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宁的目光温和而沉静,平静地回忆着那些曾让人屏息的瞬间:“在整个‘旭日’系列光刻机的研发过程中,我和我的团队几乎没有离开过研究所,生活几乎就是实验室、食堂、训练室、宿舍,四点一线。”
顾晓彤略微皱眉,轻声问:“那时候,团队压力一定很大吧?”
姜蕴宁点了点头,语气平稳,“是的,压力很大。像光刻机这样的设备,研发过程中,任何一个微小失误都可能变成巨大的灾难。‘旭日1号’虽然研制成功,但功能有限,所以‘旭日2号’对我们来说格外重要。我记得,当时‘旭日2号’已经组装完成,但尚未完成调试。我们终于能喘口气,我给团队放了几天假,想让大家稍微放松一下。”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无奈,“结果,放假的第一天,就出问题了。”
弹幕瞬间刷屏:
【什么?!第一天就出事?】
【天啊,这也太惨了】
【心疼研发团队】
【就是生产队的驴也要休息的】
……
顾晓彤微微张大了眼睛,轻声问道:“出了什么问题?”
姜蕴宁继续说道:“那一天,覆盖研究所的外部电网出现临时故障,整片区域都受影响。研究所的备用电源只能维持基本照明和监控,像光刻机这种大功率设备,根本不可能完全供电。”
“更糟的是,研究所的备用电源启动程序出现延迟。导致供电出现了将近五分钟的真空时间。而就在这短短的五分钟里,光刻机和一系列高功率的关键设备彻底失去了电力支撑。”
手机前一个高中生,好奇地发了一条弹幕:
【五分钟?很长吗?我上个厕所都比这个久】
原本认真观看姜蕴宁讲述的直播画面,弹幕一度空荡,却在这条弹幕出现后瞬间爆发,像洪流般涌了上来,密密麻麻、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填满整个屏幕:
【楼上的,像这种高端设备,真空时间按毫秒论的。】
【科普一下,高端设备的真空时间,毫秒都算长,几分钟几乎就是灾难】
【这下要炸了吧】
【科研真刺激,心脏不好,搞这个会不会骤停?】
【就是,我听得跟着心跳加速】
……
姜蕴宁语气平静而低沉:“高端设备与普通家用电器不同,电力的持续与稳定至关重要。这次断电虽然只持续了几分钟,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旭日2号’的核心模块就出现了严重异常。修复难度极大,这可不是简单重新调校就能解决的,而是需要重装关键组件,几乎面临报废的风险。”
顾晓彤吸了口气,“那……那你们当时怎么办?”
弹幕飞快刷屏:
【天啊,会不会报废?】
【辛苦这么久,临门一脚出岔子,太心疼了】
【华国光刻机背后的秘密】
【心跳都快跟不上了】
……
姜蕴宁神情依旧平静,语气带着回忆的沉重:“我们紧急召回了所有核心成员,逐一拆机检查。团队成员加班加点,几乎是连轴作战,连续十天,昼夜不分,才将问题彻底排查并修复。”
弹幕再次刷屏,这次带着钦佩和惊叹:
【十天!这是用命在研发啊】
【科研界的无名英雄!】
【这才是真正的硬核团队】
【光刻机背后太辛苦了】
【这才是真正的科研精神】
【传奇团队!】
……
顾晓彤安慰道:“断电这种客观因素,确实难以完全避免。”
姜蕴宁轻轻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自责:“不,这不能全怪外部。高端设备的研发,必须考虑极端工况下的适应性。而这次,我没有充分预料断电的影响,留的冗余时间不够,备用电源也准备不足。”
顾晓彤轻叹:“可……蕴宁,我们不可能事事都预料到啊。”
姜蕴宁缓缓说道:“晓彤,你知道吗?就那短短五分钟,损失有多大吗?”
顾晓彤下意识摇头。
姜蕴宁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核心模块的重装,高端人才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几十万一片的试产晶圆报废……光直接损失就差不多接近一个亿。更别提间接损失了:研发进度延迟、团队士气受挫、生产计划被打乱……这些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弹幕瞬间像洪流般涌了上来,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刷满屏幕,几乎看不到底色。字体快速滚动:
【五分钟居然损失一个亿?!】
【我算了算,按我一个月3000的工资,我不吃不喝2778年才能赚到】
【这压力也太大了吧……】
【心疼团队!】
【我都替她心跳加速】
【楼上的,你的心跳真配合,一会儿跟不上,一会儿又加速,要是累了,要不要停一停休息下?】
【算了,我还是多抽两口烟吧】
……
顾晓彤屏住呼吸,轻声说道:“原来……这么短的五分钟,代价竟然这么大。”
姜蕴宁微微点头,目光平静却透着坚定:“是的。科研就是这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影响整个系统。正因如此,任何一次意外都不能掉以轻心。”
顾晓彤轻轻握住桌沿,笑着说:“幸好最终没有报废。”
姜蕴宁嘴角微微上扬:“也差不多了,但正是那一段拼尽全力的十天,让‘旭日2号’顺利度过了危机。每一次失败,每一次险情,都是我们成长的代价。不过,说到这一件事情,还有一件让人又好笑又心酸的小事,你们想不想听?”
顾晓彤忍不住点头:“当然想。”
姜蕴宁轻笑:“这件事情,对我们的阴影有多大呢?就这么说吧,自那以后,只要一提放假他们就急眼。当时放假一天,回来连轴转十天,睡觉都在实验室——把他们吓得够呛。所以,只要进入研发阶段,新一代机型还没调试完成,他们就拒绝休假,问就是说心脏和身子骨受不了。”
弹幕瞬间刷屏如潮,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哈哈哈哈哈,看给孩子吓得】
【休假被抓回来加班谁不怕】
【科研现场真实又残酷】
【放假都得小心翼翼】
【果然是硬核科研现场】
……
顾晓彤轻轻点头,语气里带着敬意和感慨:“真是太不容易了。感谢这些科研人员在背后的付出,才我们国家在半导体领域的围堵过程中杀出一条血路,在困境中迎来希望。”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普通人只看到成果,却很难想象背后经历了多少日夜拼搏。”
弹幕也随之刷屏:
【辛苦了科研英雄!】
【幕后真相太震撼】
【每一台光刻机都是用生命拼出来的】
……
顾晓彤接着问下一个问题,“蕴宁,这一路走来,你是如何平衡科研中遇到的失败与成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