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用自己换来的宝贵时间,零陵一天也不敢浪费。
王统领率领的郁林主力精锐日夜兼程,赶回了零陵。人困马乏,但看到林越那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的眼睛,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王兄,郁林那边……”
“先生放心!留下阿石和一千兵马,按您定的章程治理,稳得住!”王统领拍着胸脯,“现在咱们怎么对付江东那帮孙子?”
“守!”林越斩钉截铁,“利用这段时间,把零陵给我变成一只铁刺猬!让孙策就算想来咬,也无从下口,还要崩掉几颗牙!”
一场轰轰烈烈的城防强化运动在零陵展开。
水泥的应用被发挥到极致。
不仅城墙被加厚、加高,关键部位还用钢筋(以零陵现有技术,是用反复锻打的熟铁条替代)加固,形成了钢筋混凝土结构的雏形。城墙上修建了更多的马面、角楼,全部采用水泥浇筑,坚固无比。
在城墙外围,林越设计挖掘了复杂的壕沟体系,沟底插满削尖的竹木,关键地段还铺设了伪装的水泥陷坑。
更绝的是,林越借鉴了“铁丝网”的理念,让铁匠铺日夜赶制出大量带着尖锐倒刺的铁蒺藜和铁拒马,密密麻麻地布置在壕沟之后、城墙之下的开阔地带。
军工生产开足马力。
郁林铁矿的供应虽然不稳定,但总算缓解了原料危机。改良弩箭开始批量生产,尤其是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床弩,被林越设计出来,安装在加固后的城楼和马面上。他还改进了投石机(此时称为“炮”),采用配重式结构,射程和精度都远超这个时代的牵引式炮。
军队训练更是严苛到极点。
王统领按照林越的要求,组织守军反复演练防御预案。如何应对敌军爬城,如何操作床弩和投石机进行覆盖射击,如何在敌军突破外围后利用巷战工节节抵抗……每一个细节都演练了无数遍。林越甚至亲自上阵,教士兵们如何利用城墙的阴影、垛口的视角进行隐蔽和狙击。
零陵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座冷兵器时代的超级堡垒。灰白色的水泥工事与黑沉沉的铁制防御物交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金属和死亡的气息。
这期间,江东的探子如同幽灵般,试图渗透进来,查探零陵的虚实。但在王统领布下的天罗地网和林越设置的各种“小玩意”(如简易报警铃铛、隐蔽的绊索等)面前,大多有来无回。少数侥幸逃回去的,带回了关于零陵城防“诡异”、“坚固如铁桶”的恐怖描述。
这些描述传到孙策和周瑜耳中,让这两位绝顶人物也皱起了眉头。
“公瑾,看来那林越,并非只会夸夸其谈之辈。”孙策看着探子拼死带回的、关于零陵城外那些铁蒺藜和奇怪壕沟的草图,神色凝重。
周瑜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又被冷静取代:“伯符,零陵已成坚城,强攻恐非上策,徒耗兵力。蔡文姬在此为质,零陵物资也在按时送达,不若暂且忍耐。待我们北破黄祖,西并江夏,整合荆州之力,再回头收拾这零陵,易如反掌。”
孙策沉吟良久,猛地一拳砸在案上:“也罢!就让刘度和那林越再多活些时日!传令下去,水师撤回,停止对零陵的侦察骚扰。全军重心,北移!”
当江东水师战舰撤离零陵边境的消息传来,整个零陵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人们奔走相告,热泪盈眶。他们守住了!在强大的江东孙策面前,他们硬生生用技术和意志,逼退了这头猛虎!
林越站在巍然屹立的零陵城头,看着远处江面上消失的帆影,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只有沉甸甸的责任。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孙策的退却,是暂时的。零陵与江东,必有一战。而蔡文姬,还身陷敌营。
他握紧了冰冷的城垛,目光投向北方。
“文姬,等着我。零陵,不会再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