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容也没有料到,对面那人竟敢在武器上耍花活,她只是顺势搂头一鞭,对方就命丧黄泉。
不过,既然死掉的人是黄虎,也算是为贺兰家收回一分利息。
她一揽马缰绳,将矮冬瓜从马上推下去,矮冬瓜的脚丫子还卡在马镫当中,本想骑马离开的贺兰容,想到老马识途,她又不熟悉汴京的道路,还是用钢鞭在马屁股上戳了一下。
马匹带着黄虎的身子,晃荡着跑远了,待到手下的兵丁拦住马匹,黄虎的面容已经磨花。
若不是身上那显眼的轻飘飘的盔甲,差点没人认出黄虎来。
那盔甲也是黄虎在纸扎铺子里定制的,据说他嫌弃真盔甲太沉重,又嫌弃布甲不好看,才给自己整出这独一份的纸活。
不说黄虎那边的兵丁,是如何炸锅一般的“热闹”,这边,贺兰容又被兵丁拦住去路,她本想调头南奔,又听三声炮响,那黄文也带兵追了上来。
再次转身西去,黄武也从路口处带着一彪人马赶来。
这时,整个大街灯笼火把,照的如同白昼。黄集老贼,亲自督战,此时他还不晓得,又一个儿子死在贺兰勇这一家子的手里,只是高兴贺兰家后人被官兵围困住。
太师在侧,众官兵拼死围攻,只见贺兰容犹如飞凤展翼,恰似猛虎下山,一把钢鞭,遮前挡后,左右开弓,耍的是密不透风,打得黄家的兵卒血肉横飞。
只是这打斗过程中,贺兰容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高手的直觉,很是灵验,也可以说是经验充足,贺兰容明显感觉有个方向里面的兵丁,好似在放水。
此时,双方已经激战到了定更时分,贺兰容渐渐支撑不住,只觉得臂酸骨疼,眼冒金星。
黄集老贼一见大喜,传令黄家兵卒:“快快活捉贺兰容!”
“活捉”的命令一出,官兵们明显得畏手畏脚起来。贺兰容自己感受一下,越发觉得,自己发现有人放水,是真有其事。
贺兰容的眼神,悄悄扫向这个“放水”的方位,只见一个身着盔甲的瘦高个,身高九尺有余,面貌被头盔遮挡看不清楚,但是那一双异色双瞳,贺兰容却看了个分明。
“是他”贺兰容心下一定,她想起上次来到京都,就是被这个病弱少年所救。贺兰容暗想“是黄弃呀,看他的身形,已经不再病弱了啊。”
异瞳的少年,看似努力冲杀,实际上每一步,都是在兵丁中捣乱。周围的人好像知道他的身份,也没人敢多吱声,这个方向的兵丁,冲杀起来都是磕磕绊绊的。
像是知晓贺兰容在看他,黄弃微微点头示意,眼神向着一个方向一瞟。
贺兰容立时明白,这个方向上,才有生机。
当下,她猛打几鞭,脚步用力,向着黄弃的方向冲去。
黄弃脚步踉跄的迎了上去,可惜他的身手明显“不足”,被贺兰容肩膀使力,直直撞飞了出去。四周的兵丁连忙冲上去,有人撒手扔了兵器接人,有人挨挨挤挤的招呼,保护少爷。
黄弃感觉到贺兰容用了一个巧劲,也跟着配合,看着被撞飞的高,落点时却轻巧无比。只是他嘴里嗷嗷叫着,“疼煞我也!”
四周的人也只能慌忙照顾他。
贺兰容轻巧的离开这伙人,闪身进了一条漆黑的胡同。
“废物!”黄文看见是黄弃带兵,放走了贺兰容,怒从心头起,扬手就要抽打。
黄集老贼的一阵狂笑,才打断了他的行为。
黄文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自己的爹爹。
“这条路,是个死胡同,看你贺兰小儿,还往哪里逃?”黄集朗声说道,甚为得意。
黄文也明白过来,看着黄弃的眼神终于不再恶毒。只是还带着满满的厌恶:“滚回府里,别在这里碍眼!”
黄弃低头,直接离开,只在心里念叨:若不是听说那野丫头又跑来东京,还陷入你们的包围,小爷还不想出来呢。只盼的那天官府里,是个感恩重义的。
再说贺兰容,她终于脱离的包围圈,沿着黑胡同三绕两绕,走了许久,竟到了尽头。
万没想到,果真是条死胡同。
她倒没有怀疑黄弃这小子的动机,但是却抱怨这小子太不靠谱,路都无法指明。
但见前有高墙拦挡,后面还有追兵,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没门,顿时冷汗出了一身,暗暗叫道:“天啊,莫非该我贺兰容死于此地?”
身后传来脚步声,黄集的兵马,准备进入。
贺兰容抬头看着这高墙,想起当初和黄弃一起钻狗洞时,自己还暗自发誓,以后只翻墙,不钻洞。顿时眼前一亮,将钢鞭卡在身后,一个旱地拔葱,两脚分蹬两墙,身子一纵,离开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