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刚下早朝的黄集,还没进府,便被那乱糟糟的杂役下人惹得发怒:“成何体统,我黄府,岂能如此没的章法?”
“老爷呀!可不得了,二公子受伤了,还吐了老大一口血,这是忙着找郎中。”
这二公子虽是庶子,但也是黄老爷爱妾的所生。平日里更是帮家中做那许多台面下的事情。冷不丁的听到儿子受伤,黄老爷自是大为震怒。
“哪个腌臜泼皮敢动的我儿?不知道我相府威严吗?”
恰在此时,那抬着暖轿的轿夫,把黄龙担了回来。
这一番受罪,黄龙真个难受的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细长眼看见自家爹爹,连忙一叠声的哭诉:“哎呀,爹爹,今日里,我兄弟本来想着您素日里的教导,巴巴的跑到书斋寻书。”
许是被肩背上的伤,扯得疼了黄龙斯呼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到:“谁料,正遇上那贺兰家的世子,正在纵人行凶,强抢民女。我本是上前劝说,可那小子叫着‘他贺兰家,皇帝都打得!说孩儿是奸臣之子正好能捎带打两下乐呵一下!’是以,孩儿就和他争辩一番,被他打得如此厉害。”
这黄龙和黄文不愧是一父两兄弟,虽是对着不同人,但说出的话,泼出的脏水却是一样一样的。
黄丞相听到儿子如此诉说,凶眉一挑,对着旁边的家仆就是一脚:“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一群班才细狗,平日里如鹰似犬的咋呼的厉害,真到事儿头上了,都变成土鸡瓦狗一圈废物。”
这家丁无奈,只得把今早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另有一亲信,在黄相耳边嘀咕几句。
黄集这才晓得,今次又是儿子们惹出的祸端。之前老大看上一个胡女,找人下套,强行纳了妾室。后来这被强占的姑娘,找到了亲父兄,家里用了银钱,才让孩子暂离了相府。
偏偏大儿子对着那胡女兴趣正浓,便唆使家中处理杂事的兄弟们,帮忙把人再拐回来。
谁知,顺道又看上另一个赵家的小美人。本想把人抢了就跑。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贺兰兄弟抓了个正着。
听闻,这里面还有大儿子的事儿,还有自家这不争气的,竟然要抢一个统制家的姑娘。不由得也是生气起来。
没的撒火,便又往家丁上狠狠踢了几脚。“废物,还是废物。”
家丁忍着疼痛,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还是又插了一句嘴:“黄相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小人荣禀,今日带衙内回来,路上,路上……”
“路上什么,还不速速讲来。”
“路上正遇到包大人回京。”
家丁话音刚落,黄集为一愣神,最后踢了下人一脚,转回身跌坐到太师椅上摸上自己的胡须。心下忖度:这倒真是自家哥儿不守规矩,但这也不是贺兰家那两个小畜生下狠手的理由。若是我儿安好也罢,倘若我儿有什么差池,我定要将两人剁成泥渣,别人敬你贺兰家是开国功臣,我老黄,可不怕你!
有瞥见趴伏在地的家丁,叱了一声:“滚吧,下去收拾。好好照顾你家郎君。”
这黄龙一进到家中,屋里的莺莺燕燕都围了上来,被他有气无力的赶走。连心疼的脸儿抽抽的小娘也被请了出去。
惟有他家的妹子,被留了下来。
其实也不算留。
要说这黄家,虽然扬名的是黄父和他下一代的五霸,但在家里却另有机巧。五霸的头上还有一位凤凰!
这便是黄家的独女黄赛花。
说是独女,那是因为,此女原是和黄龙黄虎黄豹一母所出,只因为幼时得游僧批命,加之长相过人,被黄集看中,这才记到大夫人名下,作嫡女养大。
名为赛花,是那僧人曾说,她若开放百花俱铩,铩花太过凶戾,赛花刚刚好。
这黄赛花,真真是家中的诸葛,兄弟背后的女仲达。哥哥们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主意却要由她来拿。
倒是因此,她家中的几个哥哥,关系极好。这一次,看见最疼爱自己的二哥伤的如此惨重,不由的贝齿紧咬,双目染赤。珍珠似的眼泪成双成对的往下掉。
把黄龙心疼的胸口直抽抽:“哎呀我的好妹子,快别哭了。你是知道的,凭妹妹的品貌,你这一哭,我就恨不得爬起来,架起梯子去给你摘月亮。”
“好哥哥,你别急,别动,当心伤重。我不哭了,不哭还不行。快快休息你的。”黄赛花看着哥哥要起身,连忙忍着泪劝导。
看着妹妹柳眉紧蹙,忍着泪水,黄龙只能接着劝道:“好妹妹,别因为我哭伤了眼睛,和我有仇的是贺兰家兄弟,我信妹妹能为我报仇。”
“好!”
黄赛花转身去往黄相的书房,只言一句:“爹爹,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