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村庄死寂,连犬吠都听不见一声,只有冷风刮过枯枝的呜咽。银莲躺在床上,身子像被抽空了力气,连翻个身都艰难。可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甜腻到令人头晕的桃花香气,丝丝缕缕地从门缝、窗隙中钻了进来。
银莲浑浊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丝异样的光彩,如同将熄的炭火被风一吹。他来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来了!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房门却在这时,“吱呀”一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了。
月光勾勒出那个白衣身影,俊美依旧,甚至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妖异的魅力。他唇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走到床前,冰凉的手指抚上银莲枯槁的脸颊。
“等你许久不来,我只好主动来了。”他的声音低沉魅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银莲痴痴地望着他,心中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早已将自身的虚弱和变化抛到九霄云外。她主动伸出枯瘦的手臂,勾住男子的脖颈,任由他冰冷的身躯覆压下来。
帐幔摇晃,喘息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一番近乎掠夺的云雨之后,银莲如同破布娃娃般瘫软在床上,大汗淋漓,沉沉睡去。而在她陷入黑暗前的那一刻,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似乎看到自己垂落枕边的一缕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光泽,变得灰白。但她太累了,连惊恐的力气都没有,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白衣男子——五通魔,餍足地起身,看着银莲在睡梦中迅速衰老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丝汲取养分后的快意。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子的精元已近枯竭,如同即将榨干的果子。
他的目光,投向了院落另一侧,那间属于金凤的闺房。空气中,似乎能嗅到一股更加鲜活、更具韧性的生命气息。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穿过墙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金凤的床前。
月光下,金凤那张带着几分英气的俏脸,宛如沉睡的仙子。五通魔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与贪婪:“这般的容貌与烈性,若是得手,我的魔功定然能更上一层楼……”他俯下身,对着金凤的面庞轻轻一吹,一股淡红色的、带着浓郁异香的气体钻入了金凤的鼻孔。
睡梦中的金凤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她本该惊骇,但看到床前坐着的俊美男子,眼神却瞬间变得迷离,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其熟稔而欢悦的笑容,仿佛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情郎。
“你来了……”她声音软糯,主动依偎过去。
五通魔邪魅一笑,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又是一番颠鸾倒凤,闺房内春意盎然,与银莲房中的死气形成了残酷的对比。天快亮时,五通魔才心满意足地离去,他的身影似乎凝实了许多,面容也越发年轻妖媚,仿佛逆生长了一般。
翌日清晨,李老栓心绪不宁,天刚蒙蒙亮就第一个冲进二女儿的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银莲奄奄一息地躺着,头发大半花白,脸上皱纹纵横,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莲儿!我的莲儿啊!”李老栓老泪纵横,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小女儿玉珠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带着哭腔喊道:“爹!不好了!大姐……大姐她病了!浑身滚烫,说着胡话,样子好吓人!”
李老栓脑子里“嗡”的一声,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邪祟!那庙里的邪祟不仅没走,还变本加厉,同时缠上了他的两个女儿!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妖魅,这是索命的魔头!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之后,是绝地求生的决绝。李老栓猛地想起多年前,那个云游路过、在此地设下封印的老道士临行前留下的话和一件东西。他连滚爬爬地冲回自己房间,从床底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旧木盒。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柄不过尺长的桃木小剑,剑身刻满了玄奥的符文,虽然陈旧,却隐隐透出一股温正平和的气息。
这是当年道士留下的,说若将来封印有变,或可凭此物暂保一时平安,并指引有缘人前来相助。
李老栓将桃木剑塞到小女儿玉珠手里,双手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切:“玉珠!听着!把这剑挂在大门上!无论如何,千万不能拿下来!爹要出去,去庄外求高人!在我回来之前,你锁好门,谁叫也别开!听到没有!”
玉珠被父亲的样子吓坏了,紧紧攥着那柄小小的桃木剑,用力点头。
李老栓最后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二女儿和传来大女儿呻吟声的房间,一跺脚,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他必须尽快找到解救之法,否则,这个家就真的完了。而在他身后,那座后山的荒庙,在晨曦中仿佛笼着一层更浓更黑得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