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中央星域。
星舰缓缓停靠在星港，秦书抬头看向舷窗外刺目的恒星光芒，轻轻呼出一口气
“到了，走吧。”她转头对塞壬说道。
按照惯例，他们本该先去向埃德蒙上将汇报遭遇星盗袭击的详细情况。
但眼下出了士兵精神崩溃自杀的意外，所有与星盗有过接触的人员都必须接受全面检查。
星港通道里，身着黑色制服的特别护卫早已列队等候。
塞壬牵着秦书的手走在队伍末尾，直到检查中心厚重的金属门前。
“我在外面等你。”他松开手指，冰蓝色的虹膜在顶灯下泛着微光。
秦书驻足：“你不用检查？”
塞壬摇头，指尖穿过她绯红的发丝：“我没事。”
他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如果我有异常，随时能进来。”
厚重的金属门在秦书身后缓缓闭合。
透过观察窗，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塞壬立在玻璃幕墙外的身影。
正要转身，余光瞥见迈克尔急匆匆赶来。
“露露莎怎么样？”迈克尔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塞壬的目光依然追随着秦书远去的背影，平淡的语调透着冰冷：“或许吧。”
迈克尔脸色骤变，用力拍响门禁系统。随着权限认证通过的提示音，工作人员很快将他引入内区。
塞壬站在原处，一枚古旧的硬币在他指间翻转，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与此同时，医疗室内的对话正一字不落地传入他耳中。
“这种精神污染的具体成因是什么？”秦书的声音透过仪器传来。
“初步判断是一种神经病毒。”
医生调出一组数据，“感染者脑电波会出现异常的θ波震荡，频率稳定在4-7赫兹之间。这种波动会干扰前额叶皮层的正常功能，导致认知紊乱和情绪失控。”
秦书沉吟片刻：“为什么士兵们在接触时没有异常，回到星舰上才突然崩溃？这种θ波会有持续影响吗？”
“大概是的。”医生的声音凝重起来，“病毒具有潜伏期和累积效应。
短时间接触可能只会引起轻微头痛，但随着暴露时间延长，神经损伤会呈指数级增长。
更恐怖的是，它似乎能通过脑电波共振进行传播。”
“虫族也会感染这种病毒吗？”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几秒。
医生再度开口：“帝国早期档案确实记载过有关实验。以虫族为载体进行精神类实验……”
门外，塞壬指间的古硬币突然停止翻转。
冰蓝色的眼眸望向医疗室的方向，走廊顶灯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得到“虫族实验”这个消息后，那位医生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继续为秦书做完检查。
秦书走出诊室，塞壬的眼睛快速扫过秦书全身，指尖轻轻拂过她的手腕内侧：“有不舒服吗？”
“没有。”秦书摇头。
“我送你回去。”塞壬说着，突然转头看向走廊另一端。
迈克尔正扶着露露莎从隔壁检查室出来。
露露莎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但眼底仍带着疲惫。
看到秦书，她下意识挺直了腰背。
秦书向迈克尔点头致意，随即对塞壬说她要去向埃德蒙上将汇报。
塞壬应了声“好”，说要送她上楼。
露露莎主动提出同行，说要补充任务细节。
迈克尔劝她先回去休息，但露露莎坚持道：“我没事，必须去。”
她的声音里带着自责，“那两位战友的牺牲，我也有责任。如果当时不是我一意孤行带队冲锋……”
迈克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再多劝。
埃德蒙上将见到两人便主动开口了：“事发第一时间，第七军区收到消息后，最近的小队也赶去支援了。”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你们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不必有心理负担。”
目光转向露露莎时，上将难得露出赞许的神色：“尤其是露露莎大校，临危不乱，很有军人的血性。”
露露莎局促地摆了摆手。
埃德蒙笑了笑，语气转为严肃：“星盗胆敢劫持星舰并造成我军损失，帝国绝不会姑息。”
他看向秦书，“给你们放两天假，不必担心，好好休息。”
两人沉默的走出办公室，走廊的感应灯随着她们的脚步次第亮起。
秦书注意到身旁的露露莎情绪低落，“我打听到纳维洛亚教授四个月前曾对他的学生说，自己要参加一个秘密实验，短期内无法与外界联系。”
露露莎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她皱眉道：“这种事他应该先通知我才对，怎么会告诉一个学生？”
秦书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很奇怪。”
“这太反常了。”露露莎的声音带着不安，“以前父亲参加任何实验都会提前告诉我。这次我完全不知情…特别是最近遇到虫族的事情后，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秦书凝视着她：“我们之前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剃刀虫族洞穴里那些废弃的实验设备，很可能就是当年纳维洛亚教授带队做实验的地方。”
露露莎脸色骤变：“那个地方出了那么大的事。那些虫族的异变会不会和实验有关？父亲会不会…”
“现在还说不准。”秦书摇了摇头道，“秘密实验我们没有知情权，但有个人或许知道。”
露露莎沉默片刻，显然明白秦书指的是谁——帝国四皇子迈克尔。
“先回去吧。”秦书提议道。
谁知刚推开门，就见两个男人仍守在门外。
迈克尔朝露露莎招手：“该回去了。”
他省略了具体地点，但意思不言而喻。
露露莎犹豫地看向秦书。
迈克尔上前一步，声音忽然柔和下来：“送你回去休息。”
露露莎最终跟着迈克尔离开了。
秦书倚在塞壬身边：“你没去忙吗？”
“忙完了。”塞壬简短回答。
“这么快？”
“嗯。”他低头看着秦书，“想早点回来陪书书。”
嗯，在那晚之后，塞壬彻底变成了粘人精。
秦书笑着揉了揉他的脸颊，“好呀。”
塞壬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手背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秦书翻转手腕，贴上他的手心，从他手中接过一条精致的项链。
“这是什么？”
“送你的。”
秦书仔细端详着项链中央那颗与她发色相仿的红色晶石，开玩笑地向他发问：“像书里写的那样？只要默念你的名字，你就会出现？”
塞壬郑重地点头。
“那帮我戴上吧。”秦书转过身。
他站在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环过她的脖颈。
项链带着他掌心的温度，红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好看吗？”秦书问。
塞壬克制不住地在她后颈落下一个轻吻：“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