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何粥粥正在整理周浅的日程表,琳达敲门进来,将一封烫金信封放在桌角。
“亚太商业联合会的拍卖会邀请函。”琳达语气平淡,“今年在游轮上举办。”
何粥粥拿起信封,羊皮纸质感厚重,火漆印章是交织的龙与凤。她习惯性地要归入“可推辞”文件堆,周浅却突然伸手接过。
“等等。”他指尖划过附录清单,在某一项停留许久,“回复出席。”
琳达略显惊讶:“您去年说这种场合是...”
“浪费时间。”周浅打断她,目光却落在何粥粥身上,“今年或许有趣。”
何粥粥好奇地凑近,香水味淡淡萦绕。周浅将附录页转向她,修长手指点在其中一行:“喜欢吗?”
那是一条古董项链的说明:19世纪欧洲王室珠宝,主钻为15克拉淡粉钻,命名“维多利亚的玫瑰”。配图里,钻石在丝绒衬垫上绽放出温柔霞光。
何粥粥呼吸微滞:“像日落时分的云...”
周浅唇角微扬,对琳达说:“安排造型团队。”待琳达离开,他轻声道:“配你上次穿的香槟色礼服正好。”
拍卖会前夜,周浅带何粥粥登上“星尘号”游轮。月光下,七层甲板灯火通明,舷窗像缀满钻石的项链。
“紧张?”他察觉她挽着自己的手微微出汗。
“有点。”她老实承认,“怕给你丢脸。”
周浅停下脚步,在船舷边捧起她的脸。海风拂过,他声音低沉如夜潮:“何粥粥,你站在哪里,哪里就是标准。”
拍卖厅如水晶宫般璀璨。当周浅带着何粥粥入场时,窃窃私语如涟漪荡开。几位世家千金投来审视的目光,何粥粥下意识挺直脊背。
“周总难得赏光。”主办方迎上来,目光扫过何粥粥,“这位是...”
“我的女伴。”周浅语气平淡,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落座时,何粥粥发现他们的位置在最佳区域,与几位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的人物相邻。周浅从容地与人寒暄,指尖却始终轻搭在她手背上,像无声的安抚。
拍卖开始后,周浅举牌数次,拍下古董腕表与水墨画,却始终跳过珠宝环节。当那枚粉钻项链登场时,全场响起惊叹。起拍价三百万,价格迅速飙升至千万。
何粥粥轻轻扯他衣袖:“太贵重了...”
周浅却举牌:“两千万。”
场内哗然。竞争者只剩隔桌的李氏集团千金,对方挑衅地瞥来一眼,加价到两千两百万。
周浅面不改色:“三千万。”
主持人落槌时,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何粥粥耳根发烫,周浅却俯身低语:“可惜,她预算只有三千万。”温热呼吸拂过她耳际,“我多备了个零。”
晚宴时,周浅被宾客围住。何粥粥独自在餐台前取甜品,李小姐端着香槟走近:“何助理好手段。”
何粥粥微笑:“李总说笑了。”
“周家门槛高,”对方晃着酒杯,“爬得高摔得疼。”
“李总,”周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自然揽住何粥粥的腰,“您父亲刚找我聊新能源合作。”他举杯示意,“代我转告:联姻不如联营。”
李小姐脸色煞白地离开后,何粥粥小声问:“真聊合作了?”
“骗她的。”周浅挑眉,“但现在可以聊——你想要游轮婚礼吗?”
甲板舞会时段,周浅破天荒地带她跳了支华尔兹。她踩到他皮鞋数次,他始终稳如磐石:“没事,继续。”
月光洒满海面时,侍者送来拍品。周浅打开丝绒盒,粉钻在星空下流光溢彩。他取出项链,指尖轻颤着为她戴上。
“周浅...”她抚过冰凉的钻石,“这太...”
“闭嘴。”他低头扣搭扣,呼吸拂过她后颈,“配你才不浪费。”
海风突然转急,游轮微微晃动。周浅将她护在怀里时,项链坠子突然烫得惊人。他眼神骤变,迅速摘项链的动作快得反常。
“怎么了?”她察觉异样。
“没什么。”他将项链收回盒中,“射线超标,让他们换条安全的。”
何粥粥还想追问,却被烟花爆炸声打断。漫天金雨中,周浅捧住她的脸:“以后定制更好的。只给你。”
深夜套房内,周浅凝视着检测报告——项链钻石内部嵌着微型追踪器,辐射值异常。家族已经布网,连拍卖会都渗透了。
浴室水声停歇,他迅速销毁报告。何粥粥擦着头发出来:“今天谢谢你,虽然还是觉得太奢侈...”
周浅拉她坐到身边,取出平板电脑:“选个款式。”
屏幕上是钻石设计界面,他输入“hZZ”首字母,系统生成缠绕的藤蔓图案。
“用这个做婚戒基础款。”他语气随意,“喜欢铂金还是玫瑰金?”
何粥粥怔住:“婚戒?”
“提前准备。”他滑动屏幕,“免得某些人觉得我求婚太仓促。”
窗外月光皎洁,游轮划破墨色海面。暴风雨前的宁静里,钻石不过是试探的棋子,而真正珍贵的,是有人愿在暗礁密布处,为你筑一座灯塔。
当周浅最终选定铂金藤蔓镶钻款式时,何粥粥轻声问:“周浅,你是在预习求婚吗?”
他保存设计图,唇角微扬:“预习怎么让你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