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现在，那个年长女性听了张启灵的回答后，她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她朝着旁边围着他们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后，那些人就散开了。
然后她就带着张慕欢他们去见了一个人，是他们之前跟着的那个人。
年长女性跟他说了些什么，那个人的表情由看到他们的惊疑变得严肃。
年长女性走了之后，他往背篓里装了一些东西，然后看着张慕欢两人，说道，“走吧，我带你们上山。”
张慕欢觉得顺利过头了，她忍不住和张启灵嘀咕，“张家人名头这么好用吗？怎么一听我们姓张就带我们上山了？”
张启灵低声回道，“不止是因为我们姓张，也有董灿的原因。”
哦对，董灿，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但他应该在这待过一段时间，这个村落里有人认识他也正常。
但是张启灵说的是“不止是因为他们姓张”，这说明，村落里的人知道张家人。
就是不知道是张家人自己透露的，还是康巴落人透露的了。
上山走的是一条小路，那个人背着背篓在前面安静地带着路。
宁静的山路，白茫茫的雪山，还有沉默的带路人。
太安静了，张慕欢有种天地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感觉。
她忍不住找带路的那人搭话，“大哥，你多大岁数啊？”
那个人瞅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小娃子叫什么大哥，没礼貌，叫叔，我都四十多岁了。”
张慕欢心道，叫叔也不合适啊，她也四十多了，再过几个月都五十了。
她咳了一声，换了一个话题，“你们这里就你一个人出去交换物资吗？”
“是几个人轮流着来的，这是个危险活，就今天我翻的那座山，泥石流山体滑坡并不罕见，每年冬天更是会有雪崩，不崩都不正常。”
他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岁数还在都是罕见了，更多人都死在了山里或是路上。”
张慕欢暗道，那他们还挺幸运的，这一次没有遇上那些危险事件。
说完那句话之后，带路的人就一副不想聊天的样子，张慕欢也识趣地不再说话了。
三个人在雪山中行走了很久，终于在雪山的深处见到了一座看起来比较普通的寺庙。
他们进了寺庙，带路的那人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年龄比较小的喇嘛，然后他指着张慕欢两人用藏语说了几句话。
小喇嘛做了个佛礼，带路人朝着他们说了句，“你们跟着这个喇嘛走就行了。”
说完之后他背上背篓往寺庙深处走了。
小喇嘛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房间，推开门，示意他们进去。
张慕欢和张启灵踏进房间后，小喇嘛就把门轻轻地合上了。
房间最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老的喇嘛，他盘腿坐在蒲团上，张慕欢明白，他应该就是德仁喇嘛可。
德仁喇嘛面前是一个案几，上面放着一壶茶，他的面前一杯茶，他对面放着两杯茶，就像是早就料到了有两个人要来。
“请坐。”
是汉语。
张慕欢从善如流地坐下，张启灵紧跟着坐下。
德仁喇嘛和善地问道，“不知两位到这来是为了什么？”
张慕欢没有接话，看向了张启灵，张启灵虽然疑惑，但还是开了口，“找人。”
“找谁？”
“董灿。”
德仁喇嘛的目光变得幽深，“他三十年前来过这，进入了深山的康巴落部族，十年前失魂落魄地出了雪山，在这座庙里住了一段时间，留下了一幅油画就离开了。”
没等张启灵继续询问，他继续说道，“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但是他其他的事情你们可以去康巴落部族询问。”
好了，董灿的事情基本分明了，接下来……就该是白玛的事情了。
她有点发愁，长老肯定是不会跟张启灵说关于他母亲的事情，那对于张家人来说，是耻辱。
所以，她该怎么说出他母亲的事情呢？
她没有纠结太久，德仁喇嘛先开口了，他看着张启灵，“你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看来德仁喇嘛是知道张启灵就是白玛的孩子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就像是今天他们来的时候那提前放置的两杯茶一样，令人费解。
张启灵虽然没说话，但是张慕欢能感觉到他的疑惑。
德仁喇嘛的目光投向了窗外，好像在看某一个地方，良久才收回目光，
“有一个人等你很久了。”
张启灵的眼中带着迷茫，“谁？”
“你的母亲，白玛。”
张启灵放在身侧的手动了一下，低眉重复道，“母亲？”
德仁喇嘛看着张启灵的目光带着莫名的欣慰和高兴，“她一直在等你，我很高兴来到这的你并不是一个石头，而是一个有感情有心的人。”
说到这，张慕欢可就精神了，她觉得有点遗憾，难道不能看着张启灵雕石头了吗？
她为了让张启灵雕地好看点，送礼物的时候特意给他买了雕木头的工具，是为了让他打发时间，也是为了让他提前练习。
算了，虽然遗憾，但也是好事，张启灵不会是原剧情里被说做没有感情没有心的石头，而是一个完整的有感情有心的人。
德仁喇嘛已经在说白玛在这的原因了。
“多年前我进山，在藏花海的冰层之下，把她挖掘出来的，白玛还没有死，但也并不算活着。那是康巴落人的陵墓，除了康巴落人之外，只有历任的德仁知道这件事。”
张慕欢在心里评价德仁喇嘛的行为，刑，这可太刑了！
一个喇嘛去别人的陵墓里挖出了一个活死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炸裂。
不知道张启灵是怎么想的，反正张慕欢的心情很复杂。
张慕欢转头看向她身旁的张启灵，他抿着唇，眼里的情绪她有些看不懂，整个人身体都紧绷着。
德仁喇嘛站起了身，“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张启灵跟着站起了身，在出门之前，张启灵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的张慕欢，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走在最前面的德仁喇嘛察觉到张启灵停下了脚步，也回头看向她。
张慕欢迅速站起身，“走啦。”
她本来想着让张启灵一个人去就好了，她再在这坐一会儿，结果没想到张启灵回头了。
等张慕欢走在张启灵身旁，他们才开始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