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走啦!再练下去你要成仙了!”
温栀糯不由分说地关掉音响,一把夺过何粥粥手里的矿泉水瓶,挽住她的胳膊就往练习室外拖。何粥粥累得几乎虚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这个活力四射的闺蜜把她拽进电梯,一路拉到了公司附近那家隐藏在小巷深处的甜品店。
“老板娘,老规矩!两份杨枝甘露,多加点芒果和西米!”温栀糯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卡座,把何粥粥按进柔软的沙发里。
甜品店的灯光是暖黄色的,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奶油和糖浆味道,与练习室里冷硬的消毒水味和紧张氛围截然不同。何粥粥靠在椅背上,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的迹象。
“喏,快吃!甜食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很快,两碗料足味美的杨枝甘露端了上来,温栀糯把其中一份推到何粥粥面前,自己先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
冰凉的甜品入口,清甜的芒果香和椰奶的醇厚瞬间抚慰了味蕾,也似乎稍稍驱散了些许心头的阴霾。何粥粥小口吃着,感觉疲惫的身体一点点回暖。
“粥粥,你别太把苏轻语那些小动作放在心上。”温栀糯凑过来,压低声音,“她就是嫉妒周总多看了你几眼。我跟你讲,周总那人吧,就是外表看着冷,其实人挺好的。”
何粥粥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向温栀糯。这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周深私下的评价。
“你看我干嘛?我说真的!”温栀糯又塞了一口甜品,含糊不清地说,“你别看他现在是大明星、大老板,风光无限。我听公司几个老人说,他以前在国外当练习生的时候,吃过不少苦呢。”
“吃苦?”何粥粥放下了勺子,被勾起了好奇心。她印象里的周深,总是从容不迫、光芒万丈,很难想象他也会有落魄艰难的时候。
“对啊!”温栀糯见引起了她的兴趣,说得更起劲了,“听说他当年一个人跑去国外,语言也不通,住的地方又小又破,为了省钱,经常一天就吃一顿饭。训练强度又大,受伤是家常便饭,但为了不被淘汰,都是自己硬扛着,从来不跟家里诉苦。”
何粥粥静静地听着,脑海中不自觉勾勒出一个与现在截然不同的、青涩而坚韧的少年周深形象。
“还有呢,”温栀糯继续爆料,“说他有一次高烧快四十度,还坚持去训练,结果晕倒在练习室里,把队友吓个半死。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老师教的新动作他错过了没有……是不是很拼?”
何粥粥点了点头,心里有些触动。她想起周深夜深出现在练习室,精准地指出她动作细节时的专业和严苛。那份对舞台的极致追求,或许正是源于那段浸满汗水的岁月打磨。
“所以啊,”温栀糯总结道,“周总对你要求严格,未必是刁难,可能恰恰是因为他觉得你有潜力,值得打磨。他那种人,见识过最顶级的竞争,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最终站上舞台。苏轻语那点小心思,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
这番话像一阵暖风,轻轻吹散了何粥粥心中积压的部分阴郁和不安。她再次舀起一勺杨枝甘露,感觉味道似乎比刚才更甜了一些。
她对周深的了解,不再仅仅停留在“巨星”、“老板”这些扁平的身份标签上。那个会在深夜亲自指导练习生、有着不为人知的艰苦过去、甚至会被她一句口误逗笑的周深,形象变得愈发立体和……真实。
“谢谢你,糯糯。”何粥粥轻声说。
“谢什么呀!”温栀糯豪爽地摆摆手,“咱们是朋友嘛!以后苏绿茶再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呃,虽然我可能打不过她,但我可以帮你多吃一碗甜品气死她!”
何粥粥终于被逗笑了,多日来笼罩在眉宇间的愁云淡去了不少。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华灯初上,甜品店里的温暖和闺蜜的插科打诨,成了这个艰难时期里最珍贵的慰藉。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斜后方不远处的一个隔断座位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压低了帽檐,悄悄将一张钞票压在杯子下面,起身离开了甜品店。帽檐下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