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城头的硝烟还没散尽,石门方向的枪炮声刚刚停歇,整个华北战场的局势已经像雪崩一样,向着日军不可挽回的深渊急速滑落。
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里,岗村宁次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双眼布满血丝,军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他面前那张巨大的华北态势图,此刻就像一张病入膏肓的诊断书——代表皇军的蓝色箭头支离破碎,而代表八路军的红色箭头如同燎原野火,从四面八方烧向北平。
“八嘎……八嘎呀路!”岗村宁次狠狠一拳砸在地图上,震得图架摇晃,“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峰……李云龙……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那些坦克、飞机、重炮,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司令部里鸦雀无声,参谋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同样无法理解,为什么短短几天时间,战局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作战课长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司令官阁下,现在形势危急。保定、石门相继失守,我第23、27师团在撤退途中遭到支那军装甲部队追击,损失惨重。第11军的增援部队在铁路线上遭遇大规模破袭,前进速度缓慢。更糟糕的是……”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各部队报告,伪军部队出现大规模动摇迹象,已经发生多起整建制投敌事件。地方维持会的那些支那人,也纷纷倒戈,为我军提供的情报很多都是假的……”
“够了!”岗村宁次咆哮着打断他,“我不想听这些!我要解决方案!立刻命令各部,向北平收缩!放弃所有外围据点,集中兵力固守北平、天津等主要城市!只要守住城市,支那军缺乏攻坚重武器,就拿我们没办法!”
这个命令,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放弃外围,收缩固守”的命令传达到各部队时,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日军军心,彻底崩溃了。
在从石门撤退的公路上,第23师团的一支后卫部队正在仓皇北撤。师团长中岛中将坐在装甲车里,脸色灰败。他的师团在石门战役中损失了近一半兵力,重武器几乎丢光了。
“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天黑前渡过滹沱河!”中岛催促着司机。
然而,车队刚转过一个山坳,前方突然传来密集的枪炮声!
“怎么回事?!”中岛惊问。
一个参谋慌张地跑来报告:“师团长阁下!前方……前方发现支那军阻击阵地!至少有一个团的兵力,装备了大量的自动火器和迫击炮!”
“什么?!”中岛脸色大变,“绕路!立刻绕路!”
“来不及了!”另一个参谋指着侧翼,“左右两翼也出现敌军!我们被包围了!”
中岛探出头去,只见公路两侧的山坡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八路军战士。他们不是印象中那种衣衫褴褛、武器简陋的土八路,而是穿着统一军服,装备着波波沙冲锋枪、轻机枪和迫击炮的精锐部队!
更可怕的是,远处的土坡后面,几辆t-34坦克缓缓开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公路上的日军车队。
“是林峰的部队……他们追来了……”中岛喃喃自语,眼中露出绝望。
就在这时,后方也传来爆炸声——撤退的退路被切断了。
“师团长,怎么办?”参谋们慌了。
中岛闭上眼,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缓缓睁开,拔出腰间的手枪:“诸君,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候到了。”
然而,他话音未落,周围的士兵突然骚动起来。
“看!天上!”
众人抬头,只见六架伊尔-2攻击机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机翼下的火箭弹如同火雨般倾泻在日军车队中!
“轰轰轰轰——”
爆炸接连不断,卡车被炸翻,士兵被炸飞,公路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紧接着,两侧山坡上的八路军发起了冲锋。他们没有像以往那样喊着“冲啊”扑上来,而是以班排为单位,交替掩护,稳步推进。冲锋枪的火力密集得让人窒息,迫击炮弹精准地落在日军的机枪阵地上。
日军试图组织反击,但失去了重武器支援,仅凭三八式步枪和歪把子机枪,根本挡不住这种立体化的进攻。
战斗只持续了四十分钟。第23师团这支两千多人的后卫部队,除少数投降外,全部被歼灭。中岛中将的装甲车被坦克炮直接命中,连人带车炸成了碎片。
同样的情况在整个华北战场上到处上演。
在平汉铁路线上,一支满载着第11军增援部队的军列正在向北疾驰。列车长松了口气——只要再有两个小时,就能进入相对安全的区域了。
然而,当列车行驶到一段山谷地带时,前方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怎么回事?!”列车长惊呼。
司机紧急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前方的铁轨被炸断,列车在巨大的惯性下冲出轨道,十几节车厢翻滚着撞在一起,钢铁扭曲,玻璃粉碎,惨叫声响成一片。
还没等幸存的日军爬出车厢,两侧山坡上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翻倒的车厢,手榴弹从上方扔下来,在人群中爆炸。
“有埋伏!快还击!”一个日军大佐声嘶力竭地喊着。
但他的喊声很快被淹没了。因为更可怕的东西来了——四门喀秋莎火箭炮在山谷另一侧进行了两轮齐射,一百多枚火箭弹覆盖了整个事故区域。
爆炸过后,山谷里一片死寂。这支三千多人的增援部队,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全军覆没。
在冀中平原上,一支日军骑兵联队正在向北平方向撤退。联队长武田大佐还算镇定,他相信凭借骑兵的速度,应该能甩开八路军的追击。
然而,他错了。
当骑兵队穿过一片麦田时,前方突然出现了十几辆改装卡车,车上的机枪喷吐着火舌。武田大惊,立刻命令部队转向。
但转向之后,他们迎面撞上了另一支八路军部队——这支部队居然是乘坐着卡车和摩托车机动过来的,速度不比骑兵慢!
“分散突围!”武田下令。
骑兵们四散奔逃,但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四架伊尔-2攻击机发现了这个绝佳的靶子,开始俯冲扫射。20毫米机炮的炮弹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道死亡之痕,战马和骑兵成片倒下。
武田本人被一发机炮炮弹击中,连人带马炸成了碎块。
最让岗村宁次崩溃的,还不是这些野战中的失败,而是各地伪军的集体倒戈。
在沧州,伪军保安司令高占魁在得知保定、石门失守后,连夜召集部下开会。
“弟兄们,形势已经很清楚了。”高占魁压低声音说,“日本人不行了。八路军的战斗力你们也看到了,那坦克、大炮、飞机,比日本人强多了。再跟着日本人干,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团长犹豫道:“司令,可是咱们以前帮着日本人打八路军,现在倒戈,他们能饶了咱们吗?”
“放心!”高占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我已经跟八路军的代表联系上了。林峰副总指挥亲自保证,只要咱们阵前起义,既往不咎!而且,愿意参加八路军的,按原职务安排;不愿意的,发路费回家!”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点头。
第二天凌晨,沧州城内枪声大作。但不是八路军在攻城,而是伪军向城内的日军守备队发起了进攻。高占魁亲自带队,直扑日军指挥部。
日军守备队长还在睡觉,就被破门而入的伪军士兵按在了床上。
“八嘎!你们要造反吗?!”守备队长怒吼。
高占魁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说:“造反?我们本来就是中国人,现在是反正!带走!”
沧州,兵不血刃,光复。
类似的情况在唐山、在张家口、在邯郸……到处上演。伪军们不是傻子,他们看得很清楚——日本人完了。现在倒戈,还能将功赎罪;再晚一步,就只有陪葬的份儿。
短短三天时间,华北地区超过八成的伪军部队阵前起义或投降。他们调转枪口,攻打日军;他们打开城门,迎接八路军;他们提供情报,协助围歼日军残部。
这种雪崩式的崩溃,让日军完全无法应对。很多据点的日军还在固守待援,却发现原本应该协同防守的伪军突然从背后捅了他们一刀。
八路军的前线指挥所里,捷报如同雪片般飞来。
“报告!沧州光复,伪军高占魁部起义,俘虏日军守备队三百余人!”
“报告!唐山光复,伪军里应外合,歼敌五百!”
“报告!邯郸光复,守军投降,缴获大量物资!”
……
林峰站在地图前,看着上面一个个被插上红旗的城市,脸上露出了微笑。
李云龙大步走进来,脸上乐开了花:“老林!你猜怎么着?我刚接到报告,保定周边七个县的伪军,全他娘的起义了!现在正帮着咱们清剿鬼子残兵呢!”
林峰点点头:“意料之中。伪军本来就是为了活命才跟着日本人干的,现在看到日本人不行了,自然要给自己找条后路。”
“这下可好了!”李云龙搓着手,“咱们的兵力一下子多出来好几万!虽然战斗力不咋样,但维持治安、看守俘虏、运输物资还是够用的。主力部队可以腾出手来,专心打鬼子!”
正说着,周卫国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风尘,但眼睛亮得吓人。
“副总指挥,李旅长,我回来了。”
“卫国?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林峰问。
周卫国汇报道:“‘利刃’大队顺利完成敌后破袭任务。炸毁铁路桥三座、公路隧道两处,瘫痪日军通讯枢纽四个,袭扰后勤车队十余次。各小组已陆续安全返回,伤亡不大。”
“干得漂亮!”李云龙用力拍着周卫国的肩膀,“你们这一闹,岗村宁次的后院算是彻底着火了!”
周卫国难得地笑了笑:“李旅长过奖了。不过,我们撤退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什么现象?”
“日军在溃退途中,发生了严重的抢劫和自相残杀事件。”周卫国说,“很多部队为了抢夺交通工具和粮食,互相开火。有些军官抛弃部队独自逃跑,被士兵开枪打死。整个撤退已经毫无秩序可言,完全是一场大溃败。”
林峰闻言,沉吟片刻,然后说:“这意味着,日军的组织体系已经崩溃了。命令各部队,不要给敌人喘息之机,全线压上,穷追猛打!能多歼灭一个是一个,能多解放一寸土地是一寸!”
命令传达到各部队,八路军的攻势更加猛烈。
在平原上,机械化部队和骑兵部队昼夜兼程,追击溃逃的日军。遇到小股敌人就直接冲垮,遇到大股敌人就呼叫炮火和空中支援。
在山地,步兵部队翻山越岭,抄近路拦截撤退的日军。他们熟悉地形,行动迅速,往往能在日军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铁路和公路沿线,工兵和民兵日夜不停地进行破袭,炸桥梁,毁公路,让日军的机械化部队寸步难行。
天空永远是八路军的。航空大队的飞机如同猎鹰,在华北上空盘旋,发现日军集结或运动,立即俯冲攻击。日军已经彻底丧失了制空权,连高射炮都没剩下几门了。
到了第四天,战局已经明朗得不能再明朗了。
八路军控制了华北超过三分之二的区域,解放县城四十余座,歼灭日军超过五万人,俘虏伪军八万余人。剩下的日军被分割包围在北平、天津、太原等几个大城市里,成了瓮中之鳖。
北平城里,岗村宁次终于认清了现实。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对身边的参谋长说:“给大本营发报吧。”
“司令官阁下……”
“就说……”岗村宁次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华北战局已无可挽回。我军遭敌重创,损失惨重。敌军装备精良,战术先进,已非昔日之土八路。请求……允许部队向东北撤退,或……就地组织防御,等待转机。”
这封电报,实际上已经承认了失败。
电报发往东京,但在那之前,八路军已经知道了内容——陈北望的破译小组,现在几乎能实时破译日军的密电。
林峰看到电文译文时,只是淡淡一笑。
他对李云龙说:“老团长,岗村宁次想跑,或者想固守待援。你说,咱们能让他如愿吗?”
李云龙一瞪眼:“想跑?门都没有!想守?老子把他连锅端了!”
“说得好。”林峰指着地图上的北平,“下一阶段,咱们的目标就是这里。打下北平,华北就彻底解放了。”
“什么时候打?”李云龙摩拳擦掌。
“不急。”林峰摆摆手,“部队连续作战,需要休整。弹药也需要补充。而且,北平城防坚固,守军还有数万,强攻代价太大。咱们得好好谋划谋划。”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在打北平之前,咱们可以先扫清外围。天津、唐山、张家口……把这些地方都拿下来,把北平彻底孤立起来。到时候,岗村宁次就成了真正的瓮中之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李云龙哈哈大笑:“老林,还是你阴……不,还是你考虑得周全!就这么办!先扫外围,再掏心窝子!”
两人相视而笑。
窗外,华北平原上,胜利的旗帜正在一面面升起。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日本侵略军,如今兵败如山倒,惶惶如丧家之犬。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林峰知道,打下了华北,还有东北,还有华中,还有华南。但至少现在,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牢牢站稳了脚跟。
他走到窗前,看着远方的天空,轻声说:“快了。小鬼子,你们在中国的日子,不多了。”
李云龙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也望向远方。
两人都没再说话,但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
总有一天,要把所有的侵略者,都赶出这片土地。
总有一天,要让这片饱经战火的大地,重现和平的曙光。
甘你娘,小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