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家人正在吃饭,突然,大门口响起敲门声。
“怎么回事,这个点还有人过来。”梁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去开门。
“是谁啊?”门打开,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梁母也没料到会有乞丐上门讨饭。
还未等梁母反应过来,乞丐就拿着一只脏污破烂的碗,小心翼翼地往梁母面前递了了递。
“好心人,有吃的吗?我都五天五夜没吃一点东西了,请给我一口吃的,祝恁长命又健康。”
梁母看他佝偻着身子,一身破破烂烂的的衣衫,很可怜,“你等着,我给你盛一碗饭去。”
她也不嫌弃他的碗脏,就着手接了过去。
“妈,是谁啊?”苏媚儿好奇问道。
“没啥,一个乞丐,既然都讨到家门口了,我给他点饭打发走就行。”
梁母看着大家伙都停了下来,赶忙道:“你们快吃饭,别客气,婶很快就好。老头子,招待好客人。”
乞丐?苏媚儿抬头看向门口的人,对方正扣着大脚拇指在挠小腿,看到苏媚儿看他,对方立马讨好地露出一口黄牙。
没眼看,蓬头垢面的,甚至她连对方的眼睛都看不到,苏媚儿低下了头接着吃饭。
而对方视线却没有移开,依旧在观察着苏媚儿的一举一动。
一旁的胡一劲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眸中的厉色一闪而过。
不管这个人有没有问题,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近身不了他的任务对象。
梁母刚走出厨房门口,想到什么,又转弯去了趟房里。
等她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件陈旧的衣服,好在没有破洞,在这个年代也算很好了。
“饭给你,还有这件衣服,我们家里人穿不了,我看着你合适,正好给你。
不是新的,但没坏。”梁母将衣服递到了他的手中。
乞丐脏兮兮的脸上有一瞬的愕然,他推拒道:“好心人,你都给了我饭,我怎么还能收你的衣服?”
梁母纳闷,这乞丐还蛮有道德感的,“给!拿着!我说了给你就给你。”
胡一劲眼眸微眯,似有一抹杀机划过,“乞丐,居然还挺有礼貌。”
经他一提醒,所有人都看向门口的乞丐,苏媚儿也不例外。
觉察到大家的视线,乞丐立马接过了衣服。
“谢……谢谢好心人,您一定是有福的人,今后定会儿女幸福,家庭和和美美。”
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梁母满脸笑容,“同志,快吃吧,趁饭还热乎着。”
乞丐盯着碗中满满的一大碗饭,上面盖着丁点肉沫和几根绿菜,眸中划过一抹犹豫。
“怎么了?”梁母见迟迟没吃,疑惑道。
遮盖在发中的眼睛瞥到了院中一桌人的审视,细微的深呼一口气,他张大了嘴,生猛地吃了口碗中的饭。
梁母一拍脑袋,“同志,你等着,我给你拿双筷子来。”
“不用不用,我就这样吃,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就着碗,几口下去,很快就见了底。
看着这个噌亮的碗底,他眼中划过一抹疑虑,碗这么干净?是他的破碗啊,没错。
“同志,你还够不够,我再给你来一碗?”梁母看他盯着碗发呆,以为他不够吃。
“谢谢好心人,我够了。”不够也不能再吃了,毕竟明天还得过来乞讨。
“那你吃饱了的话。”梁母看了眼大门,“我就关门了。”
“好心人,您一生有好报。”乞丐吃饱后,离门口远了些,似乎往另外一个方向乞讨去。
梁母关上了门,回到桌上继续吃饭。
深夜,等所有人都睡熟后,一个黑影从苏家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往知青点的方向而去。
胡一劲很快来到一处门口,指间轻叩房门,几乎是手刚落下的瞬间,门就被轻轻打开了。
“狐狸,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怎么跑过来了?”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精神抖擞地打开了门。
胡一劲灵活地进了门内,“自然是有事找你们,你们今天有没有注意到村里来了一个生面孔的乞丐。”他压着声音问向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
“没有,发生了什么事?”黑马问道。
胡一劲同两人分析今天遇到的乞丐,“苏家吃晚饭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个乞丐。
我观察他的言行举止,都透着几分古怪。”
他面色凝重,“我怀疑他是乔装打扮的乞丐,而目的——”话不言而喻,几人都懂。
“军师还没回来,我们得替他护好老婆,这几天我们得打起精神来,不能放松警惕。
这几日我们会时不时过来串门,人聚集在一起,应对突发情况。”荆棘道。
黑马一脸可惜,“我说还是扮演乞丐好,能徘徊在各处门口,顺道还能堵那个来路不明的乞丐。”
现在身份已经摆在明面上,说什么都晚了!
“做乞丐,要露宿街头,可没床睡的舒服。”狐狸调侃道。
黑马不以为然,“咱各种深山野林也没少钻过,还怕露宿街头?”
几人又沉默了下来,那些年走过来的路确实都是辛酸。
还是狐狸打破了沉静,“好了,我不能出来太久,我得回去了。”要是真有危险,他这把出来就是最大的失误。
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朦胧的细雨,胡一劲脚步不紧不慢穿梭在村间小道上。
此时,临江县一处荒野郊区,一个乞丐着装的男人缓缓挺起了腰。
他脸上的脏污也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大众脸。
直到来到一辆车前,他再次弯下了腰,恭身道:“陶先生,人确实在苏家。”
闪电一闪而过,映照出车窗里一双阴鸷狠厉的黑眸,乞丐连忙低下了头,一颗心也吓得扑通扑通跳。
从副驾驶下来一个一身黑色雨衣的男人,他来到乞丐站着的车门旁,利落地打开了一把黑伞。
车门打开,男人修长的腿轻抬,一双价值不菲的皮鞋华丽丽地映入了乞丐低垂的眼中。
“继续说。”男人锐利的眉宇中笼罩压迫感。
“属下看到苏小姐和一家人在吃饭,桌上除了苏小姐的父母,还有两女一男。”乞丐战战兢兢道。
“还有吗?”他的声音低沉,似在暴怒的边缘。
乞丐咽了咽口水,“属……属下暂未探清他们的身份。”
一言不发的男人突然猛地一脚踹向低头的乞丐,地上溅起一片泥水,乞丐瞬间被踢翻在地不敢起来。
陶宥安几步走近他,脸上暴怒一片,“我让你去查消息,你就给我查这么点屁用的消息!”
指尖指着地上的男人,“人,我难道不知道她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