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搬家正式开始了。周深提前推掉了所有工作安排,一大早就赶到了出租屋。
他没有请搬家公司,只叫了两个信得过的助理帮忙,因为他想亲自参与这个过程,仿佛每一次搬运,都是在将过往的艰辛与漂泊,一点点卸下,将新的希望与安稳,亲手安置。
他细心地打包着出租屋里那些简陋却承载了无数记忆的物件——何母那个用了多年的旧缝纫机,何父那套边角磨损的茶具,还有那些记录着何粥粥康复点滴的相册……每一件物品,他都小心翼翼地用软布包裹好,贴上标签,轻拿轻放。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t恤的后背也湿了一片,但脸上始终带着轻松而期待的笑容。
何父何母起初还有些局促,想帮忙,但被周深温和而坚定地劝住了:“爸,妈,你们今天就负责指挥和休息,这些力气活交给我。” 他像个体贴的儿子,将二老安置在椅子上,给他们倒上温水,然后继续忙碌。
当最后一箱物品被搬上货车,周深锁上那间狭小出租屋的门时,何母回头望了一眼,眼神复杂,有对这段艰难岁月的告别,也有对未来的忐忑与期盼。
车子缓缓驶入新小区。绿树成荫,环境清幽。当周深打开新家的房门,侧身请何父何母先进时,二老站在门口,竟有些迟疑,仿佛不敢踏足这片过于美好的“梦境”。
“爸,妈,快进来看看。”周深笑着,轻轻搀扶着何母的胳膊,引领他们走进屋内。
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挡地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洒满了整个客厅,地板光洁明亮,反射着温暖的光晕。房间宽敞通透,空气中弥漫着新家具和阳光混合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何母的脚步有些虚浮,她缓缓走到客厅中央,环顾四周,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墙面,又摸了摸沙发上柔软的布料,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恍惚。她走到南向的露台门口,推开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周深提前请人打理好的小花园——新翻的土壤散发着清香,几株月季和茉莉的幼苗已经种下,在阳光下舒展着嫩绿的叶子,旁边还摆放着崭新的园艺工具。
看到这片属于她的“小天地”,何母的嘴唇微微颤抖,眼泪再次涌了上来,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何父则更沉默些。他背着手,在各个房间慢慢踱步。
他推开主卧的门,看到那张符合人体工学的、高度适中的床铺;他走进卫生间,摸了摸墙壁上安装牢固的扶手;他在书房窗前站了许久,看着楼下安静的花园。最后,他走到周深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周深的手,用力摇了摇。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不是一套冰冷的、豪华的房子,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周深的用心:防滑的地砖、恰到好处的扶手、方便操作的厨房、阳光充沛的露台……它安全、舒适、便利,完全考虑到了老年人的生活需求。更重要的是,这里充满了“家”的气息,等待着生活去填满它。
“这……这真是……”何母哽咽着,环顾这个亮堂温暖的空间,“像做梦一样……”
周深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轻声说:“妈,这不是梦,这就是咱们的家。以后,您和爸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早上可以晒着太阳在露台浇花,下午可以下楼散散步,离粥粥那儿也近,方便。”
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周深亲自下厨,在新家的厨房里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饭菜上桌,虽然简单,却是在属于自己的、安稳的屋檐下吃的第一顿饭,意义非凡。
温暖的灯光下,三人围坐在一起,何父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何母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容。
饭后,周深安顿好二老休息,自己才驱车离开。何母站在露台上,看着周深的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晚风拂面,带着花草的清香。
她回头看着灯火通明的新家,看着屋内熟悉又崭新的陈设,一种巨大的、迟来的安稳感,将她紧紧包裹。她知道,漂泊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这个“家”,是周深用最实在的行动,为他们艰难的后半生,撑起的一片可以遮风挡雨、安心栖息的天地。这份恩情,重如山,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