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千祭,我们怎么被关在外面啦?”宇智波止水微微俯下身,凑到我面前笑……
我:“……”故作无事且镇定的捂住脸,缓缓蹲下身。
是否有一个角落……不想留在家里……因为目前无法面对那样笑的美琴阿姨。
宇智波止水看着面前缩成一团的人,就忍不住想笑,事实上他也没有隐藏。
“好吧,这下我和小千祭都成客人了呀。”宇智波止水站到我的面前,挡住了光线,但他的声音却毫无遮挡的传到我的耳中,“小千祭想和我去别处逛逛吗?”
“你没有任务要做吗,止水……”我头也不抬,只是盯着身下的影子,语气就像落在脸上的雨水一般。
或许我是被退学这件事情影响了吧……对于宇智波止水的提议并没有什么兴趣,反而希望现在有什么紧急任务立刻找上他。
我蹲在原地,像一只固执的蜗牛,以为缩进壳里就能隔绝整个世界。身下的影子被斜阳拉得很长,与止水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某种无声的羁绊。
“任务啊……”止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轻松的笑意,“今天的任务就是陪某个被关在家门外的小家伙呀。”
他居然也学着我蹲了下来,就在我面前。这个距离,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他还是笑着,那双眼睛即使在阴影里,也亮得惊人。
“而且,”他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秘密,“我刚完成一个超——麻烦的长期任务,现在可是难得的休假哦。所以,小千祭,要不要收留一下无所事事的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明明有无数去处,却把“无所事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仿佛能在这里陪我蹲着,就是最有意义的事。
“……随便你。”我闷闷地说,依旧不肯抬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面的一小块凸起,心里那点因退学而生的阴郁,似乎被他这近乎无赖的温柔撬开了一道缝隙。
“那,我们就在这里蹲到美琴阿姨出来找我们?”他故意逗我,“还是说,小千祭知道什么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我确实有。南贺川上游的那片小树林,树洞里有我藏着的兵粮丸和绷带。但那是我一个人的避难所,从未与人分享过。
我还在犹豫,一只温暖的手却突然伸到了我面前。不是要拉我,只是摊开掌心,上面静静躺着一颗包装精致的薄荷糖。
“蹲久了腿会麻的。”他的声音轻柔,“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哦。虽然某个人总说我的糖难吃。”
我盯着那颗糖,绿色的糖纸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最终,我还是伸出手,飞快地拿过糖果,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他的掌心。一阵微小的颤栗从指尖传来。
剥开糖纸,将清凉的糖果塞进嘴里。浓郁的薄荷味瞬间席卷了口腔,冲散了唇上结痂的血腥味。
“……这次的不算难吃。”我小声嘟囔,依旧是不知所措的含在嘴里,既舍不得咬碎也舍不得吞下。
宇智波止水笑出了声,站起身,向我伸出手:“那,现在愿意带无所事事的止水哥哥去探险了吗,小千祭?”
这一次,我没有再拒绝。将手放入他掌心的瞬间,我听见心底冰层碎裂的轻响,但最终我还是用指尖虚虚勾住了他的衣袖。
或许,偶尔依赖一下这样的温度,也不算背叛自己吧……或许吧。
至少在这一刻,拉着宇智波止水衣袖离开的“宇智波千祭”……大概是真实的吧。
我的一切小动作都毫不遗漏的落入宇智波止水的眼底,包括原本想要落入他掌心,却最终只是勾住他衣袖的手。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啊……
难以动摇的观察者的地位。
宇智波止水垂下眸子,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别的什么。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的扣上我的手腕,并没有大面积的接触,却依旧令人感到颤栗。
手腕被他扣住的瞬间,我像被烫到般想缩回,却被他不轻不重地握住。不同于我绷带下冰凉的皮肤,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有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放心,”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僵硬,声音带着笑意,“不会把你卖掉的。”
我抿了抿唇,任由他带着我往前走。我们穿过熟悉的街道,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路过的族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我下意识想低头,止水却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指。
我浑身一颤,将手指缩了缩。
“看,晚霞很漂亮。”他指着天边那片绚烂的橘红色。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云层被染成了温暖的色调,像打翻的调色盘。确实很美,但我更在意的是他掌心的温度,以及周围人那些善意的、带着笑意的目光。他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像个正常人……?不是实验室被诅咒、恶心的“怪物”?
这个念头让我心头一紧。
“不是那里。”我忽然停下脚步,扯了扯他的手。
止水疑惑地回头。
“秘密基地……在另一边。”我低声说,指向南贺川上游的方向。
他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好,听向导的。”
我们改变了方向,踏上那条少有人知的小径。越往深处走,林木越茂密,蝉鸣声此起彼伏。我熟门熟路地拨开垂落的藤蔓,带着他来到那棵巨大的杉树下。
树洞被茂密的灌木遮掩着,是我用查克拉丝线精心布置的伪装。
“在这里。”我松开他的手,蹲下身,小心地解开那些看不见的丝线。
树洞不大,但很深。里面放着我的“宝藏”:几卷备用绷带、一小瓶伤药、用油纸包好的兵粮丸,还有……一本破旧的《木叶植物图鉴》。
止水学着我蹲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空间。当他看到那本图鉴时,眼神微微一动。
“你喜欢植物?”他轻声问,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只是研究。”我别开脸,伸手将图鉴往里推了推,“它们的药用价值很高。”
比如止血草,比如镇痛的花瓣。这些知识在实验室里被反复灌输,如今成了我唯一熟悉的领域。
止水没有戳穿我的掩饰。他的目光落在树洞内壁,那里刻着几道浅浅的划痕。
“这是什么?”他伸手轻轻抚摸那些痕迹。
我沉默了片刻。那些是日期,是每次我觉得快要撑不下去时,刻下的计数标记。
也可以算作某种形式上的“倒计时”……
晚上偷偷跑出来……并不是“好孩子”应该做的。我以为自己很好的隐藏了自己行踪,但却不知道那是美琴阿姨和富岳放任的结果。
“没什么。”我伸手想挡住那些痕迹,却被他轻轻握住了手腕。
他的手指温暖而有力,却没有弄疼我。
“小千祭,”他看着我,眼神认真,“不开心的时候,可以不用笑得那么辛苦。”
我的心猛地一缩。他看出来了,他一直都看得出来。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我也从未朝别人笑过,除了……那次失败的尝试。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们蹲在树洞前,像两个分享秘密的孩子。远处传来南贺川潺潺的水声,伴随着归鸟的啼鸣。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轻声问:
“止水,我……很奇怪吗?”
为什么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正常地生活?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伤害自己?为什么连最简单的笑容都那么艰难?
他没有立刻回答。晚风拂过树梢,带来沙沙的轻响。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头顶。
“嗯,是有点奇怪。”他笑着说,声音温柔得像在哼唱一首童谣,“会给自己缠绷带当成装饰,会把苦无保养得比脸还干净,还会在树洞里藏一本植物图鉴。”
我的手指微微收紧。
“但是,”他的手掌在我发间轻轻揉了揉,“这样的千祭,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
我怔怔地抬起头。
他的眼眸在渐暗的暮色中依然明亮,像初升的星辰。
“不需要强迫自己变成别人眼中的‘正常’。”他说,“你做你自己就好。”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是冰层碎裂的声音,还是那颗薄荷糖在舌尖最后迸发的清凉?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星光开始在天幕中闪烁时,我依然蹲在这个树洞前,和一个名叫宇智波止水的人分享着这片无人知晓的宁静。
而这一次,我没有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