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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逆生之塔·第四十四层「胎动之阶」

心跳最后一次坠落,像一柄无形的银剪“咔嚓”合刃,剪断的不止脐带,还有他们与世界最后的脐带。四人掌心相贴的温热被瞬间抽空,指缝间只剩下一缕比蛛丝更细的光痕,轻若呵气,却“叮”一声碎成漫天星屑。星屑并不飘散,反而像刚破茧的萤虫,贴着皮肤慌乱地爬行,冰凉的小足一路舔舐血脉里残存的寒意,留下酥麻的火线。

黑暗被弯月形的指甲缓缓撕开,裂缝边缘渗出羊水的腥甜,混着铁锈的血腥、霜雪的冷冽、灰烬的枯焦与海藻的咸湿。风从缝里钻出,像一条滑腻的舌头探入口腔,齿根立刻泛起古怪的痒,仿佛有细小的种子在舌底生根,嫩芽顶着上颚,要破土而出。

林野用虎牙碾了碾下唇,尝到一点乳白色的腥甜,像记忆里偷喝的生米酒,带着发酵的酸与麦芽的暖。他眯起眼,虎牙缺口里蓄着一点光,像含着半粒碎星。“这味道……”他舌尖抵着齿缝,“下一层该不会让我们重新投胎?”

“投不投胎另说。”沈不归抬起手背,冰蓝符纹像一条冻住的溪流,在皮下微微发亮,寒光顺着血管蜿蜒,像冰蛇苏醒。裂缝彻底撕裂,化作一座拱形门洞,边缘没有墙,只有两排悬浮的肋骨状石弧,弧面布满细小的孔洞,像被蛀空的贝,内部还残存着珍珠质的微光。每走一步,石弧便轻轻收拢,发出“咔哒咔哒”的咬合声,仿佛他们正行走在某头巨兽的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骨骼的震颤。

门洞后并非房间,而是一道向下蜿蜒的坡道,表面覆着柔软的黏膜,踩上去会陷出浅浅的脚印,又在下一秒被温热的液体抚平。液体呈半透明状,隐约可见细小的光点在其中浮沉,像未睁眼的胚胎,又像被稀释的银河。姜莱俯身,用指腹蘸了一点,液体在她指尖拉长成金线,又迅速蒸发,留下一粒细小的盐晶,像故乡海滩上被阳光晒干的记忆。“是海水,”她轻声道,“但盐度比我故乡低,像被稀释的记忆。”

陆清言的红线从袖口探出,线尖在黏膜表面轻点,发出“嗤”的一声,冒出一缕极细的白烟,带着硫磺与焦糊的味道。“还有火,”她抬眼,瞳孔里映着黏膜上跳跃的光斑,“藏在每一滴水珠里,像被封印的日出。”

四人不再说话,顺着坡道下行。越往下,黏膜越厚,光点越密,仿佛他们正沿着一条发光的食道滑向更深的腹腔。坡道两侧的黏膜开始渗出细小的气泡,破裂时发出“啵”的轻响,像巨兽在睡梦中咂嘴。偶尔有更大的气泡浮起,内部包裹着模糊的影像——一张婴儿的脸、一片燃烧的森林、一尾搁浅的鲸——转瞬即逝,只留下潮湿的叹息。

坡道尽头豁然洞开,却并非厅堂,而是一只巨大到近乎荒诞的卵圆形腔室——仿佛某位古神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把心脏裸露在外。他们不是走入,而是被一条肉质管道猛地“吐”出来,像四颗不合时宜的种子,落进另一片更幽暗的子宫。

脚下不再是柔软的黏膜,而是一张半透明的胎膜,薄得能透出人影,却又韧得像鲸鱼的鼓皮。薄膜下,四团光晕缓缓浮动:冰蓝、绯红、乳白、金黄——颜色与他们在水镜里窥见的自己严丝合缝,仿佛有人提前把灵魂抽出来,打成了四盏灯笼,埋在膜底。每一次落脚,胎膜便荡出一圈圈涟漪,涟漪扩散到边缘,被暗红色的腔壁贪婪地吮吸。那壁面并非石质,而是层层叠叠的血管,粗壮如蟒,管内奔涌的却不是血,而是一浪又一浪浓稠的光浆。光浆每一次脉动,都令整间腔室发出低沉的“咚——咚——”声,像一颗被掏出来、放大千万倍的心脏,仍在固执地思念胸腔。

穹顶悬着一枚巨卵,大得几乎要压碎空气。卵壳半透明,裂纹纵横,像被闪电反复劈击过的夜空。裂纹里渗出四色光丝,一缕一缕垂落,与薄膜下的光晕相接——卵与胎膜之间,于是悬起一张光的蛛网,蛛丝轻颤,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把整个空间拆解成尘埃。

林野蹲身,指尖戳向乳白光晕。那团光立刻浮起,在他指腹凝成一枚骰子,小巧、冰凉,却只有一面刻着数字:零。

“又是零。”他撇撇嘴,像嫌弃一个过期的玩笑,随手把骰子抛向空中。骰子却没有坠落,而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吊住,悬在鼻尖前轻轻打转。与此同时,卵壳上某条乳白裂纹“嘶啦”一声撕开,一缕光丝垂落,温柔却不可抗拒地卷住骰子,像母亲卷走孩子嘴里的糖,把它拖回卵中。

沈不归半跪,掌心贴上冰蓝光晕。寒气凝霜,化作一枚六角雪花,边缘薄得几乎透明,映得他指骨发蓝。他双指一捻,雪花“叮”地碎成冰刃,轻轻划向胎膜。膜被割开一道细口,没有血,没有羊水,只喷出一股极寒雾气——雾在空中凝成一只蓝蝶,翼展三寸,翅脉锋利如冰刃,与他曾在长廊里见过的那只分毫不差。蓝蝶振翅,翅尖所过之处,空气被割出细碎的霜花。它飞向卵壳,卵壳上冰蓝裂纹应声扩张,像被一柄冷刀剜开的新伤。

陆清言与姜莱对视,无需言语。红线自陆清言袖口窜出,缠住绯红光晕,火舌“嘭”地炸成一朵跳动的赤莲;潮痕在姜莱腕间亮起,金黄光晕被卷起,凝成一枚旋转的贝壳,表面布满潮汐纹,像被岁月揉皱的落日。火花与贝壳同时掠出,与乳白骰子、蓝蝶各占一方,嵌入卵壳裂纹的四个顶点——仿佛四枚钉子,钉住了一场尚未苏醒的噩梦。

“咔啦——”

卵壳终于崩碎,却没有碎片坠落。所有碎屑逆飞而上,像倒放的雪,在穹顶重组为一行发光的小字,字迹由裂纹织就,仍在不断蠕动:

【请为胎动命名,方可继续前行。】

“命名?”林野挠挠头,虎牙在昏暗里闪了一下,“我们又不是接生婆。”

话音未落,胎膜忽然隆起四个鼓包,鼓包迅速拉长,化作四根肉质脐带,带着潮湿的温度与心跳的震颤,末端精准地贴上四人脐部。脐带另一端没入卵壳碎裂后的空洞,像四根插入虚空的吸管,开始疯狂吮吸。

血液、体温、心跳、呼吸,甚至记忆——所有能被定义为“活着”的东西,都顺着脐带汹涌而去。视野开始闪烁黑白噪点,像老式电视机失去信号,又像有人用指甲刮擦他们的视网膜。耳膜里灌满潮汐般的轰鸣,分不清是巨兽的心跳,还是自己的血液在逆流。

“等等——”

姜莱艰难抬手,潮痕在腕骨亮起幽蓝的光,像最后一盏将灭的灯。“它在……读取我们。”

沈不归咬牙,冰环在腕骨炸开一道裂纹,寒气逆冲而上,试图将脐带冻成脆玻璃。霜花刚爬上脐带表面,便被更炽热的脉动震碎,发出细碎的冰爆。

陆清言的红线缠上脐带,焦糊味与血腥气同时窜起,线身勒进肉里,却被一股更蛮横的力量反噬,寸寸崩裂,化作飞灰。灰烬尚未落地,又被吸回空洞,像一句来不及出口的告别。

林野却笑了。虎牙缺口里蓄着一点光,那光越聚越亮,竟凝成一枚真实的骰子——不再是零,而是六点,像从深渊里硬生生撬出的希望。

“赌一把。”

他把骰子抛向空洞。骰子在空中炸裂,化作六束乳白的光,四束击中四根脐带,两束击中尚未成形的脐带虚影。脐带同时痉挛,像被闪电劈中的蛇,吸力骤停,发出一声凄厉的、介于婴儿与野兽之间的啼哭。

空洞里,那哭声忽远忽近,像隔着一层羊水。紧接着,四根脐带同时脱落,缩回胎膜之下,留下四个湿漉漉的脐孔,像四只茫然的眼。穹顶的小字重新排列,字迹由光浆凝成,仍在滴血般闪烁:

【胎动已命名:归未。】

【门,将开。】

胎膜轻轻震颤,像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子宫。四人对视,眼底倒映着彼此苍白的脸,以及那行尚未冷却的光字——

归未。

归而未归,未归之归。

腔室壁的血管骤然暴亮,像万条被同时点燃的熔金河流,逆时针疾旋,灼得空气都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薄膜下的四团光晕倏地浮起,拖曳着黏稠的光尾,在腔室中央交缠、折叠、编织——最终凝成一扇椭圆门扉。那门没有实体,只有脉动的光丝勾勒轮廓,边缘每一次扩张与收缩,都溅起一圈心跳的涟漪,仿佛它本身就是一颗尚未定型的心,刚从胸腔里摘出来,仍在懵懂地寻找节拍。

门后不是黑暗,而是一片极致的白,白得像被反复漂洗的骨瓷,又像被无限稀释的光髓。无数细小的光粒悬浮其间,缓缓旋转,像亿万颗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又似一场倒悬的银河,在失重的子宫里轻轻呼吸。

四人刚靠近,门扉前忽然浮起一个人形。它由光粒凝成,没有五官,整张脸是一张光滑的空白,像未写字的纸,又像被遗忘的镜子。它的身体不断变换颜色——冰蓝、绯红、乳白、金黄——每一次转换,都伴随一道极细的裂纹,仿佛四人的灵魂被撕成碎屑,重新拼贴成这具临时的躯壳。

“守门人?”沈不归抬手,腕骨上的冰蓝符纹亮起,像一条被惊醒的冰蛇。

人形不答,只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四粒光点从指尖升起,化作骰子、雪花、火花、贝壳,静静悬停,像四枚被时间遗忘的乳牙。

“要我们选?”陆清言挑眉,声音低得像在试探深渊的回声。

林野最干脆,伸手去抓骰子。指尖刚触光粒,骰子便“嗤”地化作乳白的光箭,猛地钉入他虎牙缺口。剧痛炸裂,他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竟凝成细小的骰子形状,“滴溜溜”滚落,落地即碎成零点的粉末。

沈不归见状,不再迟疑,捏住雪花。雪花在他指间融化,化作冰蓝光丝,顺着腕骨裂纹钻入。裂纹瞬间愈合,却留下一道更深的寒,像把冰刃沿着骨髓缓缓推入,连呼吸都结出霜花。

姜莱与陆清言同时伸手。贝壳化作金潮,涌入锁骨,留下一道弯月形疤痕,边缘泛着潮汐的磷光;火花化作红线,没入掌心,疤痕像燃烧的羽毛,微微跳动,似要随时振翅。

守门人空白的脸忽然裂开一道竖缝,缝里传出四重声音,层层叠叠,像四个人同时在不同维度开口:

“已得印记,可入胎动。”

门扉缓缓开启,纯白空间里的光粒蜂拥而出,像一场逆向的雪崩。雪粒落在皮肤上,瞬间融成温热的液体,顺着毛孔渗入,带着羊水的腥甜与初雪的冷冽。四人同时听见一个声音贴着耳廓低语,气息潮湿:

“欢迎来到归未诞生前的零点零分。”

纯白空间没有上下左右,只有缓慢旋转的光粒。四人悬浮其间,像泡在光的羊水,每一次呼吸,光粒便顺着鼻腔涌入,在肺里凝成细小的光球,再随着心跳“噗”地绽开,像一场微型烟火。

“看那里。”姜莱抬手,指尖划破光粒的漩涡。

前方浮现四幅画面,像四幕被定格的胎梦:

第一幅:林野站在巨大的骰盘中央,脚下是无数零点朝上的骰子,像一片惨白的沙漠。他仰头大笑,笑声却碎成哭腔,虎牙缺口里不断涌出乳白的骰子,落地即碎。

第二幅:沈不归被困在冰牢里,牢壁由六角雪花无缝拼合,每一片雪花都映出他童年的脸。他一次次用拳头砸碎,雪花却一次次重生,碎片扎进指骨,血珠凝成冰晶,又被体温融化,周而复始。

第三幅:陆清言跪在灰烬里,红线缠住她的手腕,另一端系着一只燃烧的鸟。鸟的眼睛与她母亲一模一样,火焰滴落,红线被烧得通红,却不断生长,像要勒进她的骨缝。

第四幅:姜莱站在海边,潮水一次次漫过脚踝,她弯腰拾起一枚金色钮扣,钮扣在她指间碎成沙粒,沙粒又凝成钮扣,循环往复,像一段无法终止的挽歌。

“这是我们的……胎梦?”林野伸手,画面却像被风吹散的雾,瞬间消散,只留下指尖一点未散的凉意。

光粒忽然加速旋转,凝成一条螺旋阶梯,阶梯尽头是一枚巨大的钟。钟面没有数字,只有四根颜色各异的指针:乳白、冰蓝、绯红、金黄。指针同时指向零点,像四把交叠的匕首,随时准备刺穿时间。

“要拨动它?”沈不归抬手,冰蓝指针纹丝不动,反而渗出寒气,顺着指尖爬上臂骨,像一条冻住的蛇。

陆清言的红线缠上绯红指针,红线瞬间绷紧,发出“嘣”的一声,指针却反向旋转半格。一声清晰的“咔哒”响起,纯白空间忽然暗了一度,像有人吹灭了一盏看不见的灯。

姜莱的潮痕爬上金黄指针,潮声在指尖低唱,像遥远的鲸歌。指针缓缓移动一格,空间再度变暗,光粒开始下沉,像一场光的雪崩。

林野咧嘴,虎牙缺口里蓄着一点光,那光越聚越亮,竟凝成一枚真实的骰子——六点朝上。他咬住乳白指针,齿尖与金属摩擦,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像老旧的木门被推开。指针终于移动一格,齿缝间溅起乳白的火星。

四根指针同时指向十二点。钟面忽然裂开,纯白空间像被撕碎的纸,一片片剥落,露出后面漆黑的腔道。腔道壁布满细小的吸盘,吸盘一张一合,像无数张嘴在同时呼吸,发出“咕啾咕啾”的黏腻声。

“走。”沈不归率先踏入。

吸盘立刻咬住他的靴底,寒意顺着小腿往上爬,像无数条冰凉的舌头。他每走一步,吸盘便发出“咕啾咕啾”的咀嚼声,像在品尝骨髓的温度。

林野嫌慢,干脆跳上腔道壁,用虎牙咬住吸盘边缘,借力纵跃。吸盘被咬断,喷出乳白的黏液,黏液在空中凝成骰子形状,落地即碎,零点朝上。

陆清言的红线缠住吸盘,轻轻一拽,吸盘便焦黑脱落,发出“嗤啦”一声,像被撕下的死皮。焦糊味与血腥味混在一起,像一场小型的焚风,吹得红线末端微微卷曲。

姜莱的潮痕化作水刃,每一次挥臂,便有一片吸盘被整齐切断。切口处渗出金色的液体,落地凝成细小的贝壳,贝壳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潮气,像刚从深海打捞上来的记忆。

腔道尽头是一扇紧闭的肉门,表面布满细密的血管,像一张被剥了皮的脸。门中央嵌着四枚颜色各异的按钮,形状分别像骰子、雪花、火花、贝壳,微微跳动,像四颗微型的心脏。

“一起按。”沈不归抬手,指尖覆上冰蓝雪花,寒气在指甲边缘结霜。

四指同时落下。肉门像被电击的巨兽,剧烈痉挛,血管瞬间暴起,发出一声近乎欢愉的嘶叫。随后,门缓缓张开,露出一线微光。光里传来熟悉的“咚——咚——”心跳,像归未在黑暗中翻身,又像他们四人重叠的心跳,终于被同一只耳朵听见。

门后是一间被压缩到极致的匣室,小到只能让四人背脊相抵、肋骨互撞。空气像被反复折叠又熨平,每一次呼吸都发出细碎的、烫金般的回声。四面无窗,只有四面墙——墙不是石,不是木,而是四块被岁月打磨得发亮的胚胎膜,微微鼓动,像在替他们数心跳。

每面胚胎膜中央嵌着一面镜子,镜框由半透明的脐带缠绕而成,脐带里仍有光浆缓缓流动。镜面映出的并非他们的脸,而是四团活火般的光晕:乳白、冰蓝、绯红、金黄。光晕像被囚禁的幼龙,不断撞击镜面,发出“叮叮”的脆响。

镜子下方各浮着一行极细的字,像用针尖蘸着羊水写成——

【请确认你们仍是自己。】

林野对着镜子龇牙,虎牙缺口里的那粒光骤然亮起。镜面中的乳白光晕随之拉长、扭曲,凝出一个比他更瘦削的人形;那人形嘴角咧到耳根,笑意像被刀割开的月牙,露出比虎牙更尖的獠牙。它伸出舌尖,舔了舔镜面,留下一道乳白的涎水,像挑衅。

沈不归抬手,腕骨上的冰蓝符纹“啪”一声亮成电弧。镜中冰蓝光晕却化茧成蝶——一只蓝得发黑的凤尾蝶,翼展不过巴掌大,却每扇一次翅,就抖落一场细小的雪崩。霜雪落在镜面,凝成冰凌,像一场永不停歇的冬,要替他把所有温度封存。

陆清言的红线贴上镜面,绯红光晕立刻爆燃,化作一只燃烧的鸟。火羽如刃,瞳孔却与她母亲生前一模一样——温柔、疲惫,带着无法言说的歉意。鸟喙轻叩镜面,发出“笃笃”的啄门声,像在催促她回家吃饭。

姜莱的潮痕贴上镜面,金黄光晕凝成一枚碎裂的钮扣,裂缝里渗出金色的泪。那泪滴悬浮在镜面与指尖之间,映出她童年丢失在海岸线的第一枚贝壳。钮扣边缘的锯齿像细碎的牙,咬着她指腹不放,疼得她几乎落泪。

四人同时后退——却退无可退。镜面在同一瞬炸裂,碎片却不坠落,而是悬停于空中,边缘锋利如薄冰,映出他们各自惊惧的眼睛。碎片重新拼合,拼成一行更细的字,像用光缝合的伤口——

【确认完毕。】

【逆生之塔·第四十五层「脐带之井」】

【将于下一次心跳开启。】

房间开始上升,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起的透明胚胎。四面墙逐渐透明,化作四片薄膜,被风轻轻吹鼓。外界浩瀚的黑暗扑面而来——那黑暗不是空,而是被无数巨卵填满的深海。每一枚卵都有一人高,壳面布满发光的裂纹,裂纹里蜷缩着模糊的人形:有的尚未长出五官,有的已白发苍苍。他们的脐带穿过卵壳,像银白的缆绳,没入更深、更黑的渊薮,形成一场倒悬的流星雨;流星的光不是金银,而是记忆的碎屑,一闪即灭。

四人掌心相贴,那条光的脐带再次浮现——这次它不再虚幻,而是带着体温与脉跳,像一条被重新接回的血管,微微发烫。他们听见彼此的心跳先是错开——

咚。

咚。

咚。

咚。

四声,四种节奏,像四座孤岛在黑暗里各自呼救。

却在下一瞬,被同一阵风拢住——

咚。

齐整得令人耳鸣。

那一声,像宇宙尚未命名前的第二阵胎动,像混沌初开时唯一的鼓点;又像母亲隔着羊水、隔着岁月、隔着所有未完成的告别,终于落在他们耳中的第二声——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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