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是个好东西,自己留好,千万别存!】
【故事源自几位爷爷的回忆,融入了一些创作改编!】
【如有不合理之处……请来找我爷爷掰扯!】
以下是正文!
……
1975年,十一月初。
长白山余脉已然褪尽了最后一丝秋色,呼啸的北风卷着零星的雪沫,抽打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发出尖锐的哨音。
天色灰暗,才下午四点多,林子里就已经晦暗得如同傍晚,寒气正从湿润的泥土和枯枝败叶里弥漫出来,冻入骨髓……
陈卫东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中猛地睁开眼!
冰凉的捕兽夹铁齿,死死咬进了他左脚的脚踝,鲜血流出,浸透了破旧的棉裤,染红了一大片泥土。
好像他的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会让伤口挤出一股热血,而那条被夹伤的腿,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寒冷!
无孔不入的寒冷!
正迅速带走他体内可怜的热量!
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发出咯咯的声响,冷的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全身上下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一种从内而外的麻木和僵硬。
“操!”
“这是怎么回事?”
“早知道不出来旅游采风了……”
一个沙哑却又完全陌生的咒骂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
这不是他的声音,也不是他熟悉的衣服,更不是他那坐了三年办公室的油腻身体……
混乱的记忆如同蜂鸣涌入他的脑海!
一会是,电脑屏的光,敲不完的代码,泡好的咖啡,外卖盒子的味道……
一会是,一个吊儿郎当、满脸戾气的青年,正抡起板砖拍在一个胖子的头上,画面混乱,叫骂声刺耳……
陈卓懵了,一时间竟忘了脚踝的疼痛!
记忆里……一个女人,面容憔悴,眼睛红肿,泪流满面,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把他推向一列绿皮火车,“走!你给我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陈卫东?”
他的名字?
下乡知青?
“秀山屯?”
……
接下来,画面越来越快!
“饿……妈的,太饿了……别人都有家里寄粮票,他没有……”
“进山!”
“搞点肉吃!”
……
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疯狂地撕扯、对撞、融合。
网文作者陈卓,和这个名叫陈卫东的17岁知青,正以一种神奇的方式在这具冰冷又剧痛的身体里完成着交替……
这是……穿越了!
一九七五年!
知青下乡!
长白山下!
他妈的,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只不过,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去想太多,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混乱思绪。
他双手死死抓住那冰冷的捕兽夹簧片,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它掰开。
粗糙的铁锈割破了他的手掌,混着脚踝的血一起淌了下来……但那铁齿纹丝不动,反而因为他的挣扎咬得更深,痛得他眼前发黑,几乎晕了过去!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他会死在这里!
失血过多,或者……被活活冻死!
成为这茫茫林海里一具无人问津的白骨。
陈卓强迫自己停止无用的挣扎,大口喘着粗气,哈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又迅速消散。
冷静!必须冷静!
他是陈卓,一个拥有现代知识和户外经验的人,他得想办法,也肯定能想到办法!
他迅速扫视四周……
一根被风雪摧折,半埋在枯叶下的粗壮椴木枝映入眼帘。
希望之火微弱地燃起!
他几乎是爬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根比他手臂还粗的树枝的一端,死死地塞进兽夹咬合处的缝隙里。
杠杆原理!
妈的,物理老师,我谢谢你!
陈卓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上去,伤口被巨大的反作用力撕扯,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贴身的衣衫。
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牙龈几乎咬出血来。
“嘎吱……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那锈蚀了不知多少年的铁夹,竟然真的被他用这种最原始,也是最痛苦的方式,撬开了一丝缝隙!
就是现在!
他猛地将血肉模糊的脚踝从铁齿间抽了出来!
剧痛几乎让他瞬间昏死过去。
陈卓再次瘫倒在冰冷的土地上,剧烈喘息着……
短暂的解脱感之后,是更深的绝望。
脚……废了!
完全无法着力,他甚至能感觉到骨头可能已经裂了!
而天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温度还在下降。
更糟糕的是……他听到了……
悠长、凄厉、瘆人、熟悉的嚎叫声,从山林深处远远传来!
一声,两声……好几声在相互呼应。
狼!
陈卓的心脏猛地缩紧。
一定是血腥味!
是这该死的血腥味把它们引来了!
果然,绿色的光点,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亮起,由远及近,无声地穿梭在枯木之间。
他能看到它们模糊而精瘦的轮廓,低伏着,逼近着,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
甚至他能感觉到……涎水从呲出的獠牙间滴落。
完了!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难道……刚穿越就要喂狼?
这他妈算什么烂剧本!
不!不能放弃!
他忍着疼痛向后挪,背靠着身后那棵巨大的橡树,挣扎着半坐起来,将那条染血的椴木枝和几块冰冷的石头抓在手里。
武器简陋得可笑,但这是他唯一的依仗。
头狼,是一只体型明显大一圈、毛色灰暗的畜生,迈着谨慎的步子走上前,黄色的眼珠死死盯着他,眸子里是纯粹的野性和饥饿!
陈卓或者说是陈卫东,也盯着它!
他身体已经不再颤抖,极致的恐惧过后,一种冰冷的愤怒和求生的狠劲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吼声,猛地将手里的石头砸了过去!
石头偏了,砸在头狼身边的雪地上。
狼群受惊,短暂地后退了几步,但旋即被更浓的血腥味刺激得躁动起来。
头狼发出了低沉的呜咽,似乎被激怒了,肌肉绷紧,即将扑出!
陈卫东(陈卓)握紧了木棍,准备做最后的搏命。
就在此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此刻死寂山林里显得异常突兀的声响,从侧前方的黑暗林间传来。
像是有人,踩断了一根枯枝。
狼群的动作瞬间僵住。
所有的狼头,包括那头即将扑出的头狼,都猛地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它们的耳朵警惕地竖起,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
陈卫东(陈卓)也艰难地望过去。
一棵老椴树的阴影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人几乎完全融入了昏暗的光线与树干之间, 出现的那么突然,仿佛一直就藏在那里一样,手里似乎端着一根长长的东西……
狼群变得焦躁不安,在原地踱步,看看陈卫东,又看看那个黑影,捕食的节奏被完全打乱。
那黑影动了!
他并没有举起手中的东西,陈卫东现在能看清了,是一把老式的、枪管很长的步枪!
而是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喉咙里发出一种古怪的、低沉而沙哑的嘶声,不像人声,更像某种野兽的警告。
头狼的耳朵瞬间伏贴下去,尾巴也夹了起来。
它畏惧地看了一眼那个黑影,又极度不甘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猎物,最终发出一声短促的、几乎是委屈的低嚎,猛地转身,率先蹿入了老林子。
其余几头狼也立刻紧随其后,几个起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危机解除得如此突兀,还是以这种超乎想象的方式!
陈卫东(陈卓)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剧烈的疼痛和寒冷再次席卷而来,几乎将他的意识吞没。
他靠着树干,大口喘息,视线开始模糊。
脚步声响起,沉稳而有力,踩在枯叶和雪沫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个黑影走到了他面前,一下就挡住了本就微弱的光线。
这是一个老人。
裹着一件厚重的、油光发亮的老羊皮袄,头上戴着顶狗皮帽子,帽檐下是一张布满了深沟浅壑的脸,皮肤黝黑粗糙,如同老树的皮一样……
而他的眼睛却异常锐利,在昏暗中似乎能发光,正上下打量着陈卫东,目光在陈卫东血肉模糊的脚踝,和不远处那个生锈的捕兽夹上停留了片刻。
老人撇了撇嘴,带着浓重的口音,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好像太久不曾说话一样。
“城里娃娃?净会胡闹!”
他用枪口随意地拨拉了一下那个染血的兽夹,发出哐当一声。
“老刘头下的这破玩意儿,你也敢往上踩?嫌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