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林新对他们妹妹是怎么样的,他们有目共睹,这次怕是为了儿子的前途不能拒绝,他们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最主要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而林新才只是一个九品,对上四品官,还得一朝一夕的筹谋,才有出手的机会。
一行人身后跟着一顶红色的花轿出了城门,走出了三里地过后,送嫁的人就将轿子停了下来,另外一个婆子将新娘子直接扯了出来,留下了杨氏和新娘子,其他人就地折返。
余勇“?????”
余敢“????”
其他镖师“???”
余珊低声在余勇耳边说了些什么,余勇眉头拧起敲了敲马车“出来骑马!”
林新一脸不高兴地爬出了马车,余勇又招呼着那娘俩去马车上休息。
余勇想到刚刚余珊那句,那年轻女子像是有了身孕,带了点试探和安慰的拍了拍妹夫的肩膀“没事,虽然那知府将自己怀孕的女儿塞给你,这事不地道,但是这不是也没办法吗?想开些。”
林新焉哒哒的骑在马上,像是被打蔫了的大白菜,水分被抽干。
但是没有否认,余勇和余敢对视一眼,心中有了数。
即将进入戈壁石林时,华卿的精神力范围内出现了一个背着巨大包裹的小姑娘。
眼睛眯了眯给黑米发了条消息询问,那边几乎秒回。
黑米:(是哒,是哒,你怎么知道是我们?)
华卿:(我们在你们后面,大概两里地的距离。)
黑米一看, 当即从小姑娘的胸口钻了出来,站在她的肩膀上道“快把包裹放下来,换这个包裹。”
春草也不磨叽,应该是附近来了人,不然黑米不会让她换包裹。
两个大小一样 颜色一样的包裹,一个里面装的是草,一个里面装的却是满满当当的干海鲜、鱼干、水果。
春草重新将包裹架在背上黑米这才道“我恩人就在后面,到时候按我们之前说好的说,她会帮你的。”
春草重重点头,当初逃跑的时候没有带能证明身份的任何东西,现在就是一个黑户,一路走来 都不敢进城,就怕被直接抓入大牢。
像鸡爪一样的手紧紧地握住肩上的麻绳,心脏强劲有力的声音响在的耳边。
等了大概一刻来钟,走在前面王大率先勒停马儿,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小姑娘。
丹凤眼,塌鼻梁,薄唇,小脸尖尖的,不像是这边的人,耸动着鼻子,空气当中还若有似无有一股海腥味。
春草也紧张的不断吞咽着唾沫,像一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黑漆漆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大,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视。
最后王大大笑一声,“小丫头,你这是要去哪?”
春草看了眼后面长长的车队,看到了中间最醒目的那个白胖子,那就是黑米的恩人了吗?
随即眼睛又看向王大“去平沙县。”
王大眉头一挑,“去平沙县干嘛?”
春草冷冷道“找人。”
王大看了眼后面的余勇,见他下巴微抬,道“我们就是平沙县的人,你找谁?说不定我认识?”
春草仰起头吐出两字“林新。”
看似淡定的模样,实则手心里全是汗,虽然黑米之前已经教过她面对什么样的问题 该怎么回答,但是,真的可以吗?
她都不认识那个林新,被戳穿了怎么办?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林新,余敢用鞭子捅了下林新的腰“妹夫,最近桃花有点旺呀?”
林新眼睛一瞪“那姑娘看着都没10岁,算什么桃花?”
说罢 轻夹马腹驱驰着马儿走到春草面前“我就是林新,你找我?”
春草粉嫩的舌头舔着干涩的嘴唇“我爹前年救过你,你说过他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你的。”
林新假装思考的模样,半响后道“你爹是李大山?”
春草连连点头“是,是。”
林新轻嗯了一声“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春草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来“我爹今年出意外去世了,我爷奶要将我嫁给一个30多岁的鳏夫,我爹之前给我讲过你,我从家里逃出来以后没地方去,这才来找你。”
林新叹口气,不情不愿点头“行 你跟着吧。”
余勇他们本就是刀口舔血 算得上是半个江湖人,一向都是有恩报恩 有仇报仇,救命恩人唯一的女儿都跑到跟前来了,肯定是要搭一把手的,所以一行人并没有意见。
这一从这里到平沙县,足够春草和大家伙儿 混个脸熟,余珊因为是个女子,所以春草和她最为亲近。
余珊也基本摸清楚了春草的情况,这妮子从家里逃了出来,没有带户籍,等于现在是个黑户,身上背着的大包裹里都是海边的特产,和她这一路的干粮,是个能干又可怜的姑娘。
一行人前脚进城 后脚瓢泼大雨 便兜头而下。
坐着王丝雨和王母的那辆马车停在邻家小院的时候,余英还以为是自家夫君,一把掀开帘子,发现里面坐着一个美娇娘,和一个嬷嬷打扮的妇人。
一愣过后连忙道歉“抱歉!”
王丝雨将自家的情况一一道来,听的众人目瞪口呆,春草这时觉得,和这位小姐的姨母相比,她后娘简直就是个小蝌蚪。
所以林新这一趟去府城,被强制喜当爹,以及带回了一个岳母?
还有一个救命恩人的女儿?
王丝雨再三表明,只要给她一个小院子就行,她绝对不会行龌龊之事。
春草见状则表明,只要有一个住的地方就行,她不挑。
余虎等人不好开口,这是女儿女婿的家事,他们做外家的,女儿没吃亏 就没有立场说话。
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所以他们也不能抓着王丝雨这个所谓的平妻说事。
林父林母只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立不安,生怕儿媳妇和亲家不高兴,心也在不停的咒骂着知府,把怀孕的女儿强加给他儿子算什么事。
余英细长英气的眉毛微微抖动“你提的要求不过分。”
王丝雨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主母是一个和气的人。
余英顿了一下 尴尬道“但是这县城中的房子并不富裕,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挤在这个小院子,所以,一间屋是能给你们腾出来的,一个院子的话 恐怕不能。”
王丝雨“…………没事,有住的就行?”
王母想说自己出钱建房,但是被女儿按住手,就没开口。
余英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一个娇小姐,当即嘴角扯出一抹笑“那你们三个便睡一间屋,年底的时候 我们的房子建好了,再给你们分一栋。”
王母听了,顿时高兴了。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三人都没有意见,有意见也没法,条件就这样。
林新突然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那什么,你不是说,府城的三个铺子?”
王丝雨听了连连点头“是,是,我们这就给。”
余英没说话,这本就是她应得的,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姐妹, 夫君 还多了一个绿帽子,以后还要多个儿子或女儿,3间铺子而已 她收的心安理得。
管家已经死了,这次又来了3位女客,所以罗棋搬去和镖师们住一间屋,王丝雨、春草王母三人住一间屋他们那间屋。
余珊自己住在一个小隔间,自然是不能分出来的。
晚上吃饱喝足,春草拉上下午让余珊帮忙挂的布帘子,吹灭了油灯,倒头就睡,这一路睡在野外 风吹雨打的,可算能躺着的睡了。
王丝雨和母亲两人,摸着身下的炕,抱在一起小声哭泣,抽泣声被外面的雨声掩埋。
她们终于从那个窒息扭曲的家里面逃了出来。
释放过情绪过后,小心的把身上绑着的东西一一取下,最重要的是房契和银票。
打开杨婷琬丢给她们的小包,里面只有几张纸,和几件破破烂衫。
王母阻止了女儿去拿纸张的手,女儿现在怀有身孕,万一那毒妇在这纸上面下了毒,在这样的县城里面又怎么找得到大夫 给她医治?
只是将纸张打开,王母的手就止不住的颤抖,喉头一梗,险些吐出一口鲜血,王丝雨歪头看去,也是瞳孔一缩,“毒妇!”
这张纸上是纳妾文书!
王丝雨顾不得母亲的阻拦,打开了另外一张纸,上面是杨婉如自愿卖身为奴陪女出嫁。
又来接下来的两张,一张是林家妾室的户籍,一张是王母为奴的奴的户籍。
王丝雨白皙的脸上迅速染上薄红,眼底泛起血丝“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
王母这时反而平静了下来,轻轻揽过女儿“没事,我们还活着就好。”
只是母女俩眼睛里的凶光,像是荒野里的狼,迫切地想要撕裂敌人。
这一场大雨一连下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 万里无云,卡白的阳光射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同样是水,百姓们天天提水浇灌小麦,却抵不上这一场大雨,两天而已荒地上已经抽出了细长的嫩芽。
林新规划的草场位置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绿洲,那些草籽猛然拔高到小腿位置,在百姓看不到的底下,已经扎根到一米多深。
入冬了过后,这里开始下雨,百姓也不需要再天天去浇灌。
而是趁着天晴集中注意力修建房屋。
县衙和林新的小院已经建好,林新开始指挥着人给内墙刷大白。
忙忙碌碌到了年底,晴天干活 雨天休息,一晃十几座二层小楼拔地而起。
永宁二十六年四月镖师们前往府城等地购买猪仔。
第二天夜晚周围的土匪闻风而动,直袭县城。
一个土匪5积分,100积分换一个两层小楼,一个院子3个2层小楼,等于300积分一个院子。
院子是他们自己修的,里面亮堂的厨房,干净不臭的厕所,扭开就能出水的陶管,红砖打底水泥铺面的地面。
汉子都杀红了眼,只恨土匪不够多,这才来不到300个,才1500个积分,他们怎么分?
土匪狠辣,可平沙县的百姓都不要命的干他们,这哪里抗的住?
有人见势不妙就悄悄的往后退,那知道刚刚脱离打斗圈,藏在暗处的老弱妇孺急了,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
县令大人说了,这些土匪穷凶极恶,杀人如麻,打死了阎王还得给他们记功德,不要怕,我们占理,妇人定了定心神,大叫着冲过去就是干!
土匪看着妇人冲过来不屑一笑,还没笑完,妇人10岁的儿子不知何时站在土匪身后,手里还举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只见小孩哥跳起来,一石闷下去,土匪脸上不屑的笑僵在了脸上。
妇人怕这土匪诈尸,扒开土匪握刀的手,举起大刀就往土匪肚子上戳。
抽出的刀刃时带出的血溅到母子二人脸上脖子上,妇人和儿子这才有些后怕。
妇人举着刀的手开始哒抖时,闺女跑过来,激动到“大哥,娘,五积分,五积分!”
妇人一听,积分?立马回神过来,强压下心里刚杀过人的恐惧,“对对,对,五积分,割,割那只耳朵来着?”
男孩一手抹掉脸上的血珠,眼睛里像是多了点什么东西,“左耳。”
妇人割耳朵时土匪还没断气,剧烈的疼让土匪不停抽搐。
妇人的手抖的不停,不像是在割,到像是在磨,一点一点的磨肉。
“你死了别怪我啊,这些年我们就没过过安生日子,过年前你们要来抢,麦子收成了你们要来抢,好不容易养点想去换点钱,你们还要抢。
县令大人都说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过去的事就算了,要是你们在来抢,我们就能杀了你们换房子,这本来就是你们欠我们的!”
妇人絮絮叨叨的割完土匪的耳朵,带着两个小的又藏了起来,等待漏网之鱼。
这样的事,发生在大街小巷子,她们能有什么坏心?
男人在前面杀土匪挣积分换房子,她们妇孺们只想给男人减轻点负担而已。
实在县令大人修的房子,太好了,他们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机会能快速拉近和房子的距离。
府衙里的王丝雨母女两相互抱着,听着在面的喊杀声。
林家小院林母和林妇和三个孩子还有宋盈也同样坐在堂屋里,着急的等待。
杀第一个人可能有些困难,但是一旦打开了那道门,就会发现,土匪不过如此。
距离土匪来,到土匪全部被杀尽,只用了半个时辰。
林新从一开始就坐在正街街头,面前才着一张长桌看着不远处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