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协助古河长老成功炼制出九粒上品“小涅盘丹”,并完美负责辅药融合环节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丹霞谷,进而扩散至内门其他区域。
一个入门不足两月的新晋内门弟子,竟能在如此重要的炼丹中担此重任,并且表现出远超其修为境界的精准掌控力,这在内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听说了吗?那个外门魁首沈墨,在丹道上也有惊人天赋!”
“古河长老亲口认可,许他藏书阁二层权限,每月还有额外贡献点!”
“辅药融合啊!那可是很多资深丹师都头疼的环节,他是怎么做到的?”
“此子怕是要一飞冲天了!”
赞誉、惊叹、好奇、乃至嫉妒,各种目光纷至沓来。沈墨居住的百草园丙区小屋,一时间竟也变得门庭若市。有前来结交讨教的同门,有代表各峰各谷前来示好的执事,甚至还有一些小团体抛来更具诱惑力的橄榄枝。
然而,沈墨对此一概保持了冷静与距离。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更明白这些突如其来的热情背后,未必尽是真心。他以需要巩固丹道、勤加修炼为由,婉拒了大部分拜访与邀请,将绝大部分时间依旧投入到丹霞谷藏书阁与那间熟悉的练习丹室中。
古河长老兑现了他的承诺。藏书阁二层对沈墨开放,这里收藏的典籍远非一层可比,涉及众多二阶丹方、更深奥的药理辨析、以及一些独到的控火、凝丹技巧。沈墨如饥似渴地汲取着这些知识,与自身星辰之力的感悟相互印证,丹道底蕴以惊人的速度积累着。
同时,他也开始正式尝试独立炼制丹药。依旧从最简单的一阶丹药开始,如最基础的“回气丹”、“止血散”。有了之前淬炼药液和辅助古河长老的经验,加上星辰之力那独特的“震荡疏导”与“调和净化”之效,他独立炼丹的进程顺利得超乎想象。
成丹率极高,而且丹药品质普遍达到中品甚至上品,药性纯净,杂质极少。他炼制的回气丹,恢复灵力的效果比市面上的同类丹药高出近一成;止血散更是能附带一丝微弱的生机滋养,加速伤口愈合。
这些丹药被他通过丹霞谷内部的渠道售出,虽然单价值不高,但胜在数量稳定、品质优异,很快便为他带来了又一笔可观的贡献点收入,彻底摆脱了贡献点拮据的窘境。
声名与资源的提升并未让沈墨迷失。他始终记得药田被毁的教训,记得黑风山脉的袭杀,记得赤阳丹中那诡异的阴冷气息。他知道,自己表现得越出色,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便越会坐立不安。
这一日,他刚从练习丹室出来,准备返回居所,却在丹霞谷入口处,再次遇到了林清韵。
她依旧是一身月白长裙,身姿婀娜,容颜清丽,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见到沈墨,她嫣然一笑,款款走来:“沈师弟,恭喜了。如今师弟可是内门的风云人物,丹道新星,想见师弟一面都不容易了呢。”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嗔怪与亲近,让人难以生出恶感。
“林师姐说笑了。”沈墨拱手回礼,神色平静,“不过是侥幸得古河长老看重,做些分内之事罢了。”
“师弟过谦了。”林清韵美眸流转,落在沈墨身上,似乎想从他平静的外表下看出些什么,“古河长老眼光向来挑剔,能得他如此赞誉,岂是侥幸二字可以概括?听闻师弟在辅药融合上有独到秘法,不知可否与师姐探讨一二?师姐近来也在钻研一种丹药,恰巧卡在融合关口呢。”
她又开始了试探,这次更加直接,指向了沈墨的核心秘密。
沈墨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师姐谬赞,弟子哪有什么秘法,无非是神识比常人稍强些许,感知药性变化更为清晰,再辅以古河长老传授的控火诀,小心行事而已。若论丹道底蕴,远不及师姐深厚,岂敢班门弄斧。”
他将原因归功于“神识”和“古河长老的指点”,再次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
林清韵深深看了沈墨一眼,见他眼神清澈,神色坦然,似乎真的只是如此。她掩唇轻笑:“师弟真是谨慎。也罢,既然师弟不便透露,师姐也不强求。只是提醒师弟一句,”她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丹霞谷虽好,却也非净土。师弟如今风头正盛,难免惹人注目,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她的话语意味深长,说完,也不等沈墨回应,便盈盈一礼,飘然离去。
沈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林清韵这番话,是警告?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示好与拉拢?此女心思之深,让他始终难以看透。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无论对方有何目的,自身实力才是根本。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一座丹室的阴影中,一道人影一闪而逝。那身影有几分熟悉,似乎是……陈风?他并未看清对方的表情,但那股阴冷的注视感,却如同毒蛇爬过脊背,让他心生寒意。
沈墨眼神微冷。看来,即便他再如何低调,某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不再停留,加快脚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回到百草园小屋,启动简单的隔绝禁制,沈墨盘膝坐下,却并未立刻开始修炼。他取出那枚得自藏经阁的《星辰溯源录》(残)玉简,神识再次沉入那三幅观想图中。
尤其是第二幅——星轨运行图。
无数星点按照玄奥轨迹运转,构成繁复和谐的图案。以往他观想此图,多是感悟其宏大与规律,试图优化自身星旋循环。但今日,在经历了丹室中那精微到极致的能量操控后,他再看此图,忽然有了一丝新的明悟。
这星轨运行,不也如同丹药融合吗?不同的星辰,如同不同的药性,彼此之间存在着引力和排斥,唯有在某种更高层面的“规则”(道)统御下,才能形成稳定和谐的体系。而他的星辰之力,或许便是沟通、理解乃至在一定范围内影响这“规则”的桥梁?
这种感悟玄之又玄,却让他对“意御星河”的理解更深了一层。御星,并非蛮力控制,而是理解其“理”,顺应其“势”,方能以最小的消耗,达成最大的效果。
这与他炼丹时,以星辰之力“震荡疏导”而非强行融合的思路,殊途同归。
他沉浸在这种感悟中,体内星璇的运转,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丹道调和般的圆融意蕴。
……
与此同时,丹霞谷深处,一间隐秘的丹室内。
陈风正躬身站在一位背对着他的身影前,那身影笼罩在宽大的斗篷中,气息晦涩不明。
“师父,那沈墨……”陈风语气带着不甘与怨毒,“古河长老对他越发看重,如今他在内门声名鹊起,再想动他,恐怕……”
“急什么?”斗篷下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年纪,“木秀于林,是好事。站得越高,摔得才越狠。他如今看似风光,实则已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古河那老家伙能护得了他一时,护得了他一世吗?”
“可是,他那种诡异的辅药融合手段……”
“那才是关键。”斗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感兴趣的味道,“绝非寻常神识强大可以解释。此子身上,定有大秘密。或许,与我们寻找的‘那个’有关……继续盯着他,摸清他的底细。必要时……可以再给他添几把火,让他烧得更旺些。”
“是,师父!”陈风眼中闪过狠厉之色,躬身退下。
丹室内,只剩下斗篷人低低的呢喃:“星辰之力……莫非真是……天助我也?”
暗流,在沈墨看不见的地方,愈发汹涌地涌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