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遁的灼热气浪扑面而来,卷轴的边缘已经开始焦黑卷曲,发出“滋滋”的轻响。
转寝小春和志村仓火的脸上,挂着一丝狰狞而快意的扭曲,仿佛烧掉的不是一纸卷轴,而是宇智波最后的翻盘希望。
然而,就在那火焰即将吞噬一切的千分之一刹那,宇智波鼬的左眼之中,一圈细不可察的金丝骤然亮起,犹如神明睁眼。
瞬间,他眼中的世界变了。
那汹涌的火舌不再是唯一的焦点,转寝小春和志村仓火二人话语背后,两团漆黑如墨、翻滚不休的能量体赫然浮现!
那不是查克拉,不是幻术,而是灵魂最原始的情绪显化——是谎言被当众戳穿,阴谋即将败露时,最纯粹的焦虑与恐惧!
那浓郁的黑色,仿佛能滴出毒汁,将周围的光线都尽数吞噬。
原来,这才是他们灵魂的底色。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却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刺入会议室中每一个人的耳膜。
鼬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森然寒意:“你们怕的,从来不是什么伪造的证据。”
他的目光,那只闪烁着妖异红芒与神圣金丝的左眼,死死锁定了因他开口而动作一滞的两位顾问。
“你们怕的,是无法伪装的真实情绪。”
话音未落,他向前踏出一步,气势陡然攀升,如同一座巍峨大山,朝着两位长老轰然压下!
“告诉我!”鼬的低喝如同惊雷炸响,“当你们默许团藏用卑劣手段操控宇智波长老,将他们变成傀儡,用同族之血染红宇智波的荣耀时,你们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究竟是‘为了木叶’的伟大牺牲……”
他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刀锋,精准地切割着两人早已脆弱不堪的精神防线。
“……还是‘为了权力’的卑劣渴望?!”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转寝小春和志村仓火的灵魂深处。
两人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滚而下,浸湿了衣领。
他们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感受到了,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鼬没有使用任何幻术,可他的话,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月读都要恐怖!
因为他看到的,是他们自己都不敢直视的、埋藏在内心最阴暗角落的真实!
那份对宇智波的忌惮,对权力的贪婪,对三代火影威望的削弱企图,在这一刻,被赤裸裸地掀开了遮羞布。
精神的防线,在这一刻,已然崩塌。
几乎就在会议室内的气氛凝固到冰点的同一时刻,远在数里之外的宇智波族地,南贺川神社的祠堂深处,异变陡生!
三名身穿族内医疗班服饰的忍者,脸上挂着悲悯而肃穆的表情,正对着祠堂守卫低声解释:“七位长老意外离世,怨气集结,我等奉命前来,以秘法举行‘净化仪式’,焚尽怨气,好让长老们的魂灯安息。”
守卫的宇智波族人虽心有疑虑,但对方身份确凿,理由也冠冕堂皇,只能让开道路。
三人走进幽暗的祠堂,看着那一字排开的七盏“魂灯”,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们不再伪装,动作迅如鬼魅,从怀中掏出的根本不是什么净化道具,而是三张铭刻着爆燃符文的引火符!
所谓的“净化仪式”,竟是要将这最后的证据——魂灯阵,彻底焚毁!
“动手!”为首的根部忍者低喝一声。
三张引火符带着森然的杀机,呼啸着射向那七盏看似脆弱的魂灯。
然而,就在符纸即将触及灯芯的刹那,祠堂角落里,那张为林羽临时设置的床榻之上,原本如植物人般沉睡的少年,身体猛然一震!
他的左眼眼皮剧烈颤动,那紧闭的眼帘之下,一圈灿烂的金环,竟隔着皮肉,疯狂地自行旋转起来!
“心眼·共感——逆!”
一道无形无质,却又浩瀚如海的精神冲击,以林羽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
嗡——!
祠堂之内,空气仿佛化作了实质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那三张引火符在半空中诡异地一滞,随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得粉碎!
紧接着,令三名根部忍者肝胆俱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七盏本已黯淡的魂灯,竟在同一时间,齐齐大放光明!
幽蓝色的灯焰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织、扭曲,最终化作了七道清晰无比的虚影!
那正是七位被团藏操控而死的宇智-波长老!
虚影之中,他们双膝跪地,神情痛苦而挣扎,背景是阴暗潮湿的地下空间,前方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影井!
一段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却又充满了绝对支配欲的声音,在整个祠堂内回荡开来,仿佛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从今天起,忘记你们的身份,忘记你们的家族。”
“你们的意志,属于根。”
“你们的生命,属于我志村团藏。”
这,正是七位长老生前被种下“傀儡咒印”时,所经历的最后一刻记忆回放!
魂灯,记录了他们灵魂最后的悲鸣!
祠堂外的守卫被这惊天异象骇得魂飞魄散,他们亲眼目睹了长老们的虚影,亲耳听见了团藏那罪恶的宣言!
震撼过后,是滔天的愤怒!
一只早已待命的忍鸽冲天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携带着这足以颠覆一切的情报,飞向火影大楼。
会议室内,对峙仍在继续。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烟斗早已熄灭,他沉默地看着精神几近崩溃的两位顾问,又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鼬,苍老的
就在这时,一只忍鸽穿破窗户,精准地落在了暗部的手中。
情报卷轴被迅速呈上。
猿飞日斩打开卷轴,只看了一眼,他的手便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双浑浊的老眼之中,先是震惊,随即是了然,最终化为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
他沉默了良久,久到空气都仿佛要凝固。
终于,他缓缓站起身,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对身后的暗部下达了命令:
“传我火影令!立刻封锁‘根’部通往地底世界的所有三条密道,拉起最高等级的封印结界!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以叛村论处!”
此令一出,满室皆惊!这是……要对团藏动真格了!
下达完命令,猿飞日斩走到窗边,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屋檐,望向遥远的宇智波族地方向,仿佛能看到那七盏正在燃烧的魂灯。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自语: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写轮眼。从不为自己而看,只为照亮被黑暗掩盖的真实……”
会议在一片死寂中结束。
鼬返回自己的临时私宅,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林羽平稳的呼吸声。
他走到床边,看着弟弟苍白却安详的睡颜,心中的杀意与冰冷稍稍褪去。
就在他准备为林羽擦拭额头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林羽的右手食指,正在被褥上极其轻微地颤动着,仿佛在无意识地书写着什么。
鼬心中一动,俯身细看。
借着月光,他惊愕地发现,在林羽指尖划过的床沿木板上,竟浮现出一行由虚幻的血色光芒组成的字迹,那光芒极淡,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哥,魂灯不灭,我们就没输。”
字迹仅仅存在了三秒,便如青烟般彻底消散。
也就在字迹消散的那一瞬间,沉睡中的林羽,嘴角竟微微向上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仿佛在甜美的梦境中,听见了远方传来的胜利回音。
与此同时,木叶地底深处,阴冷刺骨的根部密室。
盘膝而坐的志村团藏猛地睁开双眼,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右眼传来!
“呃啊!”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捂住了自己缠着绷带的右眼。
鲜血,竟从绷带的缝隙中汩汩渗出,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发出“滴答”的声响。
怎么回事?!
这只写轮眼自从移植以来,从未出现过如此剧烈的排斥反应!
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毒蛇般缠上了他的心脏。
他一把撕开脸上浸满鲜血的绷带,露出了那颗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
借着密室中幽暗的烛火,他凑到一面水盆前,看向自己的倒影。
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无法置信的惊骇与恐惧!
在他的倒影中,那颗本该属于宇智波止水的强大写轮眼瞳孔深处,赫然……浮现出了一道极细、却无比清晰的金色圆环!
那金环,宛如神明的枷锁,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与那血色的三勾玉交相辉映,显得无比诡异,又充满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威严。
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道金环,和情报中那个宇智波小鬼左眼中的东西,一模一样!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移植的眼睛里?!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感,瞬间淹没了团藏的心神。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超出了他对写轮眼的所有理解!
这感觉,就好像他引以为傲的战利品,正在从内部被敌人反向侵蚀、占领!
不!这只眼睛是我的!它的力量只属于我志村团藏!
滔天的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化作了疯狂的决断。
团藏布满血丝的独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颤抖着举起右手,两根手指并作利爪,竟是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那颗流着血、闪着诡异金环的右眼,狠狠地挖了下去!
他要将这个不受控制的“污染物”,彻底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