,这一大动作又碰倒了旁边的杯子,杯子里还剩一大半的橙汁就这样全部倾到在了坐我旁边的董语夕的身上,她惊叫了一声!
我赶紧站起来,看到了董语夕身上穿的红毛衣被浸湿了一大块,我一下乱了分寸,连忙道歉,从裤兜里找出几张纸想帮她擦拭干净。
她抓住了我要靠近的手,说道:“没事,等一下我去卫生间换一件就好。”
这时马一鸣小跑了过来,他脱下他的外套和一件一模一样的红色毛衣塞给董语夕说道:“行李都已经先被司机送到机场了,你拿什么换……先穿我的吧。”
董语夕慌乱的看了一眼温柔对马一鸣讲道:“那怎么行?天气这么冷,你穿这么少怎么受的住。”
“男生的抵抗力总归是比女生强的是吧,李恺?”
我尴尬的点点头,心想:“难道我真的不够男人吗?我已经穿了两件衬衣就被冷的瑟瑟发抖,而马一鸣现在只有件短袖还和没事人一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强撑,但如果我能回到今天早上,我肯定不会捡了风度丢了温度,我宁愿裹得像只粽子也比现在冻的就跟个傻逼一样好。”
这时温柔也插话了:“哥哥照顾妹妹天经又地义……走,我陪你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一换……”
……
她们两走后,这场饭局也在十分钟后渐渐落下帷幕,董晨晔脱下自己的外套抛给马一鸣并且拜托他送我回去,他也没有拒绝,先我一步出去了,在我走之时,温柔的爸爸客气的和我说,以后有时间可以和他们一起去旅行.我当然也是应付的连连点头,说着下次一定,可我觉得大概率以后,我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
等我走到门口,马一鸣正靠在车边抽着烟,看到我出来,对我冷冰冰的说道:“你先上车,我抽支烟。”
我说道:“要不,我打个车走吧?”
他吧嗒吧嗒几声:“随你便!”
我一股无名火瞬间就上来了,接着又被一阵刺骨的风给吹灭,我掏出手机就准备打辆滴滴离开。
人的倒霉确实是有规律的,只要一倒霉,往往祸不单行,我的手机没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我说我还奇怪怎么没有接到王如花的连环轰炸呢!
我茫然看着四周斑驳的夜色,除夕夜街头人流车流都稀稀疏疏的,我就连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就到了这里。
后边有人叫我,随后马一鸣的那辆黑色宝马车赫然就停在了我的面前,董语夕把我送的保健品返还到我手上说道:“我们待会要赶飞机,这个带着属实不方便,要不,你拿回去给奶奶吧,到了家给我发条消息。”
说完她又敲了敲马一鸣的车窗提醒他注意安全,别开太快。
等她走后,马一鸣打开副驾车门让我上车,说这个点不容易打到车,让我别磨磨叽叽的,耽误时间,我很识趣的打开后座上车了,因为识时务者为俊杰么!
道路畅通无比,车开的相对较快,我以为会一路无话,可是马一鸣却突然说道:“你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怎么样吗?”
“看得出来,你好像不怎么待见我。”
他沉默了几分钟才道:“你应该自信点的,我现在是很不待见你;但是我也挺谢谢你,毕竟你救过语夕,可这不应该成为你肆意妄为的点,你惹了麻烦,还要让人家一个女孩出面为你解决?”
“我怎么不记得我惹过什么麻烦,还让她帮我解决?”
他笑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殴打过你们班的同学,那事后赔偿不是她付的吗?……你还招惹过两个骑摩托车的社会闲散人员,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的,知道之后硬要求我帮助你,要不是我上门替你解决,你觉得以他们的混性会这么容易的放过你?”
我承认以前是殴打过蔡易凡,我确实也知道董语夕帮我赔付了钱,可是另一件事情,我从没听她讲过,难怪有好几次我放学碰到那两个兔崽子,但是他们并没有再对我动手动脚,没想到都是她在帮我,想到这里我又联想到,前段时间她和余小勇走的挺近的,可能因为我打了他的弟弟所以她想帮我说说好话,而余头几人最后不再招惹我是不是都是她的原因,十有八九应该是这样的,那她为什么这样呢……我越想越不敢相信,黄昏时已经枯萎的枝丫,在定昏时又抽出了一朵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