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过后第三天,何粥粥在周浅书房发现一份加密文件。鬼使神差地,她输入自己生日,文档竟解锁了。标题让她血液冻结:《容器回收应急预案》。
条款冰冷刺骨:“若宿主情感依赖超标,立即清除记忆”、“血脉暴走时优先保全宿主”、“必要时可强制剥离共生关系”...每行字都像淬毒的刀。
“在看什么?”周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何粥粥慌忙关文档,打翻了咖啡。周浅快步上前擦拭,瞥见屏幕后动作僵住。
“这是...”
“我签的。”他平静地合上电脑,“最初版本。”
何粥粥抓住他手腕:“最初?”
“现在条款改了。”他解锁屏幕,调出新文件——《伴侣守护公约》。
第一条用红色标出:“何粥粥拥有最高否决权。”
她指尖抚过屏幕,声音发颤:“什么时候改的?”
“你织围巾那晚。”他低头吻她掌心,“你缝一针,我改一条。”
窗外春雨渐沥,何粥粥翻到公约最后一页。附加条款写着:“若周浅失控伤害何粥粥,自我销毁程序启动。”
“删掉这条!”她急得去抢鼠标。
周浅握住她的手:“这是底线。”他眼神温柔却坚定,“伤你,我宁可不存。”
当晚家族发来视频会议邀请,周浅直接拒接。长老会改派周明远登门,老人带着古法契约卷轴:“签了它,家族保她平安。”
羊皮纸上列着苛刻条款:消除记忆、终身隔离、不得踏入周家势力范围...
周浅冷笑烧毁卷轴:“送客。”
门关上的瞬间,何粥粥从屏风后走出。她端起凉透的茶一饮而尽:“周浅,教我防身术吧。”
他怔住:“你不需要...”
“需要。”她眼神灼灼,“我要能站在你身边,不是身后。”
于是每天清晨,总裁办公室变成训练场。周浅教她格斗技巧,她学得比谁都认真。有次过肩摔失败,他及时护住她,两人滚倒在地毯上。
“疼吗?”他紧张地检查她手肘。
何粥粥突然笑了:“你心跳好快。”
周浅耳根泛红,她却趁机锁住他关节:“教练,分心可不行。”
进步神速的代价是浑身青紫。但当她第一次制服陪练的保镖时,周浅眼中骄傲满得溢出来:“像样。”
变化悄然发生。她不再躲着家族眼线,反而主动打招呼。周明远再次试探时,她端出亲手泡的茶:“二叔,今年的新茶。”
老人盯着茶杯良久,突然大笑:“小浅,你捡到宝了。”
月圆夜变得不同以往。周浅在阵法中挣扎时,何粥粥不再远远看着,而是走进阵眼握住他手:“疼就咬我。”
暴走的能量在她触碰下奇迹般温顺。结束后,周浅发现她手腕有浅浅牙印,心疼得直蹙眉。她却笑:“总算留印记了,跑不掉。”
最惊险的考验在董事会上演。敌对股东突然发难,质疑周浅决策。何粥粥起身调出数据,条理清晰地反击。当对方暗示她“靠关系上位”时,她微笑回应:“我靠的是周总亲授的商业逻辑。”
全场寂静中,周浅带头鼓掌。
深夜加班,她发现周浅在翻老照片。母亲温柔的眉眼与他相似,旁边注释:“愿吾儿遇良人,免蹈覆辙。”
“妈妈会喜欢我吗?”她轻声问。
周浅合上相册:“她会说,这姑娘配你可惜了。”
雨季结束时,何粥粥收到家族宴会请柬。烫金字体刺眼:“携伴侣出席”。
“不去也行。”周浅准备撕请柬。
她按住他手:“去。让他们看看,你的选择多正确。”
宴会那晚,她穿着素雅旗袍,梧桐叶项链在领口闪烁。周浅紧握她的手穿过长廊,在满座宗亲注视中宣告:
“何粥粥,我的命定之人。”
满堂哗然。大长老摔杯而起:“混账!你可知...”
“可知违逆家族的下场?”周浅冷笑,眼中紫芒乍现,“那您可知,伤她的下场?”
威压让水晶灯震颤。何粥粥上前半步,与周浅并肩:“长老,我是他选的盾,也是他的剑。”
那一刻,周浅在她眼中看见星辰大海。千百年的孤寂,终于等来回响。
回程车上,她发现他指尖在抖。“后怕?”她问。
“骄傲。”他抵着她额头,“我的小姑娘,长大了。”
夜风吹散乌云,月光洒满归途。何粥粥靠在他肩头,轻声哼起安魂曲。这一次,歌声里有不容摧毁的力量。
有些决心无需誓言,只需在风暴来临时,紧紧握住彼此的手。而他们的战役,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