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思那句轻柔的、仿佛情人呢喃般的挑衅,成了压垮这个脆弱梦境的最后一根稻草。
弗莱迪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属于“囚徒”的恐惧被狂暴的怒火彻底吞噬。他不再试图用蛮力冲击这个囚笼,而是将他那庞大而污秽的梦境能量,如病毒般注入了这个干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变化,是从墙角开始的。
淡蓝色的墙纸像被无形的火焰燎过,迅速卷曲、焦黑,大片大片地剥落下来,露出后面锈迹斑斑、布满肮脏油污的锅炉管道。窗外明媚的阳光在一瞬间熄灭,被一颗悬在天花板上、忽明忽暗、发出“滋滋”声的昏黄灯泡所取代。空气中干净的织物香气,被浓郁的铁锈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血腥气味所覆盖。
温馨的卧室,正在被他那永恒的噩梦——锅炉房,无情地侵蚀、同化。
束缚着弗莱迪四肢的铁链和手铐,也在这股力量下发生了质变。它们不再是坚固的金属,而是像被高温炙烤的糖浆,发出“嘶嘶”的声响,迅速软化、变形,最终化为一滩滩黏稠的黑色液体,滴落在床单上,烫出缕缕黑烟。
束缚,解除了。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将靡思掀翻。
天旋地转。
上一秒,她还是居高临下的掌控者;下一秒,她柔软的后背已经重重地撞上了那张逐渐变得肮脏破旧的床垫。
弗莱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速度快得像一道鬼影。
“嘶….”
靡思发出一声闷哼,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弗莱迪那条没有利爪的手臂,像一条钢铁铸成的锁链,蛮横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强行搂向自己。她被迫与他紧紧地贴在一起,脸颊几乎要蹭到他那件粗糙、肮脏的红绿条纹毛衣。一股混杂着焦糊、铁锈和陈年血污的浓烈气味,霸道地钻入她的鼻腔。
“怎么样,小东西?”
弗莱迪沙哑的、仿佛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而污浊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他低下头,那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几乎要贴上她的,一双异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仇的狂喜和病态的兴奋。
“现在谁是笼子里的鸟了?”
他用空着的、戴着利爪的右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皮肤一阵战栗。
“你的梦很可爱,可惜太脆弱了。就像你一样。”
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烈的嘲讽和胜利者的姿态。他享受着这种权力的回归,享受着将这个胆敢挑衅他的猎物重新踩在脚下的快感。
靡思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他所期待的恐惧、哭泣或是求饶。那里面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甚至在那平静的深处,还藏着一丝他无法理解的……轻蔑。
仿佛在说:你就这点本事吗?
这眼神,比任何尖叫和反抗都更能激怒弗莱迪。
“哈……哈哈……”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神经质的笑声,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还是这么倔强。我喜欢。恐惧要慢慢品尝,才最美味。”
他的利爪离开了她的下巴,缓缓向下移动。
“现在,轮到我来制定游戏规则了。”
那四根闪烁着寒光的金属利刃,并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刺入她的身体。
它们以一种缓慢而带着戏谑意味的姿态,轻轻地落在了她胸前白色连衣裙的领口上。
“撕拉——”
一声轻微却无比刺耳的声响。
刀尖极其精准地划开了布料,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没有伤到她的皮肤,又干脆利落地将那件象征着纯洁与美好的白色连衣裙,从中间剖开了一道丑陋的裂口。
裂口不断扩大,露出下面白皙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弗莱迪的动作没有停下,他的利爪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带着一种近乎艺术性的残忍,继续向下划去。
“我要一层一层地剥开你,”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欲望。
“看看你这副漂亮的皮囊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恐惧。”
利爪的寒锋,最终停在了她的胸口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