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齐雨儿和汪凯关系进入一种奇特的 “相安无事”—— 实则是疏离和各自麻木的状态下，她的社交圈逐渐扩大了，这显然会对她目前的生活轨迹产生影响。
齐雨儿和汪凯各自忙碌着，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开火做饭了。两人经常各自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家，好像合租的室友一般。在家很少有交流，但是两人表面还维持着一种新婚恩爱的模样，他们互相称呼“宝贝”，每日的关心问候一句不少，毕竟是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每天见面时间也是一点都不短。
这一天齐雨儿下班后，急忙回家换衣服，化妆，打扮漂亮去赴约。前几次野营认识的一位大姐，和她的老公非常恩爱，这个群里的成员很少有夫妻一起经常和大家一起行动的。
“介绍下，” 大姐拍了拍身边的年轻人，“这是小朝，朝阳，我老公单位的，酒量可好了，今晚你们pK。”
齐雨儿抬头时，正好对上小朝目光。他很高，穿着简单的白 t 恤，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两颗小虎牙。“齐姐好，” 他伸手过来，掌心干燥温暖，“常听嫂子说你在露营群里是酒量最好的女孩儿。”
指尖相触的瞬间，齐雨儿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根悄悄发烫。她很少和汪凯以外的男性这样自然地打招呼，更别说对方眼里的笑意，干净得像山涧的泉水，没有一丝算计。
齐雨儿捧着汤碗，听大家聊周末去徒步的计划，有人惦记着山脚下的野栗子，没人问她 “汪凯怎么没来”—— 这是她最贪恋的自在，像此刻窗外的阳光，不用刻意躲闪。
一杯白酒下肚，她低下头喝汤，排骨汤的胡椒味呛得她咳嗽两声。小陈递过来张纸巾，动作自然得像两人很熟的样子。
齐雨儿愣了愣 ，接过纸巾对他腼腆的笑了笑。齐雨儿整顿饭吃的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不住的想偷看旁边这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我听说有个地方看星空非常不错。” 小陈忽然看向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光污染特别少。”
齐雨儿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时有人提议大家干一杯，齐雨儿和朝阳碰杯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同时缩回手，都笑了。
大姐在旁边打趣：“小朝这是找同伴呢？雨儿你可得带上他，这孩子体力好，能帮你背相机。” 齐雨儿的脸更烫了，刚想辩解，小朝已经笑着接话：“是我想沾齐姐的光，听说她拍的风景照特别好。”
散场时朝阳主动帮她拎包，下楼时提醒她 “台阶滑”。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影子笔挺，不像汪凯成熟，他更有朝气。
“周末我们一起喝顿酒吧，明天还上班，今天喝的不尽兴。”
齐雨儿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汪凯正对着镜子弄头发，她问 “晚上回来吃饭吗”，他头也没回地说 “有应酬”，语气里带了一丝不耐烦。
打开家门时，客厅的灯亮着 —— 汪凯大概回来了又走了，玄关的鞋换了双新的，是他昨天新买的皮鞋。齐雨儿坐到沙发上打开朝阳的朋友圈翻阅了一阵，忽然发现自己连汪凯的微信都很少点开，聊天记录停留在上周她问 “物业费交了吗”。
夜里躺在床上，齐雨儿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屏幕亮着，朝阳的微信头像在列表里很显眼 —— 是穿着篮球服的一张照片，笑得像个孩子。她犹豫了很久，终究没点开对话框。或许有些相遇本身，不需要什么目的，只是提醒你，生活除了紧闭的门窗和冰冷的地板，还有旷野的风，和愿意陪你看星星的人。
02
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时，齐雨儿正在核对表格。屏幕亮起的瞬间，“朝阳”两个字像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齐姐，下班有空吗？想请你吃火锅，听说你喜欢吃辣的，有家重庆火锅做得挺正宗。” 后面跟着个龇牙的表情，带着点藏不住的急切。
齐雨儿捏着手机，指尖在 “好啊” 两个字上悬了很久。办公室窗户开着有点冷，她却觉得耳根发烫，像被午后的阳光晒着。昨天一起吃饭时，朝阳眼里的笑意还在眼前晃，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
她像偷藏了块糖的孩子。结婚半年，她早已忘了心跳加速的滋味，汪凯的拥抱像例行公事，连亲吻都带着烟酒的浊气，远不如朝阳那句 “齐姐好” 来得让人心颤。
“六点半下班，你发位置给我吧。”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齐雨儿几乎要屏住呼吸。她能想象出朝阳看到信息时的样子，大概会像只开心的大金毛，眼睛亮得惊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下午的工作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齐雨儿感到无比的烦闷和无聊，她的目光空洞地落在电脑屏幕上，那些原本清晰的文字此刻却像是在跳舞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她的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在工作上。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购物！这或许能让她暂时忘却痴痴等待下班的烦恼。于是，她悄悄地打开了购物软件，浏览起了自己的购物车。
在购物车的深处，齐雨儿发现了两件她收藏已久的露背t恤。这两件衣服她一直很喜欢，但由于价格有些昂贵，所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购买。然而，今天她决定不再犹豫，果断地点击了付款按钮。
齐雨儿心里想着，她才不会因为别人的恶语相向而改变自己的喜好呢。她就是喜欢露背的衣服，喜欢展示自己的美丽和自信。而且，她还有一个特别的人，她希望这个人能看到她穿上这些漂亮衣服时的样子。
03
临下班前，汪凯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齐雨儿的思绪。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行“今晚我有事，不回家吃了”看了两秒，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一下，最终只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字。
这个“好”字，仿佛是一个句号，为他们之间的对话画上了一个冷漠的结束符。齐雨儿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就像她看到的只是一条无关紧要的通知，而非来自丈夫的消息。
若是换作以前，她肯定会立刻追问：“几点回来？”“要不要喝酒？”甚至可能会叮嘱他少喝点，早点回家。然而，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满心期待丈夫回家的小女人了。
她突然意识到，汪凯的应酬和她的火锅，就如同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各自有着不同的方向和轨迹。她不再关心他的行踪，也不再期待他的陪伴，因为她知道，即使问了，得到的也可能只是敷衍的回答。
齐雨儿决定不再等待下班的时间，她提前十分钟偷偷溜出了办公室。她脚步轻快地奔跑着，仿佛要逃离那个让她感到压抑的环境。
一回到家，她便迅速冲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梳洗打扮起来。她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那是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喜悦。
接着，她坐在梳妆台前，认真地化起妆来。她仔细地涂抹粉底、眼影、腮红，每一个步骤都格外用心。当她涂上口红后，还轻轻地摸了摸唇角，感受着那丝滑的质地。
最后，她对着镜子试着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微笑有些生涩，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笑过了。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毕竟，今晚她要去约会了，压抑不住内心的小雀跃。
04
走出家门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粉色。朝阳已经提前到了火锅店，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穿件简单的牛仔外套，“火锅店的玻璃门刚推开，牛油的香气就扑了满脸。看到齐雨儿进门，他热情的站起身来招呼齐雨儿，给她拉椅子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触电似的缩回，耳尖红了。
齐雨儿微笑着接过朝阳递来的菜单，翻菜单时，他已经在调蘸料了。香油、蒜泥、蚝油，比例拿捏得刚好，和她喜欢的味道很像。“试试这个，” 他把小碗推过来。”
沸腾的牛油锅里，红辣椒在汤里翻滚着咕嘟咕嘟冒着泡。小陈给她夹了片毛肚，烫得卷了边，裹着蒜泥香油送进嘴里时，麻和辣在舌尖炸开，却没呛得她咳嗽 —— 他早就倒好了酸梅汤，吸管递到嘴边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朝阳对齐雨儿说着小时候的各种糗事，偷爬后院的老槐树，想掏鸟窝却被蜜蜂蛰了额头，肿得像个红苹果，被邻居家的小狗追着跑了三条街。
“你都不知道，我妈拿着鸡毛掸子追我的时候，我还抱着树不肯撒手，嘴里喊着‘鸟蛋还没孵出小鸟呢’。” 朝阳拿起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样子带着点孩子气的憨，“后来那窝鸟蛋真孵出来了，我每天蹲在树下看，比写作业还认真。”
齐雨儿托着腮笑，筷子上的毛肚在碗沿蹭了蹭。她很久没这样认真听过谁说话了，汪凯在家要么沉默，要么就是指责，连吃饭时都总盯着手机，仿佛她的存在只是空气。而朝阳看着她的眼睛，讲得眉飞色舞，连小时候穿反裤子去幼儿园的糗事都抖了出来。
“我发小更逗，” 朝阳夹起一块黄喉，在香油蒜泥里滚了滚，“他说要学武侠片里的大侠，从房顶上跳下来，结果摔进了猪圈，一身猪粪回家，被他爸用竹条抽得三天不能坐板凳。”
齐雨儿笑得肩膀发颤，眼泪都快出来了。火锅店的热气扑在脸上，暖得让人心头发软。齐雨儿也想起小时候经常在野外乱跑，经常招猫逗狗跑着受伤，这些被生活磨得快要模糊的记忆，在朝阳的笑声里，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很调皮？” 朝阳托着下巴看她，眼神亮得像溪水，“我猜你肯定偷偷做过什么坏事，比如把老师的粉笔换成小石子。”
齐雨儿被说中了心事，脸颊微微发烫。她确实干过这事，小学三年级的数学老师总拖堂，她就和同桌把粉笔盒里的白粉笔换成了捡来的鹅卵石，结果被老师发现，罚站了一节课。“你怎么知道？” 她咬着筷子，眼里的惊讶藏不住。
“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就知道，” 朝阳笑得更开心了，小虎牙在灯光下闪了闪，“眼睛里有股机灵劲儿，肯定不是乖乖女。”
他又讲起大学时和朋友们去海边露营的事。说有个哥们半夜起来看星星，迷迷糊糊走到帐篷外，结果踩进了涨潮的海水里，裤腿全湿了还不肯承认，硬说是 “晨练时不小心溅的”。“我们后来在他帐篷里发现了只小螃蟹，估计是跟着海水爬进去的，把他吓得差点蹦到树上去。”
齐雨儿听得入了神，连锅里的鸭肠煮老了都没察觉。朝阳的声音像带着魔力，那些她从未经历过的青春故事，在热气腾腾的火锅香里，变得鲜活又生动。
“你朋友们真好。” 她由衷地说，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豆腐吸满了汤汁，鲜得让人心头发暖。
“以后你也会和他们熟起来的，” 朝阳很自然地说，“下次吃饭喊上他们，人多更热闹，他们都爱听故事，你也讲讲你的事呗？”
齐雨儿的动作顿了顿，锅里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她的故事里，很少有这样轻松的片段，只有不幸的童年，离异的前夫，还有汪凯摔门的声响。可看着朝阳期待的眼神，她忽然想说点什么，哪怕只是小时候养过的那只罐头瓶里的小鱼。
火锅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升腾，模糊了窗外的夜色。齐雨儿听着朝阳讲他和朋友们的故事，朝阳笑得比阳光还灿烂。这些故事像一颗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让她想起露营时躺在草地上看云的自在 —— 原来生活真的可以这样，不用小心翼翼，不用假装快乐，只要笑着听、认真说，就已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