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人影一动不动，脚下水洼还在滴答作响。神风刚要开口，胡桃突然从后面蹦出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后拉。“别看了别看了，再看要收门票了！”
话音未落，那人影猛地一颤，整个人像沙子堆成的似的哗啦散开，化作一滩黑泥渗进地缝里。
“哎呀，又一个报废的傀儡。”胡桃拍了拍手，“这年头连站岗都不靠谱。”
宵宫缩在甘雨身后，小声问：“刚才那个……是不是活的？”
甘雨摇头：“不是活人，是被深渊能量驱动的壳子，已经没用了。”
神风皱眉：“它为什么留下血迹？还特意引我们过来？”
“谁知道呢。”胡桃耸肩，“说不定是想请咱们吃饭。不过现在嘛——”她转了个圈，双手一展，“欢迎来到璃月港！我请客吃夜市！”
一行人走出遗迹出口，眼前豁然开朗。街道灯火通明，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糖葫芦、烤串、桂花糕的香味混在一起扑面而来。
“先去铜雀庙。”胡桃走在最前头，脚步轻快，“那是往生堂的合作点，有个老道士欠我一顿火锅。”
走到庙门前，她掏出几张黄符，在空中一甩。符纸迎风变大，啪地贴在石狮子脑袋上。下一秒，两个纸人从香炉里钻出来，穿着小马甲，戴着瓜皮帽，一边扭屁股一边喊：“欢迎光临往生堂文旅专线！导游小黄为您服务！”
围观人群顿时炸了锅。
“会动的纸人！”
“还会说话？”
“这谁家孩子做的手工这么灵？”
纸人跳上台阶，开始唱：“人生短短几十年，死了还得交过路钱～三更半夜别乱走，小心鬼差把你拖下田～”
宵宫吓得直接躲到甘雨背后：“这歌怎么越听越瘆得慌啊！”
甘雨眯眼盯着纸人，忽然伸手：“等一下。”
她指尖凝聚一滴水珠，轻轻弹向其中一个纸人的眼眶。水珠接触瞬间，泛起一丝紫光。
“有深渊残留。”她低声说，“能量很弱，但确实存在。”
神风立刻反应过来。他抬手发动能力，一股温和的力量扩散开来，周围人群原本兴奋的情绪慢慢平复，不再拥挤推搡。
“先控制场面。”他对甘雨点头，“你来动手。”
甘雨抬手凝冰，一道细长的冰刃飞出，精准刺入纸人胸口。咔的一声，内部传来冻结的脆响。纸人僵住，嘴巴还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胡桃凑上前，一把撕开纸人肚子。里面掉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紫色结晶，在地上滚了两圈。
“哟。”她捡起来看了看，“这不是深渊碎片吗？谁塞这儿的？”
神风盯着她：“你知道这是什么？”
“当然知道。”胡桃把碎片往嘴里一扔，又立刻吐出来，“呸呸呸，凉飕飕的，不好吃。”
“你干什么！”宵宫惊叫。
“逗你们玩的。”胡桃笑嘻嘻地把碎片收进袖子，“这玩意儿能污染活人，我可不敢真吞。不过嘛——”她眨眨眼，“有人偷偷往我地盘塞东西，这可是挑衅。”
甘雨蹲下检查另一具纸人，发现它的符纸背面有一串极小的刻痕。她用水元素勾勒出来，显现出几个字：**阴流·试炼所遗物**。
“这是旧时代往生堂的编号系统。”她说，“这类碎片本该封存在地宫，不可能流出来。”
神风看向胡桃：“你有没有丢过东西？”
“丢了呗。”胡桃摊手，“上个月库房少了三块镇魂石，我以为是老鼠啃的。现在看来，是有人在偷东西做实验。”
宵宫打了个寒颤：“所以这些纸人，是拿深渊碎片当动力？”
“聪明。”胡桃竖起大拇指，“就跟你们稻妻的机关术差不多，只不过我们是用死气驱动，他们用雷。”
神风沉声问：“谁会干这种事？”
“不知道。”胡桃歪头，“但我知道现在该去哪儿查。”
她转身走向街边一个算命摊，摊主正打着盹。胡桃二话不说，把他椅子搬开，自己坐上去，挂起一块新牌子：**往生堂·地狱特快VIp通道**。
旁边还贴了张告示：**预购来世享八折，买一送一投胎套餐限时抢购中！**
“喂！”摊主急了，“这是我生意！”
“现在是往生堂连锁门店。”胡桃掏出一枚摩拉塞他手里，“退场费，拿着。”
不到半盏茶功夫，队伍就排到了街角。一位老大爷拄着拐杖颤巍巍上前：“闺女，我想看看我能活多久。”
胡桃掐指一算：“您头顶黑气缭绕，阳寿只剩三天。”
老头当场腿软：“那……那我能投个好胎不？”
“能！”胡桃拍桌，“现在下单，送孟婆汤代金券一张，阎王爷面前给您说好话！”
神风赶紧拉她衣角：“你疯了？这样会引发恐慌的！”
“怕什么。”胡桃压低声音，“你看那老头，走路拖沓，呼吸短促，体内已经有轻微腐蚀痕迹。甘雨，你感应一下。”
甘雨闭眼片刻，睁开时神色微变：“确实……有一点深渊侵蚀，非常微弱，像是长期接触污染源导致的。”
“这就对了。”胡桃得意地扬眉，“这些人里，至少有五个已经被慢性的死气感染。我不点破，他们迟早变成行尸走肉。现在让他们提前警觉，反而是救他们。”
神风愣住：“你是故意的？”
“不然呢？”胡桃翻白眼，“你以为我真靠忽悠赚钱啊？往生堂的规矩是‘送终不害生’，我可没忘。”
宵宫眼睛一亮：“那我们可以用烟花打广告！就说‘往生堂提醒：珍惜当下，远离阴气’！既宣传了，又不会吓人！”
她说完就从包里掏出一根特制烟花棒，点燃后往上一抛。砰的一声，空中炸出一行大字：**往生堂友情提示：阳间挺好，别急着来报到！**
人群哄笑起来，紧张气氛顿时缓解。
就在这时，神风脑中响起系统提示：
【检测到非常规宣传行为】
【娱乐设施知名度+15%】
【解锁成就：另类营销大师】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胡桃已经收摊了。她拍拍手，把最后几张符纸卷成一卷，塞进神风背包侧面的小口袋里。
“走吧。”她说，“真正的线索在城里。”
甘雨默默记下深渊碎片的数据，眉头没松开。宵宫还在兴奋地说明天要设计更多宣传烟花。神风摸了摸背包，没察觉那张符纸正微微发烫。
四人沿着主街往里走，路边灯笼晃动，映得人脸忽明忽暗。胡桃哼着不知名的调子，脚步轻快。
转过一个弯，她突然停下。
前方巷口站着一个人，穿灰色长袍，手里拎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灯。
灯芯明明灭灭，照出他半张脸——嘴角咧着，却没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