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灯光并不明亮,氛围十分优雅,炙烤龙虾端上来,韩言希将红酒倒入她的酒杯。
“吃龙虾当然要配好酒,我特地从法国带回来给你尝尝,要是你喜欢这个口感,我多买一些。”
一瓶酒一百多万,他说起来好像路边到处都是一样,见杜锦棠不搭理他,随即将一个首饰盒放在桌上,道:“送你的礼物。”
杜锦棠也不客气,拿起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个蓝宝石的戒指,造型很别致,一朵海棠花,定制的款式。
“这是我特地为你找原石打磨,戒指内圈写着你的名字,全世界独一无二。”韩言希松开领带,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眼中只容得下杜锦棠一人。
并非名字的首字母,而是一个有趣的词。
“酥糖?”
“嗯,你就是酥糖。”韩言希不吝啬自己的赞美,随时随地都在引诱杜锦棠冲入他的怀抱:“一颗只要入口,又甜又酥又辣的糖。”
碰巧,就是她大小名的组合。
短短一个小时之内,被两个男人形容为“糖”,杜锦棠觉得恶心,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将盒子又扔回他面前,道:“无功不受禄。”
“无功?上一次,打我打的那么爽,功劳大过天。”
韩言希不在乎戒指,解开袖口,挽起袖子露出半条白蟒蛇,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俯下身诱哄道:“我给你做一款定制酥糖,挂上我的牌子,让所有人都尝尝滋味。”
“那叫恩怨两清,不叫功劳。”
杜锦棠懒得和他纠缠,站起来拿包:“订台费我出,餐费你出,AA制。”
还没走出两步,却被韩言希抓住,杜锦棠玩不过他有功夫,双手被他控制高举过头顶,直接抵在墙上。
低声恐吓:“再闹下去,就没意思了。”
“我和你能有什么意思?”
杜锦棠也不怕他,直接挑衅:“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年轻玩欲擒故纵?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钱?季聆辰买不起一瓶酒,还是一颗钻戒?你纹个蚯蚓,我就得感动的要死要活?”
“杜锦棠,你全身上下,就这张嘴厉害。”
韩言希束手无策,单手控制她向自己压过来,另一手控制她的头发,控诉她的无情:“之前勾引我那股劲儿呢?!季聆辰那么对你,说原谅就原谅?!我派人到处找你,你连看都不看!!”
她被绑架,他也出了力,凭什么到处和季聆辰秀恩爱?!对他却是不闻不问?!就是拿住他舍不得动她!
“他是我老公,你是个什么东西?!”
杜锦棠的嘴更毒:“我又不嫁给你,为什么非要恶心自己,原谅你?!”
说罢,没被控制的腿抬起,狠狠的一脚踹过去!
可惜了,他太高,没踹到油条上。
“你真是翻脸无情!石头心!”
韩言希被迫松开杜锦棠,这一脚卯足了狠劲儿,要真是踹在要害,恐怕要原地上救护车。
“我从来都没说过喜欢你,你自己不清楚?”
杜锦棠站在高位,尖细的鞋跟直接踩在韩言希的皮鞋上,面上却天真的问韩言希:“我说过喜欢你吗?”
没有。
从头到尾,杜锦棠主动靠近,都只是权色交换,他想要色,她想要钱,可偏偏他浅尝酥糖外衣之后,用季聆辰戏耍她。
不可原谅!
尖锐的疼痛让韩言希保持理智,心底居然升起一股异样的快感,受伤的大腿缓缓下坠,单膝跪在她面前,纹着白蟒蛇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小腿,尖牙刺进她的皮肉。
黑丝袜,白蟒蛇,韩言希溃不成军。
“妈的!”韩言希低声骂了一句:“这么疼,却这么爽!”
“因为你犯贱!”
杜锦棠毫不留情地嘲笑,真当她是个小白脑子,仗着作者给的po文女主bUFF,钓他的时候不做功课?!
韩言希,她早就摸透了!
他是不被允许出生的小孩,他母亲把他寄养在别人家,养父出轨养母发疯,从小看尽家暴和不忠,亲生父亲死后,被继母怜悯收留,一直在为韩惜君打工。
这样童年的男人,表面越正常,内心越扭曲,普通的男女关系满足不了他,期盼有个强势的女人,一边“虐待他”,一边对他温柔以待,救赎他的童年!
妥妥当当的m!
她要男人背后带来的价值,韩言希带不来这些东西,就不配她的耐心!
“我他妈就是犯贱,才跑来找你!”
韩言希一点也不装了,却被杜锦棠拿红酒从头顶浇下,鲜红的血液顺着脸,令他的戾气更重。
“说脏话,不好。”
杜锦棠幽幽的教育,脚放开他,韩言希却不放过杜锦棠。
“季聆辰不说脏话,你也不爱他。”
韩言希看的清醒,杜锦棠是谁都不爱:“你婆婆给他培养了个完美替身,长得和你大学时候一模一样,脾气也大差不离,他借着出差,带这个女孩儿出国逍遥快活了。”
杜锦棠讽刺:“长得像我,比我温柔,那你还不快去抢?!”
若皮相可以代替她,她就不用千方百计离婚。
韩言希不吃挑衅,故意问:“他肯定会骗你,说把她送给了某个合作伙伴,实则把她安顿在随便哪个角落,你根本抓不住他养外室的证据。”
“那又如何?我这人从来不双标,自己作风不正,不要求季聆辰守身如玉,爱玩多少随他开心。”
杜锦棠是真的不在乎,她又不爱他,不吃那点醋。
“呵……你真适合做老婆,太完美了……”
季聆辰感叹杜锦棠的“大胸襟”,以及不同于普通女人的头脑:“我要是韩胜集团的继承人,一定要整到你离婚,娶你做老婆。”
不吃醋,理智且妩媚,完美老婆的人选。
可惜他不是韩胜集团的继承人,他只是个高级打工仔。
杜锦棠懒得再说下去,抬脚踹在韩言希肩上,甩开白蟒的纠缠,离开包厢。
她走了,只留下半跪着的韩言希,透过包厢反光的装饰,韩言希看见自己满脸是血的样子……
“妈妈……”
他好像看见许久以前的养母,因为养父的出轨,从一个温柔解意的女人,变成了疯婆子,无尽的殴打和辱骂,流血和哀嚎充斥着他幼小的童年。
突然,养母狰狞的脸变成了杜锦棠,一朵开在春风里的海棠花,纯白无暇。
韩言希伸手,手上的红酒将海棠花染成了粉红色。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