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除非唐染把布料跟草莓给我……”李红梅梗着脖子硬要。
陆晏舟手指握的咔咔响，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不好碰别的女人就对外面看热闹的妇女说道：“谁把她俩给我扔出去，我给她半碗草莓……”
他园子里草莓有的是，给狗吃都不会给李红梅婆媳吃，。三番两次找自己媳妇儿麻烦，真是恶心不死个人。
“谁敢动我，谁敢动我，要是我儿子有个什么闪失，我去公社告死你们……”李红梅躲在刘金花身后恶狠狠的说道。
果然，进来的妇女都不敢伸手。但一想到半碗草莓呢，够给孩子解馋的，果断的架起婆媳俩的胳膊，抬出了陆家院子。
“唐染、陆晏舟，你们个挨千刀的，不干人事儿，天理不容……”李红梅被架出去好远才放到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小贱人，资\/本家，地主家的狼崽子，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妹的，”宋清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扛着肚子就要出去，被唐染一把拉住：“行了吧，外面又是泥又是雪的，也不怕摔倒？”
她这么一说，宋清瑶才歇了菜：“我不是听她骂的挺难听的，想揍她一顿。”
“揍她用不着你动手，”跟这种烂人搅合，只会让自己心里不舒坦。
就这么吊着她，气死拉倒。
李红梅婆媳俩还在外面骂骂咧咧的，但是围观的人已经散去，这大冷天的，谁有兴趣看她们表演。
陆晏舟把承诺的草莓摘给人家，对方喜笑颜开的离开，直言有事儿还找她们。
婆媳俩只敢骂不敢往屋里闯，怕被扔出去，终究还是顾虑肚子里的孩子。
袁六关上院门，隔绝了烦人的声音。
嫂子，咋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呢？我真是服了！他边往屋里走边说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对这种人不用给她好脸色，也不要被她们赖上，否则后面全是数不尽的麻烦事儿。”唐染倒了两杯热水，氤氲的热气缓缓上升，熏的周围都暖和了。
唐染把剩下的碎布盘了盘，比她预料中剩的还少一些。
宋清瑶把账本放在桌子上，认真对了一下支出去的钱，“染染，上一批玩偶赚了三十多呢。”
小本生意，能赚三十多已经不少了。
村里的那些人有的一年也赚不上三十块钱，况且只有短短几天时间。收益是投入的好多倍。
“先别急着高兴，这东西很容易就能被人模仿，别忘了县城还有个唐清清呢，她能抢咱们香皂的生意，未必就不会抢玩偶的生意。”唐染喝了口热水，身体一下子就暖和起来。
“染染说的对，这东西只要稍微会点针线就能做，没什么好新奇的，咱们眼下最好的就是不急不躁，保证每一个成品的质量。”玩偶这东西不是必需品，也只有图新奇的人，才会狠下心来买一个。大多数人都会避而远之。
“那咱们就做两批不做了？”宋清瑶刚感受到赚钱的乐趣，就被掐灭在萌芽里，说不难过是假的。
“做啊，为什么不做？县城没生意，咱们可以弄到别的地方去嘛。”不管是京市、还是省城、临县，都能活一段时间。
“我还以为？”宋清瑶笑笑，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
几人正在屋里商量着后续的发展，院门被人敲响，伴随着袁孟学特有的嗓门一同响起：“晏舟？晏舟？开门！”
袁六走出去拉开门，外面站着他爹，跟一个陌生人：“爹，你咋来了？”
外头虽没下雪，但是冷的厉害。
“这人说认识晏舟，冒着大雪找来了，我怕误了事儿，就领人过来看看。”袁孟学正了正头顶上的帽子，率先进了院子。
陆晏舟站在门口，一眼就瞧见了那个陌生人——隔壁县的供销社主任常安平。
“常主任，你怎么来了？”他略感诧异道。
“陆同志，可算找到正主了，这大雪天的，路还真不好走……”常安平进了屋。
唐染跟他打了声招呼，带着宋清瑶进了里屋，把外头留给了几个要谈生意的人。
“陆同志，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是求菜的，当时你在火车上说的，能把大棚里的菜均给我一些，不知道还算数不算？”常安平心里也没有把握，毕竟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人家给不给的看心情。
“算数，不过这天寒地冻的，先把丑话说到前面。”陆晏舟洗杯子给人倒水：“要是自己来弄走的话，跟我们县供销社价格一样，我们去送，价格自然就会贵上一些。人吃马嚼的都是钱……”
“懂，我懂！”常安平握着杯子点点头：“送菜的话是什么价？”
要是贵的离谱，就不合适了，大不了还继续卖那些萝卜白菜啥的。
“我们往县供销社供价是一斤六毛，不同的菜有不同的价格，往外走的话一斤会多加一毛钱，给我们送菜的同志增加点报酬。”陆晏舟也没有狮子大开口。
这些客户一旦签订都是稳定客源，不愁一冬天没地方卖菜，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菜产量高，今年还扩大了种植范围。
“市里的供销社是自己来拉菜，人家有大卡车，一趟能拉走不少……”袁孟学给他透了个底儿。
“我那怎么能跟市里比呢？”常安平笑笑：“要不你们送吧，贵一毛就贵一毛。”他算了下，就算是每斤贵一毛，也能接受，毕竟冬天真就没什么菜吃。
县城里不乏有有钱的，菜还是买的起的。
“那行，既然常主任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签个合同，每周我们这派人往贵县供销社送一次菜，现场结账……”陆晏舟从里屋找出唐染拟定的合同。
袁孟学张了张口没说话。
“合同是什么东西？”常安平还是第一次听说。
“就是咱们双方的一个保障，假如说我们这批菜摘下来了，你们拒收，是要赔偿我们损失的。相反，我们没有按照规定去给你们送菜，造成的损失则是由我们承担……”陆晏舟把两份纸张递给常安平。
常安平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这合同确实对他们双方都有利，而且没什么大坑。他痛快的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常主任，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还得麻烦你按个手印。”陆晏舟把印泥拿出来打开，对袁孟学说道：“袁叔，村里的事归你管，这个字得你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