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正研究着广告牌上的烤鸭图片，闻言转过头，一脸茫然：
“跟班？”
夏英“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拍了拍李一的肩膀：
“听见没？人家把你当拎包的了。”
林微笑着对周灵儿摆摆手：
“别误会，他也是我们的队员，叫李一。”
周灵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显然没料到这土里土气的小子居然是参赛选手。
她飞快地在手机名单上扫了一圈，确实没找到“李一”的名字，眼里不由多了点怀疑，却还是维持着礼貌：
“原来是李一先生，不好意思啊，没在名单上看到您的名字……”
“他是替补队员，临时加上的。”
苏灵不动声色地接过话头，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本事可比我们仨厉害多了。”
李一还在琢磨“跟班”和“替补”的区别，就见周灵儿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旗袍下摆被手指捏出了几道褶子。
他突然想起背包里还装着夏英塞给他的武者证，赶紧掏出来晃了晃：
“我有证！能打能扛，还能……还能帮你们拎包。”
这话一出，不光周灵儿愣了，连苏灵三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地铁站口的风卷着槐花香掠过，把几人的笑声送出去老远，倒让这初见的小插曲，多了几分鲜活的意思。
李一腰上挎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手里还拎着三个购物袋，背上压着四个行李箱，跟在四女身后亦步亦趋。
脚上那双阿玛尼牛津鞋沾了点灰，在光溜溜的柏油路上踏出“嗒嗒”声，听着倒像是在替他叹气——谁能想到刚出机场，这几位就一头扎进免税店，从口红到香水买了个遍。
“我说，咱是来比赛还是来逛街的？”
他嘟囔着调整了下腰上的包带，帆布包拉链处突然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是小狐狸赤焰。
小家伙眨着卡兰姿同款的琉璃眼，鼻尖嗅了嗅周灵儿身上的栀子花香水，突然“嗷呜”一声缩了回去，惹得李一闷笑出声。
前头的四女早把他抛在了脑后。
苏灵正和周灵儿讨论着新出的药妆，手里捏着支刚买的润唇膏比划：
“这款含薄荷脑，练剑时抿着能提神。”
林微则翻着本时尚杂志，指着上面的旗袍样式笑道：
“灵儿穿这身月白旗袍真好看，比杂志模特还衬气质。”
夏英被周灵儿拉着看新款运动装，手指戳着件速干衣道：
“这料子不错，实战时出汗不贴身。”
四人刚认识不到半小时，聊起天来却像共事多年的老友。
周灵儿笑起来时腮上有对浅浅的梨涡，苏灵说话时总带着点医家的温和，林微时不时蹦出两句俏皮话，夏英的爽朗笑声更是隔老远都能听见。
四抹身影走在机场走廊里，高跟鞋敲出轻快的节奏，香风混着笑语飘过来，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我说你们……”
李一加快两步追上，刚想抱怨两句，就见赤焰又从包里探出头，小爪子扒着包沿，直勾勾盯着周灵儿旗袍上绣的白茉莉。
“这小狐狸真可爱！”
周灵儿被萌得眼睛发亮，停下脚步弯腰逗它，
“叫什么名字？毛发光得像火焰。”
“赤焰。”
李一把包往上提了提，
“昨天刚从青云山带来的，第一次见这么多人。”
“青云山？”
周灵儿眼睛更亮了，
“就是出了名的修行秘境？苏灵姐姐说你们仨都是从那儿出来的，难怪身手那么厉害！”
苏灵回头瞥了眼拎着大包小包的李一，嘴角勾出点笑意：
“厉害的可不止我们仨。等比赛时你就知道，这拎包的本事也不小。”
李一刚想反驳，赤焰突然从包里窜出来，“嗖”地跳上周灵儿的肩头，小脑袋蹭着她的旗袍领子撒娇。
周灵儿惊呼一声，随即笑得花枝乱颤：
“哎哟，这小家伙还挺会讨好人！”
夏英在旁打趣：
“看见没？连狐狸都知道跟美女亲近，就你笨手笨脚的。”
林微笑着掏出手机：
“快拍下来，就叫‘拎包小弟与抢镜狐狸’。”
李一看着眼前笑作一团的四女，突然觉得手里的购物袋也没那么沉了。
机场的玻璃窗映出她们的身影，阳光透过玻璃洒下来，把笑声都镀上了层金边。
他低头看了看脚上的牛津鞋，又抬头望了望前头渐渐走远的靓丽风景线，突然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管他是来比赛还是逛街，有这么群吵吵闹闹的伙伴在，倒也不算太无聊。
前面的人群突然像被劈开的潮水般分开，一阵喧哗声涌了过来。
李一踮脚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定制西装的年轻男人簇拥着个高鼻梁深眼窝的老外走过来，那老外金发打理得油亮，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闪得晃眼，身后跟着四五个黑西装保镖，还有俩佣人捧着香槟和外套，排场大得像在拍电影。
“啧，这阵仗。”
夏英嗤笑一声，作训服的袖口被她攥出了褶子，
“比上次在江河市见的地产老板还能摆谱。”
话音刚落，那金发老外的目光突然像黏了胶水似的，死死粘在苏灵四女身上。
他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甩开身边的富少，径直走过来，对着四女弯腰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燕尾服的下摆扫过地面，嘴里蹦出蹩脚的中文：
“四位美丽的女士，下午好。我是来自北欧的普罗多斯，不知可否有幸认识一下？”
苏灵眉头微蹙，刚要开口，李一突然往前跨了一大步，像棵树似的杵在四女身前。
他手里拎着三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背上还背了四个行李箱，胳膊肘上还挂着夏英的运动背包，整个人活像座移动的杂货堆。
“喂，你干嘛的？”
李一歪着头问，购物袋里的化妆品瓶子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
普罗多斯愣了愣，刚想抬头看清是谁挡路，视线却被李一怀里的大包小包严严实实挡住，只看见对方露出的一截洗得发白的袖口。
他顿时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不耐：
“小子，我在跟你家主子说话。一个仆人，懂不懂规矩？赶紧站到一边去！”
“仆人？”
李一乐了，故意把购物袋往上提了提，正好蹭到普罗多斯的名贵皮鞋，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仆人了？我是她们……”
他顿了顿，扫了眼身后憋笑的四女，突然挺直腰板，
“我是她们的首席拎包官兼首席保镖！”
“噗嗤——”
夏英没忍住笑出了声，林微赶紧用扇子挡着脸，肩膀却抖个不停。
周灵儿捂着嘴，旗袍上的茉莉绣花都快被她捏变形了。
普罗多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身后的富少们赶紧上来打圆场：
“普罗多斯先生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估计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