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黎摇了摇头道：“苏哥哥没有收我做徒弟。”
智余双手交叠，笑道：“怎么可能？我倒是要问问到底有没有收你，这么好的徒弟，他不要我要。”
随即蹲下身，对着少女说道：“过几天来家里一趟，你白姨给你做了件衣裳。也可以叫丰年他们几个来家里吃饭。”
少女点点头，很快问道：“智先生是不是要离开了。”
智余缓缓站起身，点点头道：“嗯，苏阙那个混小子这么长时间不来，我就去曲阳关堵他去，你以后帮完了黄乾诚，你也可以来曲阳关玩玩儿。”
王黎再次点点头，对着智余的背影抱拳行礼。
黄乾诚身着黑衣端坐在旁边，黄乾诚身侧则是站着身着黄衣马褂的赵丰年。
而在他们面前，则是一身白衣的年轻女子，女子面色冷淡，率先开口道：“智余马上就要离开了，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是我来跟你对接。”
黄乾诚点点头，对着旁边的赵丰年招招手，赵丰年随即从旁边取出一张纸，递给黄乾诚。
黄乾诚单手拿过，双手递给白衣女子，说道：“嗯，白姑娘，这是我和智余早就说好的事情，所有的细节都在上面，要是没什么问题，黄智两家可以结盟了。”
白姑娘接过那张质地坚韧的桑皮纸，并未立刻展开。她指尖冰凉，捏着纸页边缘，目光却先落在黄乾诚脸上，像是要透过他平静的神色，掂量出纸上的每一个字究竟有多重。
烛光在她清冷的瞳仁里跳动，如同冰层下封着的两簇火苗。
片刻，她才垂下眼帘，展开纸张。屋内静极了，只余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和纸页翻动的轻响。白璃看得不快，一行一行，字字句句都似在齿间咀嚼过。
黄乾诚安然坐着，任由她审视。赵丰年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呼吸都放得轻缓。
良久，白璃将纸张轻轻合拢，指腹压着边缘，抬起眼：“条款清晰，权责分明。智家出声望、部分人手，以及在州府那边的人情脉络；黄家出现钱、粮秣储备，以及……在郾城本地更深的‘根脚’。利益分割，三七，智家三，黄家七。”她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黄乾诚，好算计。智家看似占了名声的便宜，实则出力卖脸；黄家得了实惠，却也要扛下最大的风险。”
黄乾诚微微一笑，并无被点破的尴尬：“白姑娘此言差矣。非是算计，而是各取所长，共担其重。智家清誉，乃无价之宝，可正视听，可聚人心，值这个‘三’。黄家钱粮根基，是实实在在的柴薪，要烧旺这把火，自然得多添些。至于风险……”他目光沉静，“扳倒周家，清理郾城，本就是火中取栗之事。我黄乾诚既牵头，便没想过将险处推给盟友。协议第三条写得明白——若事有不谐，官面追究，首责在黄；江湖反噬，黄家武供奉顶在前头。”
白璃静静听着，指尖在纸面上无意识地划过“首责在黄”那几个字。她知道，这话不假。黄乾诚敢把这一条白纸黑字写下来，魄力非同一般。但正因如此，她才更需谨慎。
今天这场黄智两家的合并，除了要把周义踢出局，郾城的势力全部归拢一处之外，最主要的还是蓟州所有江湖势力的归拢，周家只是前菜，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了曲阳关，都是为了蓟州。
白姑娘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
“协议我带走。”她将协议仔细折好，收入怀中，动作干脆利落，“智家需要一点时间，把那些老顽固收拾一下。三日后，还是此时，此地。我会带来智家的答复，以及……”她抬眼，目光如冰刃般扫过黄乾诚和赵丰年，“第一批能用的人手名单。但愿黄乾诚接下来的每一步能稳且准。”
她不再多言，微微颔首，转身便走。素白的衣裙拂过门槛，融入门外浓重的夜色里，悄无声息，仿佛从未出现过。
赵丰年这才轻轻舒了口气，后背竟有些汗湿。这位白姑娘，气场之冷冽逼人，犹在智余先生之上。
黄乾诚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缓缓靠回椅背，嘴角噙着一丝复杂的笑意。
“先生，她……”赵丰年忍不住开口。
黄乾诚淡淡道，“智余洒脱，不愿理这些庶务，但智家要在蓟州立足，光有一个罗汉境不够。这个姑娘，就是那双把名声落到实处的手。她肯来，肯细问，这事，便成了七分。”
随后黄乾诚咧嘴一笑，继续说道：“你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舔着脸去跟她学点东西。要学苏阙和我，欠钱的时候装孙子，有钱的时候做散财童子。”
赵丰年尴尬一笑，点点头。
随后黄乾诚伸出手，招了招。
“接下来，起风了。丰年，让我们看看，这郾城枯黄的芦苇，究竟能烧多旺。”
夜风从窗隙涌入，吹得烛火猛地一歪，墙上人影乱舞，似有无数蛰伏的影，即将破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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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完全与外边土地完全接壤的应承县洞天小镇，如此福地，无数修士已经妖族，都十分垂涎。
周边数以万计的妖怪精魅，经过四年多时间的迁徙，已经逐渐开始依附山头，形势逐渐稳定。
其中仅是化形妖兽相当于人族罗汉境，就有足足三头之多，无一例外，都是当初叱咤一方的巨擘，至于是否有逍遥，乃至大同大妖隐匿其中，不远过早暴露，犹未可知。
不过北周境内，妖族作乱很少很少，主要还是首辅大人，以及皇室的联合，当初那位古史记载中的那位威慑力十足的北周首辅，几乎与天下所有妖族强者，都有一场议事。主要讲的就是再北周境内，如何让人妖两族能够井水不犯河水，意思就是说，人妖之间可以共存吗，但如果妖族凭借自己的那一套观念来看人族，就不要怪北周整座上京城的大阵，飞剑万里去杀妖了，并且同样也会在规矩之内，给予妖族最大的包容。
因此恩威并施之下，人妖两族在北周境内才算是真正太平下来，至于其余地方，先不说西方十州，先说说北磐以及中原的九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