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的《历代吏治考》刚刚被递到苏安然的手中,窗外便飘起了毛毛细雨。她抱紧怀中的书籍,快步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心中还在反复琢磨着上午课上的经义题。
雨丝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但她并未在意,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思考问题上。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巷口,那棵古老的槐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站着。
“大小姐。”一声呼喊传来,苏安然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苏家的老仆张妈。只见张妈手中拎着一个食篮,脸上洋溢着笑容,快步向她走来。
“夏夫人让我给您送些换季的衣物,还有您最爱吃的莲子羹。”张妈走到苏安然面前,轻声说道。
苏安然的脚步猛地一顿,心中暗自诧异。夏叶琪怎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好?在原书中,这个时候的庶母正忙着为苏雪铺路,巴不得她在县学里出丑呢。
然而,苏安然并没有表露出来,她微笑着接过食篮,礼貌地说道:“多谢张妈,麻烦您替我谢谢夫人。”
就在她的指尖碰到食篮底部的一刹那,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似乎有什么硬物藏在下面。她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过来,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张妈见苏安然收下了食篮,便转身离去。苏安然目送着张妈走远,然后毫不犹豫地拎起食篮,走进了旁边的杂役房。
一进入房间,她迅速掀开食篮底层的隔板,果然,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赫然出现在眼前。她打开布包一看,里面竟然装满了银锭子,足足有五十两之多!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宿主面临潜在危机,触发支线任务:查明庶母暗中动作,保护自身学业权益。任务奖励:县学课程重点划题手册。”
苏安然把银锭子放回布包,重新藏好食篮。她猜夏叶琪是想收买县学里的人,可会是谁?县学的先生们大多清高,唯有教算术的刘先生,平日里总爱借着查课的由头,向学生索要些笔墨钱。
第二天算术课,刘先生果然点了苏安然的名,让她上台解一道鸡兔同笼的难题。这题本不难,可苏安然刚写出解题步骤,刘先生就猛地拍了下桌子:“错了!第一步就错了!”
全班学子听到刘先生的话后,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目光纷纷落在黑板上苏安然所写的解题步骤上。
苏安然见状,也不禁低头看了一眼黑板。她的步骤清晰明了,每一步都有理有据,甚至连最复杂的假设法都被她标注得清清楚楚,让人一目了然。
就在这时,顾清川突然站起身来,他手中高举着算筹,朗声道:“刘先生,苏安然的解法并没有错。我刚刚用了另一种方法计算,得出的结果与她完全一致。”
刘先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瞪大眼睛,手指着顾清川,怒斥道:“你懂什么!这道题就应该用抬腿法来解,她偏偏要用假设法,这不是标新立异是什么?简直就是不合规矩!”
然而,顾清川并没有被刘先生的气势所吓倒,他挺直了身子,据理力争道:“刘先生,虽然抬腿法是一种常见的解法,但并不能因此就否定其他方法的正确性。苏安然的假设法同样能够得出正确答案,而且她的步骤严谨,逻辑清晰,怎么能说是野路子呢?”
刘先生显然没有料到顾清川会如此反驳,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冷哼一声,说道:“好,就算她的解法没错,那又怎样?这月的算术小测,她要是还敢用这种‘野路子’解法,我就直接判她不及格!”
苏安然心中暗自冷笑。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刘先生是出了名的顽固不化,而且她也听说过夏叶琪与刘先生之间的关系匪浅。看来,这次夏叶琪是买通了刘先生,想要故意刁难她。
算术小测不及格,按照县学的规矩,就必须留级重学。这对于苏安然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她并没有在刘先生面前争辩,只是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将刘先生的话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下课铃声刚响,顾清川立马凑过来了,气得脸都红了:“安然,这刘先生分明是针对你!昨天我还看见他收了苏雪递的锦盒,里面肯定是银子!”
苏安然没接话,反而想起了系统奖励的划题手册。她打开手册,翻到算术部分,里面恰好标注着:“本月小测重点:鸡兔同笼变形题、等差级数求和,刘先生常考‘抬腿法’与‘方程法’对比。”
看来系统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她抬头看向顾清川:“别气了,小测的时候,我两种方法都写,让他挑不出错。”
可事情比她想的更糟。当天下午的经义课,原本该来上课的李夫子没来,换成了刘先生代班。他拿着名册,点到苏安然时,故意停顿了一下:“苏安然,你把《中庸》里‘天命之谓性’那段背一下,要一字不差,连注疏都得背全。”
这根本是刁难——那段注疏足有三百多字,还是上周才讲的,连最拔尖的学子都未必能背下来。苏安然刚想开口,顾清川就站起来:“刘先生,您代的是经义课,怎么考起注疏了?按规矩,注疏只考重点段落。”
刘先生被噎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我是先生你是先生?我说考什么就考什么!顾清川同学,你要是再扰乱课堂,我就禀明教谕,扣你的学分!”
苏安然拉住顾清川的衣袖,缓缓站起来。她深吸一口气,从“天命之谓性”开始背,不仅背完了原文,连注疏里的每个典故、每个释义都背得清清楚楚,甚至还纠正了注疏里一处常见的误读。
刘先生的脸从红变青,最后变得惨白。他盯着苏安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挥挥手:“行了,赶紧坐下吧。”
下课铃响后,刘先生灰溜溜地走了。顾清川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刚才去问了杂役房的人,他们说昨天张妈来的时候,偷偷去了刘先生的住处,待了快半个时辰。”
苏安然点点头,心里已有了计较。她收拾好书本,转身往教授周先生的书房走——夏叶琪想让她留级,那她就先让刘先生在县学待不下去,以牙还牙,想欺负我苏安然的人还没出生呢!
走到书房门口,她正好听见里面传来周先生的声音:“刘兄,你今日代经义课,怎么还考起注疏了?学生们都来向我告状了。”
接着是刘先生的声音,带着点谄媚:“周兄,真的不是我故意刁难,是苏家的夏夫人托我特殊照顾点苏安然,说她痴傻刚好,别学太急,慢慢来,留级一年两年也无妨,主要是先养好身体……”
苏安然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仿佛是在预示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的步伐有些沉重,手中紧握着那个藏有银锭子的布包,仿佛那是一个千斤重担。
走进书房,苏安然的目光落在了屋内的两个人身上——周先生和刘先生。周先生正端坐在书桌前,手持一卷书,似乎正在沉思。而刘先生则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
当苏安然举起那个布包时,周先生和刘先生的表情都凝固了。刘先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布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周先生,刘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安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质问的语气。
刘先生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周兄,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夏夫人给的银子多,又那我一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我没忍住也不敢拿一家老小的命做赌注,万不得已就收下了,是我一时糊涂,我该死,能不能饶了我这次……”
周先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看着苏安然手中的布包,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刘先生,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喝道:“好你个刘德昌!竟敢收受贿赂,篡改学业评定!我这就禀明朝廷,革了你的教职!”
苏安然站在原地,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支线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宿主成功挫败庶母阴谋,县学声誉值+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