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非别,领头的正是拍卖会期间,凌天结识的孙氏弟兄。
“凌天兄弟,竟然是你?”
孙大山急忙上前紧走了几步,一脸热忱的拉住凌天的双手。
一旁的孙小川也是激动不已,只不过等看到周围横七竖八的死尸,尤其是它们的衣着打扮,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冷汗瞬间浸满了前心。
仿佛大祸临头了一般,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大山用眼神止住了他,神态自若的道。
“凌天兄这是从何处而来。
谢谢你救了玉茹?
快来玉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凌天兄弟,今日若非是他,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孙大山将姑娘拉到凌天近前。
玉茹身姿苗条,扎着的马尾辫很是青春洋溢,面容说不上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但也十分清秀耐看,与伟岸的大山很是搭配。
就听大山一脸担忧的埋怨道。
“说你点什么好呢,这片密林时常有妖兽出没,便是修士都不敢擅入,你一柔弱女子来此作甚?
若非隔壁王二叔瞧见你进了密林,这大海捞针的,上哪里找你去。”
玉茹直到现在才彻底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冲着凌天飘飘万福,细语嘤嘤解释道。
“听城里药房的大夫说,肉莆灵对爷爷旧疾有奇效,据说这附近便有它的踪迹,这才来到此处。
不曾想没有遇见妖兽,却被一群歹人发现了,堪堪丢了性命,幸得恩公搭救,这才逃过一劫。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请受小女一拜!”
说罢不由分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凌天急忙闪到一旁,没好气的剜了一眼大山。
大山本来怒气冲冲,听玉茹这么说,气就消了大半,这才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
两人彼此对视,眼神中尽是关切与担忧,凌天见状也猜出了八九,扑哧一下乐出声来。
玉茹脸皮薄就觉得额头发热,脸上烫霞一片,孙大山见状也是尴尬的挠了挠头。
明白了来龙去脉,一旁的孙小川此刻也强颜欢笑冲着凌天打过招呼,继续说道。
“此处并非讲话之所,凌天兄弟不妨随我入城,咱们把酒言欢。”
孙大山也是大点其头招呼着众人离开此处,朝台州府城门而去。
至于这满地的尸首他们也懒得处理,在这些朴实的村民眼里,这些歹人罪有应得,活该曝尸荒野,让妖兽啃食。
一行人说说笑笑离开密林,朝台州府的城门而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先前散去的那群歹人中,有几个机灵的并没有离开,而是蛰伏在暗处,此刻正眼神闪烁的望着凌天离去的方向。
其中一个精瘦的男子咽了咽口水,一脸后怕的颤声道。
“师兄,此次特使大人奉命前来视察,门主让我等好生招待,如今却捅了这么大篓子,该怎么回去交代啊!”
另外一个年长的男子,闻言也是皱了皱眉,狠狠道。
“兹事体大,好在凶手没有遁走,你联络剩下的弟子,暗中监视,我这就回去禀报门主。”
两人又嘀咕了一句便分头行动了。
台州府地理位置闭塞,又不是什么战略要地,经济也很落后,因此并不受大楚王朝重视。
守卫的士兵也是懒散惯了,对于凌天这种生面孔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进行盘问。
孙氏弟兄在城中人缘极好,一路上不断有人打着招呼,甚至有不少人,新郎官、新娘子的打趣着。
大山只是憨厚的傻笑,倒是玉茹骚红了俏脸,刚一进城就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本家。
凌天起初也是一头雾水,直到小川告诉他,俩人自小青梅竹马,明天就是大婚之日。
凌天这才恍然大悟,也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兄弟俩居住在台州府西边,更是属于偏僻的居所了,但好歹也是城里的居民,有着自己的一座小院。
等来到门前,大山、小川再次谢过随行的乡亲,这才推开大门,直奔客室而去。
说是客室不过是一间略微宽阔一点的瓦房罢了,屋里摆设简陋,除了一张八仙桌,几个破瓦罐,几张破板凳,别无它物,但归置的却很整洁。
此刻一位耄耋老人正端坐在板凳上面,身上衣着简朴,脸上皱纹堆累,显得暮气沉沉。
孙氏弟兄赶忙上前端茶倒水,附在老者耳边,指了指凌天耳语了几句。
关于兄弟俩的家境,凌天已经知道了大概,这俩兄弟也是苦命人,自幼父母病亡,是爷爷将他俩拉扯成人。
出于礼貌,凌天对着老人深施一礼,老者年纪太大了,半晌才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神满是沧桑。
可就在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凌天隐约中感受到一股真元的流动,可等他再次打量后,却发现眼前坐着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凌天心里狐疑的默默盘算着。
“这老头透着古怪,他应该是位修真者,且至少是化魂境修为。
不过元婴破碎了导致灵魂受损,一身修为散尽,但并没有殒命。
想这种情况万中无一,有趣,有趣!”
虚老的话在脑海中回荡,这让凌天着实吃了一惊。
他心中所想,老者并不知晓,想来关于凌天的事情,大山兄弟二人曾向其提及过。
就见老人颤颤巍巍站起身,声音和蔼道。
“时常听两个孙儿念叨小兄弟的义举,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哎,我这傻孙儿太过木讷了,为了我这身老骨头,先是去拍卖会碰碰运气,这次又差点牵连了我的孙媳妇。
若非是凌天小友,怕是难以善终。
今日见面,还请受老朽一拜。”
说罢就要行礼,这让凌天如何受得起,急忙紧走几步上前搀扶住老人。
“老人家,莫要折煞我了。
无论是大山、小川还是您那孙媳妇都是孝顺的孩子,小子不过是碰巧遇到罢了。
再说师门教导,见义勇为,不恃强凌弱,绝没有袖手旁观之理。”
听他这么说,老者愈发觉得眼前的年轻人非常顺眼,俩人又说了客套了几句。
此刻天近晌午,老者吩咐孙氏弟兄招待凌天,自己则奔伙房忙乎去了,小川还想跟着,被老者拒绝了。
等老者走了,这弟兄二人才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看来老者给他俩的压力极大。
等老者一走两人又恢复了当初的模样,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不过凌天却敏锐的察觉到这两人有心事,早在密林中大山的小动作,小川的欲言又止,凌天都看在眼里,只是当时人多嘴杂他没有追问。
眼下倒是机会,想到这凌天不再拐弯抹角,语气凝重道。
“我与两位仁兄倒是有缘,短短几月竟又在台州府二次相遇。
只是这次见面我觉得你二人有心事,可是与林中那群歹人有关?”
见凌天单刀直入,两兄弟一时有些语塞,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出声。
凌天见状,知道其中肯定另有隐情,虽没有继续追问,可眼神却变得极为凌厉。
气氛在此刻变得凝固,终于孙小川沉不住气了,叹了口气说道。
“凌兄,你阴差阳错救下了玉茹嫂嫂,是我们的恩人,有些事并不想告诉你。
既然你非要追问,也罢,我便告诉你吧……”
“小川…”
大山此刻还想止住弟弟,可凌天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凌天兄,你知道死的那些人是谁吗?
他们是黑虎门的弟子。
而黑虎门在此处势力极大,你杀了它的门人弟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我们想瞒着你,再找个由头将你送走,如此你便安全了。”
说到最后小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
凌天听到这眉头一皱,对于黑虎门,他并不陌生,毕竟虎猛就是死于小白的棍下。
并且他对这黑虎门印象很不好,他沉吟了片刻,再看了一眼满脸忧色的两兄弟,语气平静道。
“一走了之自然不难,可一旦黑虎门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们和乡亲吗?”
听到凌天这么说,俩兄弟脸色煞白,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凌天知道两兄弟的良苦用心,心里一暖,语气悠悠道。
“他们不来便罢了,若是敢来,斩草除根!
大山,明天你这婚宴我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