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大厦顶层的灯光在凌晨时分终于熄灭，而隔了两条街的沈氏集团总部却依然灯火通明。林婉儿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名单。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几乎占了大半管理层。
“都到齐了？”她头也不回地问。
新上任的助理程琳站在她身后，紧张地看了眼会议室方向：“所有部门主管都在等您。不过...林总，真的要一次性处理这么多人吗？”
林婉儿转过身，黑色西装衬得她眼神锐利如刀：“沈梦琪在位五年，把公司变成了她的私人金库。这些蛀虫多留一天，沈氏就多一分危险。”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当林婉儿推门而入时，二十几个高管齐刷刷站起身。她径直走到主位，却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将手中的名单轻轻放在桌上。
“从现在开始，沈氏实行新的考核标准。”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业绩不达标的，自动离职；有重大过失的，移交司法机关；与前任总裁有不当利益往来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几个额头冒汗的中年男人：“自己交代，可以从轻处理。”
财务部总监王强第一个站起来：“林总，我在沈氏工作十五年，从没做过对不起公司的事！”
“是吗？”林婉儿从程琳手中接过一份文件，“上个月你批给梦琪文化的三千万项目，对方是个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法人，是你小舅子。”
王强脸色瞬间惨白。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两名警察走进来：“王强，你涉嫌职务侵占，请配合调查。”
看着王强被带走，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林婉儿重新拿起名单：“下一个，市场部总监张丽。”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猛地站起来：“林婉儿，你别太过分！我为公司立过汗马功劳！”
“你的功劳包括用两倍市场价采购广告位，然后收受回扣吗？”林婉儿滑动平板，将证据投放到大屏幕，“这些转账记录，需要我一一念出来吗？”
张丽跌坐回椅子上。
一小时后，会议室里已经空了一半座位。剩下的人个个正襟危坐，不敢与林婉儿对视。
“技术部总监刘东。”林婉儿念出最后一个名字。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站起身，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是这些高管里最年轻的一个。
“林总，我知道您要问什么。”刘东推了推眼镜，“沈梦琪确实让我在系统里留过后门，但我同时备份了所有异常操作记录。”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加密硬盘：“这是五年来的全部数据，包括她与江浩然往来的加密邮件。”
林婉儿微微挑眉：“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因为在此之前，没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刘东坦诚道，“我不想白白送死。”
会议室里响起窃窃私语。谁都没想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技术总监，竟然藏着这样的杀手锏。
林婉儿凝视他片刻，突然转向程琳：“通知人事部，任命刘东为临时副总裁，负责集团数字化改革。”
举座哗然。
“至于你们...”林婉儿看向剩下的人，“有谁想主动交代的，今天下班前去找刘总。过了今天，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散会后，林婉儿单独留下刘东。
“为什么选择站在我这边？”
刘东苦笑：“我妹妹刘莹，曾经是沈梦琪的助理。三年前她意外坠楼，警方说是自杀，但我知道不是。”
林婉儿想起来了。三年前确实有个年轻女孩从沈氏大楼跳下，当时还上了新闻。
“我潜伏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一个能扳倒沈梦琪的机会。”刘东声音低沉，“林总，您比她强得多。”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私人会所里，江浩然正焦躁地踱步。
“你说什么？王强和张丽都被抓了？”
沙发上坐着个秃顶男人，他是刚刚从沈氏逃出来的采购总监赵明。
“江总，林婉儿太狠了，一上午就清洗了十二个高管！现在公司里人人自危，咱们之前布的局全完了！”
江浩然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这个贱人！她是要断我的财路！”
赵明压低声音：“更麻烦的是，刘东那个叛徒投靠她了。我怀疑...他手里有我们和沈梦琪往来的证据。”
江浩然脸色骤变。他在沈氏布局多年，通过沈梦琪这枚棋子，不知挪用了多少资金。若是这些事被捅出去...
“不能让林婉儿继续查下去。”他眼神阴狠，“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赵明小心翼翼地问：“您的意思是？”
“我记得，沈氏最近在竞标城西那块地？”江浩然眯起眼睛，“给她制造点麻烦。”
当天下午，沈氏集团发布全员公告，宣布组织架构调整，同时启动内部反腐调查。消息一出，集团股价应声上涨。
林婉儿在办公室接待了两位特殊客人,她的亲生父母，沈氏集团的创始人沈国栋和他的夫人李雪梅。
沈国栋坐在轮椅上，虽然病容憔悴，眼神却依然锐利：“做得不错。沈氏这些年的确需要好好清理了。”
李雪梅则红着眼眶：“婉儿，辛苦你了。我们当初要是早点发现...”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林婉儿打断她，“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集团。”
沈国栋点点头：“我手里还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明天就转让给你。有了这些，你在董事会的地位就无人能撼动了。”
林婉儿有些意外。她原以为需要花费更多心思来争取这位生父的支持。
“为什么突然决定...”
“我不是突然决定。”沈国栋咳嗽几声，“从你第一次在董事会上反驳沈梦琪的那个方案，我就知道，你才配继承沈氏。”
送走父母后，林婉儿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全景。曾几何时，她还是个为温饱发愁的穷女孩，如今却执掌着这个商业帝国。
程琳敲门进来：“林总，出事了。城西那块地的竞标方案被泄露了。”
林婉儿转身：“怎么回事？”
“竞争对手瑞丰集团刚刚提交的方案，和我们的核心数据高度相似。”程琳焦急地说，“投标会明天就要开始了，现在重新准备根本来不及。”
林婉儿沉默片刻，突然问：“瑞丰集团的背后，是不是江浩然？”
程琳一愣：“您怎么知道？”
“果然狗急跳墙了。”林婉儿冷笑，“通知技术部，我要所有接触过这份方案的人员记录。另外，让刘东来见我。”
十分钟后，刘东带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匆匆赶来。
“林总，已经查到了。”他打开电脑，“方案是通过一个加密Ip地址泄露的，这个地址属于...前技术副总监李伟，他昨天刚刚被辞退。”
林婉儿眼神一凛：“能找到证据吗？”
“已经锁定他的位置。”刘东敲击键盘，“他在城南的一家网吧操作，监控录像应该还在。”
“很好。”林婉儿站起身，“报警。”
“等等。”刘东犹豫了一下，“林总，我还发现一件事。李伟的账户昨天收到一笔五十万的转账，来自一个海外账户。但这个账户的实际控制人...”
他调出一份资料：“是江浩然的母亲。”
林婉儿眼神骤冷：“果然是他。”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屏幕上跳动着“江浩然”三个字。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江浩然假惺惺的声音：“林总，听说贵公司遇到了点麻烦？需要帮忙吗？”
林婉儿语气平静：“不劳江总费心。”
“别这么说嘛。”江浩然轻笑，“我知道沈氏现在很需要城西那个项目。这样吧，我可以说服瑞丰退出竞标，条件是沈氏把新能源业务转让给我。”
“做梦。”
“林婉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江浩然终于撕下伪装，“没有那个项目，沈氏的资金链撑不过下个月！到时候，你就要跪着来求我了！”
林婉儿直接挂了电话。
程琳担忧地问：“林总，现在怎么办？那个项目对我们确实很重要...”
林婉儿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内线电话：“通知项目组，一小时后开会。我们要修改竞标方案。”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
“来得及。”林婉儿眼神坚定，“既然他们偷了旧方案，我们就用全新的方案。”
深夜十一点，沈氏大厦依然灯火通明。
林婉儿和项目组一起修改方案，每一个细节都亲自过问。当最终版本确定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林婉儿对疲惫的团队成员说，“明天还要参加投标会。”
众人陆续离开后，林婉儿独自站在办公室的白板前，上面写满了数据和图表。
手机震动，是陆辰逸发来的短信：“需要帮忙吗？”
她皱了皱眉，直接删除短信。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独自面对一切。
第二天上午，城西地块投标会现场。
江浩然早早到场，坐在瑞丰集团的区域，得意地看着入口。当林婉儿带着团队走进来时，他故意提高音量：“林总，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林婉儿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沈氏的位置坐下。
投标开始，各家公司依次陈述方案。轮到瑞丰集团时，他们提出的规划几乎与沈氏原来的方案一模一样。
评委们交头接耳，显然对方案的相似度感到疑惑。
江浩然挑衅地看向林婉儿，却发现她依然镇定自若。
终于轮到沈氏陈述。林婉儿亲自上台，打开ppt的瞬间，江浩然的笑容僵在脸上,那根本不是他偷到的方案！
“各位评委，我们重新评估了城西地块的价值，认为它更适合打造智慧生态社区。”林婉儿从容不迫地展示全新方案，“我们将引入最新环保技术，同时保留区域历史文化特色...”
她的陈述赢得阵阵掌声。评委们频频点头，显然对这个创新方案很感兴趣。
结果毫无悬念,沈氏集团中标。
散会后，江浩然堵住林婉儿的去路：“你耍我？”
“江总说什么，我听不懂。”林婉儿淡淡地说，“不过我要提醒你，商业间谍罪是要坐牢的。”
江浩然脸色铁青：“你以为这就赢了？游戏才刚刚开始！”
“随时奉陪。”林婉儿微微一笑，“不过下次，记得找个聪明点的棋子。”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江浩然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回到公司，林婉儿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江浩然不会善罢甘休。”她对高管们说，“从今天起，所有项目必须经过三重审核，核心技术数据隔离保存。”
刘东补充道：“我已经升级了公司防火墙，任何异常操作都会立即报警。”
会议结束后，程琳送来一份快递。
“林总，这是刚刚收到的，没有寄件人信息。”
林婉儿拆开包裹，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林晓放学回家的背影，被人用红笔圈了出来。
她的手指猛地收紧，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备车。”她站起身，“我去接晓晓放学。”
当天下午，林婉儿亲自站在学校门口。当看到儿子活蹦乱跳地跑出来时，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妈妈！”林晓扑进她怀里，“你今天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了。”林婉儿摸摸他的头，眼神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回家的车上，林晓兴奋地讲着学校的趣事，林婉儿心不在焉地听着，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照片。
把儿子送到家门口，林婉儿却没有下车。
“妈妈还有工作，你乖乖跟阿姨回家。”
看着儿子走进家门，林婉儿对司机说：“去江浩然的公司。”
半小时后，林婉儿直接闯进江浩然的办公室。
“哟，什么风把林总吹来了？”江浩然坐在老板椅上，得意地晃着酒杯。
林婉儿将照片摔在他桌上：“你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江浩然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照片：“这是谁啊？长得还挺可爱。”
“别装傻。”林婉儿俯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我告诉你，江浩然，商场上怎么斗都行。但你要是碰我家人，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江浩然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林婉儿，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惹不起的人。”林婉儿直起身，“记住我今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