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着银杏初黄的暖意，吹得苏晚手里的看房资料轻轻翻页。她坐在陆昭衍的副驾驶座上，指尖反复摩挲着资料册里 “银杏家园” 的户型图 —— 阳台的位置被陆昭衍用红笔圈出，旁注着 “可放书架 + 种多肉”，正是她提过的心愿。
“紧张吗？” 陆昭衍侧过头，左手离开方向盘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手腕上的红绳手链与她的银杏手链轻轻相碰，“昨晚阿姨打电话，说让我们多看几遍采光，还特意叮嘱我记得检查水管。” 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个牛皮本，里面贴满了户型对比表，甚至有附近菜市场的营业时间，“我都记下来了，放心。”
苏晚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耳尖发烫。昨晚陆昭衍在图书馆熬夜做功课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连小区到学校的通勤时间都测了三次，只为选个 “晚晚不用早起” 的户型。“对了，顾言和林溪真的要一起来吗？” 她想起今早顾言发来的消息，说要当 “买房军师”，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说要帮我们参考，其实是想蹭中午的火锅。” 陆昭衍无奈摇头，却从背包里掏出个密封袋，里面是晒干的银杏叶，“昨天路过银杏林捡的，等下看中房子，就压在窗台当纪念。” 叶片边缘还留着他细心修剪的弧度，像极了他们种的那棵小树苗的叶子。
汽车刚停在小区门口，就看见顾言背着相机，林溪抱着个巨大的卷尺站在银杏树下。“昭衍晚晚，你们可算来了！” 顾言举着相机凑过来，镜头先对准两人交握的手，“这画面必须记录，以后新家客厅就挂你们的看房合照！”
“先把你的‘军师道具’拿稳吧。” 林溪白了他一眼，却把卷尺递向陆昭衍，“我妈说买房得量实际面积，别被户型图骗了。” 她瞥见苏晚手里的资料册，突然惊呼，“哇，你们连附近咖啡店的位置都标了？果然是‘橘子糖情侣’，连看房都带着甜！”
售楼处的小姐姐领着四人看房时，陆昭衍的细心让苏晚频频心动。打开 802 室的门，他第一时间走到阳台：“你看，下午两点到四点有阳光，刚好能晒到书架。” 又指着次卧的飘窗，“这里改造成小书桌，小念来住时可以写作业。” 甚至弯腰检查地板缝隙，“以后拖地不会积灰，省得你弯腰费力。”
顾言在一旁举着相机拍个不停，林溪却突然拽住他：“你看厨房的台面高度，刚好适合晚晚切菜，昭衍连这个都算过了吧？” 她凑到苏晚耳边，小声说，“这男人，比我妈还细心。”
苏晚正想说什么，陆昭衍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杏叶形状的银书签，刻着 “晚 & 昭 202x.09”。“如果喜欢这里，就把它夹在合同里。” 他把书签放进她手心，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掌心，“就像我们的树苗，从此有了扎根的地方。”
阳光透过阳台洒在书签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苏晚突然想起海边那枚刻字贝壳，原来他早已把 “未来” 藏在每个细节里。“我喜欢。” 她仰头笑，眼眶亮晶晶的，“就选这里。”
中午的火锅店里，顾言举着杯子起哄：“为昭衍晚晚的新家干杯！” 林溪悄悄把一盘虾滑推到苏晚面前，“听说这家虾滑是手工做的，跟你上次给小念做的一样 q 弹。” 正说着，她手机突然响了，挂了电话后一脸无奈，“我妈让我带点银杏叶回去，说要做枕头芯。”
“刚好我们下午去校园银杏林，顺便帮你捡。” 苏晚立刻接话，眼睛亮起来，“还能看看我们种的小树苗，说不定已经变黄了！”
饭后四人驱车回校，刚走到银杏路就被眼前的景象惊艳 —— 成片的银杏树叶染成金黄，阳光穿过枝叶洒下，像铺了一层碎金。风一吹，叶片簌簌落下，恍若一场金色的蝴蝶雨。小念穿着粉色外套，正蹲在他们种的树苗旁，手里捏着片新黄的叶子。
“姐姐哥哥！” 看到他们，小念立刻蹦起来，脖子上的双银杏吊坠晃出细碎的光，“爷爷奶奶也来啦！”
敬老院的张奶奶和李爷爷正坐在石凳上晒太阳，张奶奶手里还织着毛衣：“听说你们来看银杏，我们也跟着来沾沾喜气。” 她指了指树苗，“这棵树长得真好，比去年我们来的时候高了一大截。”
陆昭衍蹲下来给树苗浇水，苏晚则帮张奶奶整理毛线团。“奶奶，您织的是给谁的呀？” 她看着毛衣上的银杏花纹，忍不住问。
“给你们未来的宝宝呀。” 张奶奶笑得眼睛眯成缝，“早早就开始准备了，说不定等你们搬进新家，就能用上了。” 苏晚的脸瞬间红透，偷偷瞥向陆昭衍，发现他正望着自己，眼底的笑意比阳光还暖。
顾言举着相机忙得团团转，一会儿拍飘落的银杏叶，一会儿拍小念和树苗的合影。“林溪，你站过去点，跟晚晚靠在一起！” 他指挥着，却没注意脚下的落叶，差点摔个趔趄，“哎哟！”
林溪连忙扶住他，却忍不住笑：“叫你逞能，相机差点摔了吧？” 嘴上吐槽，手却牢牢搀着他的胳膊，帮他拍掉身上的叶子。苏晚看着两人的互动，悄悄碰了碰陆昭衍的胳膊：“你看，他们俩越来越像了。”
陆昭衍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橘子糖：“来，大家吃糖。” 他给李爷爷剥了一颗，又递给小念一颗，最后捏起一颗喂到苏晚嘴边，“刚买的，还是你喜欢的橘子味。”
甜意在舌尖化开时，张奶奶突然提议：“我们一起捡银杏叶做手工吧，我教你们叠银杏花束。” 她拿起一片叶子，三折两卷就叠出一朵小巧的花，“昭衍上次说要教小念，今天刚好兑现承诺。”
众人围坐在野餐垫上，阳光透过金黄的枝叶落在手上。苏晚跟着张奶奶叠花，陆昭衍则帮她固定花茎，指尖偶尔相触，便会默契地相视一笑。小念把叠好的花别在头发上，蹦蹦跳跳地让顾言拍照：“顾言哥哥，要把银杏和我都拍进去！”
李爷爷看着热闹的场景，忍不住感慨：“这才是秋天该有的样子，有树，有糖，有家人。” 他转头看向陆昭衍，“你小子有担当，晚晚跟着你，我们都放心。”
夕阳西下时，银杏林被染成橘红色。陆昭衍牵着苏晚的手，沿着落叶铺就的小路慢慢走，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杏书签，在背面又刻了一行小字：“202x.09.15 与晚晚定新家，见银杏黄。”
“等装修好，就把这个书签放在书房的第一个书架上。” 苏晚摸着书签上的刻痕，轻声说，“还要把海边的贝壳摆在旁边，这样每个季节的回忆都在一起了。”
“还要放个玻璃罐，每天装满橘子糖。” 陆昭衍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份购房意向书，“刚才给售楼处打了电话，下周就能签合同。” 他把意向书递给她，“想让你第一个签字。”
苏晚接过意向书，指尖有些颤抖。夕阳落在纸页上，“银杏家园 802 室” 几个字格外清晰。她抬头看向陆昭衍，发现他正紧张地抿着唇，像在等待什么重要的答案。
“我愿意。”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不止是签字，是愿意和你一起，在这个家里种银杏，做橘子糖，过一辈子。”
陆昭衍猛地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的女孩，以后每个秋天，我都陪你看银杏，每个冬天，都给你暖手，把所有的日子都过成甜的。”
不远处，顾言正帮林溪把捡来的银杏叶装进袋子，林溪突然指着天空：“你看，晚霞像不像上次海边的颜色？” 顾言抬头，刚好拍下这一幕 —— 晚霞染红天际，银杏树下相拥的两人，成了最动人的风景。
小念拉着张奶奶的手，蹦蹦跳跳地往校门口走：“奶奶，明年春天我们来帮姐姐哥哥种新的银杏树好不好？” 张奶奶笑着点头，手里的毛衣针还在轻轻晃动。
回到宿舍楼下，陆昭衍帮苏晚把捡来的银杏叶放进背包。“下周签合同，阿姨说要过来一起，顺便给我们带她做的酱菜。”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有，我妈寄了床银杏叶图案的被子，说冬天盖着暖和。”
苏晚抱着背包，心里满是暖意。“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片压好的银杏叶，“这个给你，夹在笔记本里，就像我们的故事，永远新鲜。”
陆昭衍接过叶子，小心翼翼地放进牛皮本，刚好夹在看房资料那一页。“晚安，我的女孩。” 他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明天我去买装修用的卷尺，我们一起量尺寸。”
回到宿舍，苏晚把银杏叶书签放进收纳盒，与红绳手链、刻字贝壳摆在一起。手机弹出陆昭衍的消息，是张他拍的银杏林夜景，配文：“新家有了，你在身边，秋天才完整。”
她抱着手机笑出声，窗外的月光洒在收纳盒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拿起笔，她在随笔本上写下：“银杏黄了，新家定了，我的少年还在。以后的日子，要一起刷墙，一起种树，一起把每个平凡的瞬间，都酿成橘子糖的甜。”
男生宿舍里，陆昭衍把苏晚送的银杏叶夹在笔记本扉页，旁边贴着今天拍的合照。他写下：“银杏黄，归期定。待续，暖冬橘子糖，新家草木香。”
月光穿过窗户，落在两人的字迹上。星洲大学的银杏叶还在簌簌飘落，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正随着新家的落定，在秋日的暖光里，铺展开更绵长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