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满怀期待地等着那句“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
他脑海中不断幻想着自己当上大领导，翘着二郎腿在会议桌上指点江山的模样。
“爸，妈。”
刘光齐轻声唤道。
“老大！”
二大妈一眼看见刘光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海中瞪大双眼，一脸惊愕，情绪由激动逐渐转为阴沉。
“你还晓得回家啊，这家里还有你这个人吗！”
刘海中重重哼了一声。
他心底最疼的就是刘光齐，从小到大，院里人都说刘光齐最像他。
这孩子也是唯一读到大学的，文化最高，毕业就给分到罐头厂做会计。
那时候刘海中觉得，刘光齐将来一定能当上干部，给老刘家争光。
可谁想到，刘光齐上班没多久，就认识了一位大领导的闺女，头也不回跟着人家去了稻城。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没音信。
十几年来，连一封信都没寄回来过，更别说往家里寄钱了。
街坊都说刘光齐是白眼狼，刘海中听了心里憋闷得很。
“爸，妈，儿子不孝！”
刘光齐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随即丢开行李，扑通一声跪倒在二老面前。
“这么多年过去，现在怎么想起来回来看我们了？”
刘海中板着脸问道。
“古话说父母在、不远游，您二老年纪也大了，我总得把工作调回来，好好给您二老养老啊。”
刘光齐话说得漂亮。
可他心里并没打算真给父母养老。
要是真有这份心，当初也不会只顾自己快活，一走就是十几年。
“好好好，回来就好，啥也别说了。”
二大妈心疼地上前扶刘光齐，他却不肯起身。
她就搂着儿子，一个劲地掉眼泪。
“进屋说吧，在院里跪着不好看。”
刘海中虽然还生气，但听刘光齐那么讲，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
刘光齐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了底。
赶紧站起身，跟着父亲进了屋。
二大妈则忙着把他的行李一件件拎进屋。
刘光齐这趟回来，其实是因为学人搞什么开放，在外头乱来被老婆发现，离了婚。
老丈人是个大领导，手段厉害，连他的工作也一并给弄没了。
走投无路，他只好回四合院。
身上还剩点私房钱。
但要是长时间没工作，就只能打零工、捡破烂度日了。
其实刘光齐离婚的事知道的人不多，稻城离京城也远。
他盘算着，最好能借着老丈人从前的关系网，进红星轧钢厂，包个厂子下来。
听说南方不少人承包厂子都发了财。
尤其是开服装厂的，利润特别大。
等有了钱，他哪还用看前妻的脸色？
再不济，这不还能啃老嘛。
刘光齐走进屋里，虽然心里另有盘算，但他并不准备现在就向刘海中和二大妈坦白实情。
他想等承包工厂、赚到钱之后，再摊牌也不迟。
“你老实讲，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还是你老丈人家嫌弃你，这才想起我和你妈？”
刘海中板着脸问道。
“爸，您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这次回来，是想干一番事业的。
以前稻城太远，路又不方便，我工作那么忙，实在抽不出空回来看您和妈。
不过工作再忙，也不是我不回来的借口，这点我认，是我错了！”
刘光齐说着，“噗通”
一声再次跪下，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肿了。
二大妈本来心里对刘光齐也有些埋怨，可看他这样磕头，也不由心疼起来。
接着，刘光齐又拿出带来的礼物：墨鱼干、两罐麦乳精，还有一只烤鸭。
刘海中见儿子认错态度诚恳，气也消了大半。
毕竟刘光齐是他们从小看重、一手培养大的孩子。
就算十几年没联系，老两口见他磕头认错，心也就软了。
要是换成刘光天或者刘光福，十几年不回家，突然跑回来，估计刘海中会气得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
阎阜贵家里。
“刘光齐居然回来了。”
阎解放跑回家，对三大爷说道。
“刘光齐就是个白眼狼，回来准没好事。”
阎阜贵早就看透了这个院子里的人，一语点破。
“我看刘海中家没什么动静，估计刘光齐随便糊弄几句，老两口就原谅他了。”
二大妈一边叠衣服一边说。
“唉，刘海中心太偏了。
等刘光天和刘光福回来，怕是又有热闹看喽。”
阎阜贵叹了口气。
虽说孩子多的家庭，难免会偏心某一个，五个手指还不一般齐。
可刘海中两口子对刘光齐的偏爱，简直到了离谱的地步。
刘光天和刘光福从小挨打受骂，一点小错就棍棒上身；而刘光齐却被宠着长大，好吃好穿全紧着他，另外两个儿子一点份都没有。
此时，刘海中家里，二大妈已经张罗了一大桌菜，有鱼有肉，十分丰盛。
平时在家，刘光天和刘光福连多一个煎蛋都吃不上。
“爸，隔壁新装修那家是什么人？看着也不像周大伯家的亲戚。”
刘光齐和刘海中一边喝酒一边聊起来。
“你说付卫国那小子啊。”
刘海中夹了颗花生米，笑着答道。
付卫国？
刘光齐在记忆里搜寻了半天，才隐约有点印象。
小时候付卫国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他还带院里小孩一起欺负过他。
在他印象里，付卫国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儿。
这样的人，也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刘光齐一脸不信：“不可能吧？”
“要说他饿死街头被野狗拖走，我信。”
“可你说他装修了房子、还开上了本田王——这我绝不相信。”
“你没想到吧，那个小孤儿现在已经是老板了。”
“生意做得不小，听说开了两家火锅店，还包了个电器厂，要做出口生意。”
“你别看他家外面装得漂亮，走进去才叫一个讲究。”
“以前雨水住的那间，现在也装修得特别精致。”
“你更想不到，他居然把那间房给员工于莉当宿舍住，你说气不气人。”
“而且这人一点不低调，天天大鱼大肉，桌上至少四个菜起步。”
刘海中滔滔不绝地说着，语气里全是羡慕和酸意。
刘光齐听得愣住，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老丈人家境不错，他也跟着见过不少世面。
领导们有这样的条件，他倒不奇怪。
可从前那个小孤儿，现在居然成了大老板，还这么有钱——这让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跟着大领导这些年，他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什么场面没见过？
本来刘光齐觉得，就算离了婚、没了岳家依靠，回到这破四合院，他也仍是人中龙凤。
是这院里最出色的那个。
可一回来，竟被彻底比了下去。
他的骄傲仿佛被人揉碎了，踩在脚下。
而且，还是被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比下去，这叫他怎么忍？
刘光齐和刘海中继续喝酒吃饭。
听说两个弟弟跟着付卫国干，工资比他还高，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死孤儿，赚点钱有什么了不起。”
“我可是大学生，脑子比他好用。
要是我去挣钱，肯定比他赚得多。”
“等我有了钱，就能扬眉吐气，把前妻找回来，在他们面前挺直腰杆。”
刘光齐觉得，付卫国如今这么成功，就是因为他懂得用钱生钱。
因此，他回来承包工厂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他也要做生意赚钱，而且要赚得比付卫国更多。
他刘光齐，才是四合院里最有出息、最有本事的那一个。
“爸，我岳父以前在京城有不少人脉，认识不少厂里的领导。”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承包一家厂子，赚大钱！”
借着酒劲，刘光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刘海中和二大妈都愣住了。
刘光齐以前在罐头厂做的是会计。
听说去了稻城后，岳父还给他安排了一个罐头厂主任的职务。
就算平调回来，收入也不低，而且国企里还是铁饭碗。
他们没想到，刘光齐居然不想当领导，反而想下海做生意，连铁饭碗都不要了。
刘海中反应过来，严肃地看着刘光齐：
“老大，你该不会是因为听我夸付卫国赚了钱，就眼红，也想下海发财吧？”
刘光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他听到刘海中那样称赞付卫国，心里确实有些不平。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刘光齐正色道：“在稻城的时候，我跟着岳父接触了不少南方商人。”
“他们很多人下海做生意，一下子就发了财。”
“有些人一年就能赚一两百万，一年赚的钱就够用一辈子，铁饭碗哪有那么香？”
“爸，那些做生意的，很多人小学都没毕业。”
“我是大学生，脑子更好用，我来做生意，肯定比他们强！”
刘光齐越说越激动。
刘海中和二大妈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似乎不错。
付卫国学历也不高，做了生意之后，就从穷小子变成了四合院最有钱的人。
刘海中很看好刘光齐的能力。
他相信儿子一定能赚大钱。
于是问道：“老大，那你有没有想好，打算承包什么厂？”
二大妈也接话：“是啊，做生意是挺好，不过咱们得好好想想做什么生意合适。”
“现在最好做的就是餐饮和承包服装厂。”
“服装厂利润很高，南方那边不少人就是靠这个发家的。”
“餐饮我们不懂，但服装简单啊。”
“我记得爸那个厂子底下就有现成的服装厂，设备和工人都是齐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