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妹妹要糖吃
依嫲!依嫲!妹妹又哭啦!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棂,林凛就光着脚丫啪嗒啪嗒往厨房跑。
奶奶郑美娇正踮着脚从蒸笼里往外拿芋粿,围裙上沾着些许糯米粉。
她转头看见林凛光着脚丫,忍不住笑道:你这小馋猫,瞧你又光着脚丫子不穿鞋就往地上踩。说着弯腰从洗脸盆木架下层抽出林凛的小布鞋给她套上,起身从墙壁挂架上拿下林凛专用的洗脸巾,快去洗把脸,你妹妹今儿个又该喝米糊糊喽!咯~你的芋粿!
林凛一边啃着奶奶递过来的蒸芋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阿嬷,妹妹为啥又哭呀?
依嫲不知道呷!奶奶一边揉面一边唠叨,是不是饿了?也许是要人抱吧!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依妈说,这丫头片子比你小时候还难带!
院子里传来郑湄清脆的声音:依凛!上学要迟到啦!
林凛赶紧把最后一口芋粿塞进嘴里,小跑着跟到院门口。
只见妹妹林漺正坐在堂屋门槛上,小脸蛋憋得通红,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珍珠。 妹妹不哭不哭!林凛一个箭步冲过去,从兜里掏出一颗陈皮糖,依嫲给你的糖!她晃了晃手中的糖纸。
林漺抽抽搭搭地接过糖,小手笨拙地拽着糖纸,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林凛蹲在她旁边,像个小大人似的拍着她的背:妹妹乖,吃了糖就不哭啦!
这丫头,奶奶端着刚蒸好的米糊糊走过来,一大早就哭闹。
她蹲下身,用勺子搅了搅米糊糊,来,依漺,吃米糊糊喽!
妹妹林漺看见米糊糊,小嘴一扁,又要哭......
林凛赶紧把剥好的陈皮糖往林漺嘴里塞:妹妹吃糖!她得意地朝奶奶眨眨眼,奶奶赶紧拦住林凛的拿糖的手,“依漺还小,不能吃糖,会噎着啦!”
妈妈曹浮光从里屋走出来,怀里抱着弟弟林岽:这孩子,早上起来就没停过。
她带点无奈地看着妹妹,依漺也许是牙床痒,我瞧她小牙床都鼓起来了。
可不是嘛!奶奶附和道,我这就去拿那套小磨牙棒。说着转身往屋里走,围裙角在身后一飘一飘的。
爷爷林敬波坐在堂屋门槛上,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老医书,笑呵呵地说:小孩子哭闹正常,哭哭闹闹肺活量好,吃饭香,才长得快!
依公说得对!林凛煞有介事地点头,妹妹多吃饭才会长高高!
她突然想起什么,依嫲,妹妹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奶奶从屋里缓缓地走出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这个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都有些斑驳,但奶奶却视若珍宝。她轻轻地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根磨牙棒,这些磨牙棒颜色鲜艳,形状各异,显然是奶奶精心挑选的。
奶奶微笑着对林凛说:“依漺还小呢!牙齿都还没长出来,只能吃米糊哦!等她吃完米糊,再给她啃这个磨牙棒吧!”说罢,奶奶转头看向林凛,眼中流露出一丝宠溺,“你小时候啊,也是这样,看见什么都觉得好玩,都要往嘴巴里塞呢!”
林凛听了奶奶的话,不禁笑了起来。她接过奶奶手中的磨牙棒,在妹妹面前晃了晃,然后故意把磨牙棒咬得嘎吱嘎吱响,发出清脆的声音。妹妹林漺听到这声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林凛见状,更加兴奋了,她继续逗弄着妹妹,把磨牙棒在妹妹面前晃来晃去。妹妹林漺似乎被吸引住了,突然伸出小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想要抓住那根磨牙棒。
林凛赶紧把磨牙棒塞进妹妹的小手里,笑着说:“给!依妹自己拿着啃哈!”妹妹林漺紧紧地抓住磨牙棒就往嘴里塞,她的小嘴开始吧唧吧唧地啃起磨牙棒来,那模样活像一只小仓鼠可爱极了。
林凛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喜悦。她得意地看向妈妈,兴奋地说:“阿妈,你看!妹妹会自己吃啦!”妈妈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脸上也露出了暖暖的笑容。
妈妈温柔地笑着:我们依凛最会照顾妹妹了。她转头对奶奶说,依妈,您给做的米糊糊真香。
奶奶笑着摆摆手:这有什么,我啊!就爱鼓捣这些。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浮光,你坐月子那会儿,我给你熬的神仙水,还记得不?
妈妈曹浮光脸一红:依妈,您就别提那事儿啦!
她小声嘀咕,我到现在看见红糖还腻味犯怵呢!
林凛咯咯咯地笑起来,林漺也听懂似的跟着林凛笑,姐妹俩的笑声像银铃,清脆悦耳。
林凛赶紧捂住妹妹的嘴:妹妹小声点笑!她自己却也忍不住笑弯了腰。
爷爷林敬波慢慢地合上手中的医书,然后抬起头,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丫头,乐呵呵地说道:“这俩丫头啊,笑起来就跟那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真闹腾!”
他的目光从两个小丫头身上移开,转向坐在一旁的奶奶,笑着问道:“老太婆,中午打算做些什么好吃的呀?”
奶奶正忙着收拾灶台,听到爷爷的问话,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还能有啥好吃的呀,就蒸条鱼,炒盘空心菜,再熬锅老鸭汤呗!”
奶奶边说边继续手中的活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对抱着林岽的曹浮光说道:“哦,对了,浮光啊!你得多吃点这官鸭肉,这可是好东西呢!给孩子喂奶吃这个,既有营养又不上火,对宝宝好。”
曹浮光抱着林岽,听到奶奶的话,微微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凛蹦蹦跳跳地往外跑,又突然折返回来,在妹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依漺再见哈!我放学就回来陪你玩!她的声音里满是依依不舍。
妹妹林漺含着磨牙棒,含糊不清地叫着,小手挥舞着要林凛抱。林凛赶紧抱起她转了个圈:依漺最乖了!依姐放学就回来陪你哈!
妈妈笑着摸摸林凛的头:去吧,路上小心。 林凛像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地往学校跑去,身后传来奶奶的叮嘱:路上小心!放学早点回来!不要乱跑,不要跟不认识的人走哈!
奶奶站在院门口,看着孙女跑远的背影,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她转身回到厨房,开始准备午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这个慈祥的老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