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几乎是飘着离开亿豪大厦的。
直到走出那栋气派的玻璃幕墙大楼，融入街道上熙攘的人流，她依旧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她下意识地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传来，提醒她这并非梦境。
唐浩……主考官……交易十部……
这几个词在她脑海里疯狂盘旋，交织成一个让她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答案。
可这怎么可能？
他才进去多久？
就算坐火箭也没这么快吧。
强烈的困惑和求知欲让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
她立刻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男朋友朱飞的电话。
“飞哥。”电话一接通，周婷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未平复的激动，“你猜我今天面试遇到谁了？”
朱飞正在公司努力工作中，接到周婷电话，赶紧溜到卫生间里接起电话。
听到周婷这语气，随口笑道：“宝贝，你既然这么问，那还能遇到谁？
肯定是遇到我的舍友，铁哥们唐浩，浩哥了呗。”他顿了顿，关心地问：“哦，对了，你今天面试怎么样？
亿豪的终面，能通过吗？
听说他们要求挺严的。”
“这次不一样，”周婷解释道，“亿豪这次是大规模扩招，因为新成立了一个交易十部，急需人手，不然以我的资历，初面估计就被刷下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极其古怪：“但飞哥，你可知道，我是在哪里遇到你那位铁哥们的吗？”
“哪里？
总不能是在厕所门口吧？
或者坐电梯的时候偶遇了？”朱飞开着玩笑。
“是在交易十部的面试间里。”周婷一字一顿地说道。
“啥？”朱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哈哈，那说明浩哥混得不错啊。
肯定是被新部门的经理看中，当成心腹了，连面试这种重要事情都交给他负责。
可以啊浩哥，这下他在新部门算是站稳脚跟了。”
周婷听着朱飞理所当然的分析，咬了咬嘴唇，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语气：“飞哥，我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你知不知道，唐浩他今天坐的是主考官的位置，正中间那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显然是朱飞在消化这个信息。
“主考官？”朱飞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难以置信，“卧槽，新部门经理这么器重他？
这简直是把浩哥当副手培养了啊。
牛逼，我就知道浩哥不是池中之物。”
“器重到让一个高级投资经理坐主位，而另一个看起来像是资深员工的女考官坐在旁边辅助？”周婷反问，抛出了最关键的疑点，“飞哥，你难道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吗？
比如……唐浩他自己，就是那个新任的部门经理？”
“噗——咳咳咳……”电话那头传来朱飞被口水呛到的剧烈咳嗽声，好半天他才喘过气来，语气充满了荒谬感：“宝贝，你……你没发烧吧？
我知道浩哥很牛逼，一个月就从实习助理火箭般蹿升到高级投资经理，这已经是传奇了。
但你说他这就当上部门经理了？
还是在新成立的、听起来就很重要的交易十部？
这……这怎么可能？
你自己信吗？”
朱飞连珠炮似地说道：“你知道部门经理是什么概念吗？
在亿豪那种地方，哪个部门经理不是在金融市场浸淫了十年以上的老油条？
浩哥他才多大？
进去才多久？
就算他背后真有大佬，这提拔速度也快得离谱了吧。
肯定是新部门经理特别信任他，让他代为面试，坐在主位可能只是为了镇住场面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
听着朱飞斩钉截铁的分析，周婷内心的动摇也加剧了。
是啊，这太违反常理了。
唐浩的晋升速度已经堪称恐怖，如果真成了部门经理，那已经不是奇迹，而是神话了。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被面试的紧张和突然见到熟人的震惊给扰乱了判断？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吧。”周婷的语气不确定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可能就像你说的，是经理特别信任他。”
“肯定是这样。”朱飞笃定地说，“对了宝贝，那你面试感觉怎么样？
浩哥有没有看在兄弟我的面子上，给你放点水？”
“他……他全程没怎么说话，都是旁边那位王考官在问。”周婷回想起面试过程，唐浩那平静深邃的目光让她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不过我感觉回答得还行，最后王考官让我等通知。”
“那就好。
有浩哥在，起码能帮你说上话。
等你进了亿豪，你们俩都在里面，还有个照应。”朱飞乐观地说。
挂断电话后，周婷站在街边，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
朱飞的分析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当时面试间里那种无形的气场，唐浩坐在主位上那种自然流露的、不容置疑的沉稳……真的只是一个被器重的高级员工能拥有的吗？
一个巨大的问号，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她心头。
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那个答案，会彻底颠覆她的认知。