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会这么动，肯定是蒋天生的意思。
不过，他手头的货早就散完了。
现在只等风车国的乌鸦和笑面虎那边行动。
所以铜锣湾的人爱盯就盯。
他们的监视，反而能替他靓坤作证——
证明蒋天生死的时候，他这儿可什么都没干。
靓坤一点也不急，挥了挥手说：“别理他们，你去把今天的女主角叫来，给我降降火。”
“是。”傻强应声退下。
黄昏时分，西贡。
叶氏高级私人会所，办公室内。
叶凡埋头处理了一整天的文件。
这时，李李走了进来。
她报告道：“凡哥，查清楚了，不是我们西贡的人在散货。”
叶凡边翻文件边问：“外面来的？”
“是，”李李点头，“用了些手段分开审问，每个人都说是生面孔。”
“而且神出鬼没的。”
“前阵子还在西贡出货，这两天忽然就消失了。”
“那些人想找他们都找不着。”
说到这里，李李神色更加凝重。
她接着说道：“而且这批生面孔带来的面粉很特别。”
“我们抓到的人里，差不多一半以前是不碰面粉的。”
“可只试了一次，就上瘾了。”
这么快就上瘾，说明这批货纯度很高。
纯度这么高，意味着这次散货的人，绝对不简单。
一般面粉的下游商人，在拿货出来卖的时候，往往会在里面掺入杂质。客气的可能会加一点真面粉，要是遇上更没良心的，甚至可能刮一点白墙灰混进去。
但这次散货的纯度却非常高，这说明散货的不是小角色，而是背后有实力的人在操作。
“凡哥，会不会是东星社干的？”李李问道。
毕竟之前刚和元朗的东星社结了仇，而东星社本身就在做面粉生意，自然会先怀疑到他们头上。
叶凡回应说：“货可能是东星社的，但散货的人，绝对不是。”
东星社在港岛名气很大，平时大部分瘾君子会直接去元朗找他们拿货，所以他们并不需要到处散货。至于那些外围成员，也没能力在西贡悄无声息地做这件事。如果有这本事，他们也不会只是外围成员了。
因此，叶凡断定，货或许来自东星社，但在西贡散货的势力，肯定另有其人。
“继续查！”叶凡合上文件，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挖地三尺也要把在西贡散货的人找出来！”
李李见状，走到叶凡身后，伸手为他揉捏按摩。
“你放心，高晋那边一直在西贡大规模搜查，听说已经找到了他们之前落脚的宾馆，还带了素描师过去，估计很快就能画出画像了。”
叶凡轻轻应了一声。他向来对高晋办事很放心，查出真相只是时间问题。
随后，叶凡又问：“今天借贷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挺热闹的，”李李回答，“利息跟着银行走，街坊们都愿意升级渔船，所以今天申请的人很多。”
叶凡舒适地享受着李李的按摩，顺势向后靠在椅背上，吩咐道：“阿彪刚接手，手头估计不宽裕，你跟他说，尽量先借，过两天我让叔叔送钱过去。”
“好……”
李李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神色，心疼地劝道：“你真不能再这样长时间工作了，天天这么辛苦，身体会吃不消的。”
叶凡轻笑一声，语气轻松：“万事开头难嘛。”
其实他并不觉得身体劳累——系统每日的属性点加成早已让他体力过人，处理文件根本不算什么。真正消耗的，是精神。
他轻拍李李的手，笑了笑：“等以后一切稳定下来，找些人来帮忙处理，我就能轻松了。”
眼下正是为叶家打基础、定方向的关键时期，别人终究受限于时代眼光，很多事情必须他亲自经手才放心。如果真当甩手掌柜，恐怕出了事都反应不过来。
……
与此同时，正如李李所汇报的那样，从今早命令下达开始，整个西贡的势力都动了起来。
无论是道上的人，还是警局上下，全都在西贡四处搜捕吸毒的瘾君子。连路边执勤的交警都顺手抓了两三个。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问题不在于西贡到底有多少瘾君子，而是在短短几天内，竟新增了三十多名吸毒者！
更关键的是，那些散货的人十分面生，无论新老瘾君子，没一个认识他们。
高晋带走几人用刑审问，甚至在他们毒瘾发作时拿着粉末引诱，依然没人改口。看来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散货的人确实从未在西贡露过面。
于是……
高晋调整了调查方向，从侧面入手进行排查。
来西贡散货的人，必然要有落脚之处。
没有人敢每天带着面粉在大街上穿梭，除非官府内部有人被买通。
顺着这条线索，高晋查到了宾馆，并带画像师上门，结合老板、服务员以及一些瘾君子的描述，终于在深夜拼凑出几张素描肖像。
午夜十二点半，高晋拿着四张画像，连夜赶到码头的小屋，交给叶凡。
叶凡接过画像问：“只有这四个人？”
“不止，”高晋回答，“一共十几个人，但多数在外活动，只有这四人长期待在宾馆里。我推测他们是负责看货的，所以宾馆工作人员能描述他们的长相。其他人的样貌由瘾君子口述，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叶凡点了点头，把画像递给旁边的大傻：“叔，你人脉广，看看认不认识这四个人。”
大傻仔细看了一遍，沉思片刻，最终摇头：“不认识。”
他又问身旁的阿彪，阿彪也表示没见过。
大傻肯定地说：“叶凡，我可以确定，这些人不是西贡本地人。”
即便在叶凡设立八仙桌之前，西贡势力混杂，也从未出现过这些人。
大傻接着分析：“从他们散货的手法和反跟踪能力来看，都是老手，不是新手。很可能在其他地区做过，是资深的卖家。我们得找别人来认，最好查查是不是东星社的人。”
他提醒道：“别看东星社现在都是外围成员在散货，他们手下的 ** 湖可不少。”
叶凡闻言，觉得有理。
于是说道：“李李，给恐龙打个电话，让他有空的话现在过来一趟。”
古惑仔多是夜行动物，白天睡觉，深夜反而清醒，此时联络并无打扰之意。
没过多久，恐龙回复说他们三人马上到。
一小时后，韩宾、恐龙和十三妹一起到达码头。
叶凡拿出画像问道：“你们认不认识这些人？是不是东星社的？”
韩宾和恐龙都摇头表示不认识。
恐龙肯定地说：“叶先生，这绝对不是东星社的人。”
屯门和元朗相邻，双方人员大多面熟，谁在散货恐龙心里有数，所以如此笃定。
十三妹却仔细看着画像，犹豫地说：“叶先生……这些人，好像是靓坤的手下！”
“你确定？”
“看起来像，不过最好让下面的小姐认一认。”十三妹回答。
“好。”叶凡果断说道，“高晋，带上画，跟她去一趟。”
高晋接过画：“明白。”
从这反应看得出叶凡对这件事的重视。
几人没有耽搁，立即带着高晋赶往钵兰街。
又过了一个小时，高晋打来电话：
“凡哥，确认了，就是靓坤的人！”
总算查清了在西贡散货的是谁。
既然确定了散货的人，那货的来源，叶凡也大致能确定了。
很可能就是东星社的乌鸦和笑面虎提供的，只是他们俩已经逃回风车国，给靓坤的货并不多。
所以那群人卖完就离开了西贡，难怪那些瘾君子想再买也找不到人——因为根本没货可卖了。
电话里，高晋请示：“凡哥，要不要通知阿积，让他的人动手？”
“行，我知道了...”
叶凡说道，“替我向韩宾他们道声谢，先撤回来，暂时不要动手。”
未知的敌人，
才是最令人忌惮的。
如今既然清楚了对手是谁，反而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挂断电话后，
李李问道：“凡哥，你打算怎么处理？”
靓坤和乌鸦、笑面虎不同。
虽然地位上都是堂主级别，
实力却不在一个层次。
乌鸦和笑面虎的心腹人马远在风车国，
而靓坤的势力，
可是全在港岛扎根的。
叶凡要动靓坤并不容易，除非动用特殊手段。
“呵呵...”
叶凡轻笑一声，
“既然已经知道他是谁，自然有办法应对。”
李李惊讶：“凡哥，你这么快就有主意了？”
“当然！”
叶凡神色自信，
“明天让人在尖沙咀放出消息，想办法传到太子耳朵里。”
你靓坤不是想重操旧业卖面粉吗？
好，
我就帮你一把，
把这消息透给尖沙咀的太子。
到时候，
太子一定会向蒋天养报告。
关于蒋家的事，
李李曾听叶凡提过，
知道除了蒋天生，还有个在暹罗的蒋天养，
也清楚太子背后的老板就是蒋天养。
但她仍有不解：
“凡哥，这真的有用吗？”
“你之前不是说，靓坤和丧标合作面粉生意，背后很可能有蒋天养的影子？”
“现在把消息放出去，就算太子报上去，蒋天养会插手管吗？”
靓坤的面粉生意，
背后有蒋天养的身影，
这是几乎可以肯定的。
蒋天养在暹罗势力庞大，人脉广阔，
又一直觊觎洪兴龙头的位子。
靓坤身为洪兴揸fit人，蒋天养不可能不关注。
因此，靓坤的面粉生意，背后显然有蒋天养的暗中推动。
既然蒋天养已经主动插手，现在再把消息透给他，又有什么用呢？
这正是李李想不通的地方。
“呵呵，当然有用。”
叶凡向李李解释了这个安排的用意。
“我问你，蒋天养为什么要帮靓坤把面粉生意做起来？”
李李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想利用靓坤的野心。一旦靓坤势力壮大，必然会威胁蒋天生的地位，洪兴社就会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